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小紙條貼在教室的後面。
羅樹菲看著學弟學妹們的祝語和這個陌生的教室,忽然有些感傷。
她下意識地去看了一眼陳十一。
那人正癱坐在位置,眼裡卻是毫無變化。但是自己有點多愁善感的感覺一般。
羅樹菲不由吐槽:“這麼令人感傷的時候,所謂離別之情,依依不捨,曾經奮鬥過的青春?你都沒有感觸嗎?”
陳十一趴在桌上連句話都說不出來,只能有氣無力地指了指牆上的勵志標語。上面寫著“睫毛上的淚水和眉毛上的汗水,你只能選擇一樣。”
羅樹菲一陣好笑,她停頓了半晌,緩緩開口:“那去小賣部我請你吃酸奶冰淇淋吧。”
酸奶冰淇淋,陳十一的絕大喜好與弱點。
陳十一終於掙扎著起了身,有氣無力地說,“你肯定是想把我累死,這樣在高考的時候就能多出一個名額。”
操場的草坪,再也沒有比在溫暖的午後躺在上面聊天更愜意的事了。
只是,這恐怕也就是最後一次了。
如果說羅樹菲可以不畏懼高考,可她卻不得不畏懼分離。
班花後桌,零食搭檔,黑色星期四等等。
還有。
悄悄地用政治書遮著臉,羅樹菲轉頭看了看陳十一。
自己大概是一本左右的水平,而對方。
羅樹菲和老師們一般都想著陳十一不會考到帝都去了吧。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兩人不會再一個學校。但至少是同一個國家,或者,羅樹菲在心裡默默補充,同一個城市。
忽然耳旁傳來一句:“羅樹菲,我們一起去省城吧。”
這是所謂心想事成嗎?還是忽然對方有了心靈感應的能力嗎?
羅樹菲懵懵地抬著頭看陳十一。
一起?
省城嗎?
陳十一伸手輕輕地揉了揉羅樹菲的腦袋。
心跳彷彿漏了一拍。
原來千絲萬縷的情緒,忽然有了可靠的地方停息。所謂高考不再是兩條直線的交點。
很溫暖,很安全的感覺。所謂分離的陰影似乎都散去了。
羅樹菲看了看陳十一,然後低下了頭。臉頰微微有些發燙,她以幾乎不可察覺的幅度點了點頭。
☆、畢業
×「boy part.」
16.
高考和平時的月考幾乎毫無區別。
陳十一發現自己完全沒有任何過於強烈的情緒,在半個小時寫完模組,劃下整個高考的最後一筆百無聊賴地等待結束的時候,陳十一深刻地理解了學長學姐的說法。
然後就是,交卷,走人。
在教室裡最後和同學們聚在一起,班主任特地過來問了問他感想,陳十一隻是和平時一樣隨口說著:“還好還好。”
羅樹菲偷偷問他:“那你是不是要拋下我去帝都了?”
陳十一看了看周圍,也學她壓低聲音偷偷地說。
“如果地理選擇題標明瞭東西方向我還選反了,而且政治考黨的主觀題但我的角度切成了如何做到以人為本服務為民也算是’還好’的範圍的話。”
“哦,”陳十一完全不顧及被他一長串話繞暈的羅樹菲,“還有我語文的基礎題全都沒背到過。”
這次他能明確看到羅樹菲“你完蛋了”的眼神。
但是,
“反正語文老師這次不能罰我抄寫。”
“……你是以為晚上的畢業飯語文老師不會來嗎?”
羅樹菲不提陳十一差點忘了還有畢業聚會這種東西的存在。
小學畢業的那次是被父母管著不讓去,初中不用說根本沒人通知他,高一分班的時候楊海棠倒是通知他了,但是……呃……他大概也是忘了。
所以當下午陳十一坐在飯桌上的時候覺得分外神奇。
比如瞬間做起髮型全都穿上長裙的女生,比如穿梭在女生群中的文科班男生,比如找各種理由灌學生酒的老師。
連平時極其高冷的地理老師都強行要求每個男生帶一個女生才能給她敬酒。
楊海棠和張小玉毫無懸念地被扔上去打了先鋒。陳十一趁機瞄了一圈卻始終沒看到羅樹菲。
這種時候她居然不在!
大眾男神此時顯示了良好的紳士風範要求給自己的女朋友擋酒,但是張小玉只是笑笑,拿起一瓶啤酒就是徒手開瓶順帶一口悶。
陳十一看得瞠目結舌,他喝了一口牛奶思考了兩秒,然後對著沒有人聽他說話的人群說了一句:“我去請生物老師過來。”就極其冷靜走向十七班的包廂。
此時他無比慶幸當時攬下了生物課代表的職位,給他一個名正言順的跑路理由。
但是他忘了,十七班除了有生物老師,還有周瑾。
而在周瑾拿著酒杯認真地要向他敬酒的時候,生物老師還極力撮合。不看僧面看佛面,陳十一艱難地交出了自己原本裝著牛奶的杯子,痛心疾首地看著它被倒滿啤酒。
“第一杯,我當年一直嫉妒你,”周瑾一口喝完卻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第二杯,我還輸給了自己的嫉妒。”
“第三杯,我想被你嫉妒,卻毀了我自己。”
“第四杯,是我毀掉了,每個都可能更好的結果。”
這算是了結嗎?
他揹負了一整個青春的陰暗——不論是來自別人的欺騙與惡意,還是他自己最終的自私和冷漠,無數個夜晚沉重地讓他幾近窒息,就將要消融在這幾句遲來的話語和澄黃色的液體裡。
啤酒是有魔力嗎?
直到生物老師拍拍他,陳十一才意識到按照酒桌禮儀輪到他喝完了。
然而他只是淺淺地抿了一口示意。
不好喝。
×「girl part.」
16.
所謂高考,就這樣結束了。毫無硝煙的戰爭,結束地理所當然卻又猝不及防。羅樹菲的心裡放下一塊大石頭。
考完試照例還是要再聚一次,不過這一回就沒有亂七八糟的作業再佈置下來。所謂有用的東西,只是那幾本高考志願填報指南。
這一填,就是東南西北,各散四方。
看到班主任問完陳十一的感想,陳十一一臉淡定的樣子,羅樹菲小心翼翼地湊上去問道:“那你是不是要拋下我去帝都了?”
陳十一巴拉巴拉地講了一堆,羅樹菲只聽到,“還有我語文的基礎題全都沒背到過。”
帶著幸災樂禍的感覺,羅樹菲看了一眼陳十一。
“反正語文老師這次不能罰我抄寫。”陳十一滿不在乎地說。
“……你是以為晚上的畢業飯語文老師不會來嗎?”羅樹菲幽幽地補充道。
是的,畢業晚會。
在高考前的緊張之餘,班裡還是頗為熱情地訂好了畢業晚會的活動,比如在哪吃飯,唱K地點
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