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兒看看能不能給東子帶點兒禮物回來。
程文松現在每個月都會給她一些零花錢,她一直都沒怎麼用過,今天正好派上用場了。
…………………………
兩人一起上了馬車,寧玥聽著外面的動靜似乎是到了街上,興奮地想掀開簾子往外看,卻被餘刃制止了。
她不明所以地看向他,餘刃卻也不解釋,只告訴她不許掀車簾。
不是帶她出來玩兒嗎?那為什麼連簾子都不讓掀?
寧玥氣悶,卻也沒說什麼,蔫嗒嗒地坐了回去。
馬車一路經過了許多熱鬧的地方,但餘刃都沒有讓人停車。
好不容易停下時,寧玥發現自己不過是從公主府來到了另一座宅院而已。
不過與公主府的金碧輝煌不同,這裡顯得沉穩而又肅穆,還有些莫名的沉悶和枯燥。
雖然一磚一瓦顯示著這裡的主人身份亦是不低,但整座宅子從裡到外都透露著一種讓人壓抑的氣息。
寧玥跟著餘刃四下走了許久,才明白問題到底出在哪裡。
這裡少了幾分生氣。
臨近年節,家家戶戶都換上了喜慶的裝飾,這裡雖然也掛上了幾盞紅燈籠,但零零散散,顯然只是應個景點綴一下而已。
花園的草木修剪的雖然整齊,但卻太過規整了,呆板無趣,且絕大多數都是常年不枯的綠色植物,很少有顏色豔麗的鮮花。
寧玥住慣了戍城那座十步一景的宅子,即便是公主府相對莊重一些,卻也景色華美生機勃勃。
而這座宅子卻有些……死氣沉沉的。
餘刃對這裡似乎很熟悉,邊走便跟她介紹周圍的環境。
寧玥一路跟著他,越走越莫名其妙。
“餘大哥,我們來這兒做什麼啊?”
她問道。
餘刃半晌才回了一句:“這是我家。”
“啊?昭……昭國公府嗎?”
“嗯。”
原來如此啊……
難怪他會對這裡如此熟悉,難怪他要來這裡一趟,估計是來拿東西之類的吧?
進入京城之後,寧玥和程文松他們一直都住在公主府裡。
唯有餘刃當天就走了,之後只偶爾過來看看他們,原來他是住在了自己家裡。
可是這就更奇怪了。
既然昭國公府就在京城,而且也足夠大足夠寬敞,那他們為什麼不住到這裡來,而是住在公主府裡呢?
寧玥心中疑惑越來越多,整個腦子都被問號塞滿了。
兩人一路來到了正院,一進門就見一個四十來歲的婦人迎了過來。
這婦人圓臉杏眼,眉眼含笑,一眼看上去就讓人覺得溫柔和藹。
她先是恭恭敬敬的給餘刃施了一禮,這才看向寧玥,柔聲道:“這位就是小玥吧?”
餘刃嗯了一聲,給寧玥介紹道:“小玥,這是徐媽媽。”
寧玥點頭,跟著叫“徐媽媽好”。
徐媽媽臉上笑意更濃,誒了一聲,領著他們一起進入了房中。
房中坐著一個身穿絳紫色衣衫的婦人,三十來歲,面容看上去有些嚴苛,單眼皮,高鼻樑,薄嘴唇,冷清而又嚴肅。
這模樣讓寧玥想起了一個人,腳步下意識一頓,往後退了半步。
“小玥?”
餘刃停下回頭喚了一聲。
寧玥回過神來,忙跟了上去,在他身邊站定。
就聽餘刃對座上的女人施禮道:“娘。”
女人淡淡地點了點頭,餘刃這才道:“這是小玥,就是我跟您說過的那個女孩兒。”
說完又看向寧玥:“小玥,這是我母親,叫夫人。”
寧玥趕忙道:“夫人好。”
女人不置可否的嗯了一聲,指了指旁邊的椅子:“坐吧。”
寧玥將斗篷交給了下人,在餘刃身邊坐了下來,聽他們母子倆如同洽談公務一般說著一些家常,覺得場面十分詭異。
明明是母子,但是這兩人的相處模式卻十分冷淡,同樣的面無表情,同樣的語氣淡漠,與其說是在交流,不如說是在應付差事。
他們的對話枯燥而又無聊,寧玥聽的昏昏欲睡,話題什麼時候轉到了自己身上都不知道。
“小玥,小玥。”
餘刃連喚了兩聲才將她喚過神來。
“啊?怎麼了?”
“……我剛剛說的你聽沒聽見?”
“什麼?”
“我說,從今天起,你就住在這裡了。”
第25章 高冷
這句話之後房中雅雀無聲。
寧玥張了張嘴,一瞬間許多話想說,許多問題想問。
為什麼?
是我不夠聽話嗎?
還是我闖了什麼禍?
但下一刻她就明白了,跟她聽不聽話闖沒闖禍沒有關係。
一切只是因為她是女孩子。
餘刃他們早就跟她說過了,他們身邊帶著女孩子不方便。
儘管她一直做男裝打扮,但對他們來說,其實還是很麻煩的吧?
所以……這次根本就不是帶她來京城過年的,而是為了把她留在這裡。
寧玥忽然想到,今日的事其實早已有預兆了,只是她沒注意到而已。
比如離開戍城的時候,程美人叮囑她把喜歡的東西都帶上。
如果只是過完年就回去,其實並沒有必要說這樣的話。
再比如齊大哥他們最近都送了她很多東西,而且都是女孩子的東西。
這些也並不是年禮,而是知道她馬上就要被送走了,今後就要以女孩子的身份生活了,所以送給她的臨別禮物。
還有剛剛,餘刃如果只是來拿東西的,也沒有必要給她如此詳細的介紹這裡的環境。
他是怕把她驟然放到一個陌生的地方她會害怕,所以親自帶她走了一遍,帶她熟悉這裡。
寧玥很想像個真正的五歲小女孩兒一樣撒潑耍賴哭著鼻子抱著他的大腿求他把她帶回去,但二十一歲的她不允許自己這樣做。
因為她知道,他們已經盡力了。
這半年多以來他們對她無微不至,吃喝用度無不是最好。
一群沒有血緣關係的人,卻願意如此善待她,她該感到知足才是,更不應該給他們添麻煩。
到嘴邊的疑問和請求最終都嚥了回去,變成一句帶著些鼻音的“嗯,我知道了”。
餘刃原本已經做好了在她哭泣請求時解釋的準備,甚至想到必要的話自己還要擺出一副黑臉,堅定的把她扔在這裡。
結果小女孩兒軟軟的一句“我知道了”,將所有的解釋都堵了回去。
他並不是一個容易心軟的人,此時此刻心裡某處卻還是感覺被戳了一下,莫名的有些酸脹。
但是既然已經做出決定,且是很久以前就知道的更改不了的事,那麼多想也沒有什麼意義,就這樣乾脆的解決掉也好。
他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