電腦版
首頁

搜尋 繁體

分卷閱讀51

熱門小說推薦

去她家。

卯山是一座道教名山,有“福地洞天”之美譽。寫攻略的人極盡讚美,可許願一個人乘車走近了,也沒細數什麼二十六洞、二十八池,卻眼見著平地疊翠,雲霧繞肩,頗有仙風道骨。

趕上細雨如絲,雲壓得很低,擺渡車司機一定是精挑細選的練家子,幾乎呈30度角的盤山路,人家輾轉騰挪,沒有停頓就到了站。車停在入口前的小廣場,要從小廣場穿過,才到檢票處。

坐在車裡就覺得空氣溼度大,下了車發現空氣似雨似霧,把眼前的山色和寺廟罩得密不透風。許願裹緊外套過了檢票口,發現衣服也潮潤潤,不是被雨打溼,是被霧燻的一般。

卯山稱得上道教名山,一進門就是寺廟臺階,正面、側面都有,建築設計頗費了心思,打眼看寺廟不大,穿過去別有洞天,寺院相連相擁,側面又延伸開去,大大小小的寺廟遍佈整個山體。

不知卯山地理環境本就如此還是許願趕上特殊天氣,轉眼天將晌午,霧卻沒有散去的意思,反倒變本加厲,濃得化不開,把人擁得更緊。寺廟之間穿梭的風裹攜著雨霧的顆粒,打得人臉又涼又疼。

這溫度不比D市高,再加上溼冷的霧,許願遊覽的情緒受了些影響。用手機拍了幾張照片,除了身後的欄杆,竟然背景白茫茫一片,那句話怎麼說?“如墜五里雲霧”。

饒是這樣的天氣,來此地拜謁、還願的人還是不少。有操當地口音的一家三口,有學生打扮的情侶,還有看似處境不錯卻獨自來的中年人。

許願跟在一對小情侶後面,走到寺廟群的最深入,這裡有整個景區最大的寺廟,門楣高聳,雲山霧罩更顯巍峨。

小情侶穿得比許願還少,女孩的打底裙被風次得貼緊腿,男孩用手護著她的肩背,兩人邊走邊不望自拍。廟裡供奉的也不知是哪位神佛,霧靄中光線昏暗,許願也沒細看,納頭便拜,拜完又往佛像身後走,發現再無通道,於是從佛像身後繞回,準備下山。

一步跨出門檻,正迎上一位年過半百的遊客,她直直地立在佛堂前,雙手合十,表情凝重,眼皮微微用了力,閉眼的動作也比別人認真。

許願邁出門檻,準備從右側下臺階。走到臺階前又停住,眼前幾乎沒有路——近處是絲絲雨霧,遠處是隱匿在仙境中的山頂暗影。她在那裡定住,冷風灌進她的腳踝和脖領,她渾然不覺,身體依舊微微發抖,可腦中有個景象瞬間清晰。

陽光明媚的南國某寺廟前,老人隔著香爐升騰的煙火望向眼前的佛像。運動鞋、雙肩包,側面插著一個小保溫杯。滿身裝置都有過度使用的痕跡,但是很乾淨。有雙一看就走過很多路的雙腿……

眼前的人和記憶中的一幕瞬間重合,這場景,並非相似,而是確切的記憶——就是她。許願清晰地記得這個人,她在白溪的小廟前雙手合十,虔誠祝禱,當時,林一山在前,許願在後,山風徐徐,陽光普照。現在,她站在卯山的最深處的廟前,或許行頭換了,或許沒換,都是一樣的,是風塵僕僕的行者姿態。許願也成了獨自一個,於漫天風雨中瑟縮著,已然沒有賞景的興致,一心想著吃飽穿暖。

許願停下腳步,隔著幾米遠,呆呆望著這位長者。那老人卻渾然不覺,望著眼前的巨大香爐,天氣這樣冷,供人點香的蠟燭早就熄滅了,香爐裡盡是悽風冷雨,可老人無動於衷,她看著香爐,也沒看香爐,看著寺廟,也沒看寺廟,眼中無物,卻心有所繫。

老人繞過香爐,進入殿中,許願才轉身下山。中巴依舊信馬由疆地開,從山頂俯衝而下,像是剛學會滑雪的人上了高階道,生死早不由己。許願的頭髮被雨霧打溼了,帆布鞋底透出涼意,她窩在座位裡,守著身體散發出的微微暖意。

同車乘客有父母帶著小孩子,每當車子拐彎或急剎,那孩子就興奮地吼叫,媽媽試圖制止,但孩子哪是聽管制的。車開到一處“胳膊肘彎兒”,印象中,這是最險要的跳段,上山是爬坡,下山是下坡,所以險要程度更甚。

卯山上的中巴司機早已駕輕就熟,俯衝速度不減,全車人身體都隨著車體角度傾斜,那男孩又開始尖叫,同時,後排座有幾聲驚呼,許願慌忙回頭看,男孩甩出媽媽的懷裡,向過道另一側摔過去。好在乘客中有人鎮定地施以援手,才又化險為夷。

車子開上繞城高速,南陵市區近在眼前。許願給老耿打電話,說自己回來了,老耿問她想吃什麼,她嘴唇發青打著哆嗦說:“火鍋。”

☆、四十三

老耿自然有吃火鍋的好去處, 許願辦了退房, 兩人提著不起眼的行李吃了頓火鍋。直吃得手心冒汗,褲腰發緊。

看許願吃得下作, 老耿惋惜地說:“南湖區有一家老北京涮肉最地道,要不是你餓成這樣,咱們就去那吃了。”

許願吃火鍋不含糊, 先吃各種肉, 再魚豆腐、毛肚、土豆片、蝦滑,最後就著濃湯下了面。她此刻正挑起一根麵條來,確認有沒有熟。邊叨著麵條一頭, 邊瞪了老耿一眼:“我到南陵來吃老北京涮肉?你還好意思說正宗?”

“嘿嘿,也是。明天帶你去吃江蝦,保證你回去找不到。”

離老耿家不遠,兩個人吃得渾身發熱, 步行回家。許願和老耿多年沒廝混,進屋才發現,老耿依舊是賢能主婦, 家裡歸置得整潔,一室一廳並不顯得侷促, 養了魚和花草,生機勃勃。

等許願脫了外衣, 窩進沙發,老耿才乖覺地坐到她身邊,許願意識到, 她有話要說,心想該那個雲裡霧裡的前夫出場了。

沒想到老耿沒說話,先把帽子摘了。軟軟薄薄的毛線帽,摘下後露出細細軟軟的短髮,新生兒一樣。“看到了吧?全是新長出來的。”

心裡的疑問逐漸擴大,許願沒辦法立時做出迴應。四目相對,老耿淡定極了。

“化療全掉光了,這是新長的,我得好好養著,你說,等再長一點,我要不要燙一下? ”

許願眉頭皺了起來,電視機裡播著真人秀節目,一排名星等待大獎揭曉。“什麼時候的事兒啊?”許願一時半刻也問不出別的問題。

“去年。剛做完手術就離婚了。”老耿輕鬆一笑,這笑容她一定演練過多次,對她父母至親。“醫生說不嚴重,但程式一樣沒少。”

“你離婚就因為你生病?”

“不全是吧,他看上別人了,我再一病……”

“……”許願說不出話,皺著眉轉過頭不看她。當晚,許願洗完澡,老耿緊隨其後,把衛生間地面擦乾淨。許願看著她蹲在地上,麻利地揮著抹布,幾下弄好,心想她做這些這麼熟練,可見前夫被伺候得多自在。

當晚,話題

最近更新小說

最重要的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