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信終究沒去找彭懷。彭懷也像消失了一般,在這城市裡晃盪,怎麼也遇不上了。何信他爸住院裡,手術過後,昏迷了兩個月也熬過了這關。
曾麗時不時都會來學校找何信,別人看了幾回都笑話兩人戀愛了。久而久之,便成了別人口中的伉儷英雄。有時宿舍裡的人會提到彭懷,但何信幾乎都是沉默,過了一段時間,便也沒誰提了。
春來秋去,一眨眼就過去了半年。何信的手機在毫無預兆的情況下再也開不了機,跑遍了整座城市也沒人會修這種古董級的手機。何信坐車裡最後一個位置,看著手裡黑屏的手機發呆,過了站也不知道。
這下,過去的東西徹底沒了。包括那些無厘頭的簡訊。
下半學期,大四學子的何信也開始找工作。一時間所有人都在東奔西走地做資料、趕論文、投簡歷、面試、工作。
那天下著秋雨,何信剛從一家國企裡面試出來。打開了傘,身後響起了叫喚,“何信?”
何信轉回頭,只見一面生的男子迎面而來。那人掛著大大的笑容與這陰天格格不入,“不記得我了?”
何信點頭。
那人或許沒想到何信這麼直接,愣了下後就大笑起來,“你這小子!還真是五百年不變!”
何信不知道作什麼反應才適合這種場景,於是只能待著一張臉等那人自我介紹。果不其然,很快那人就對何通道,“我是陳力,有印象不?”
何信只覺得這名字熟悉,卻想不起來是誰。於是搖頭。陳力道,“以前在城縣住你隔壁的那戶人家,後來出國了記得不?”
何信恍然大悟,終是記得了。
何信記得了,陳力倒是鬱悶了,“怎麼說當年我也替你捱過打,你居然不記得我了!咱們這關係七加八乘也是舊相好呀!”
這事何信是忘不了的。當年因為何信總是一個人,自然受排斥。有一回何信被隔壁班的女生告了白,本人還沒明白女生說的‘要不咱們一塊放學’其中的含義,全世界的男生就不爽了。畢竟那還是個小有名氣的小班花,卻被何信這種呆子捷足先登。不爽是自然的,放學時在單車棚截住了何信,正要開打就被學生會會長的陳力捉了個正。當時說時遲那時快,有個不服氣的小子掄起一石頭往何信砸來,陳力一步上前擋了個正。
那後,何信才知道這人不僅是同班同學,還是自己的鄰居。
面對陳力的埋怨,何信坦言道,“你變化太大。”
這話一說,陳力馬上就高興了,“帥了?”
何信不知道怎麼接下去了。
咖啡廳裡的人說話的聲音細嗡細嗡的,像在竊竊私語,臉上的表情卻又那麼嚴肅。陳力用英文呱啦呱啦地跟他一個老外朋友聊了會兒天。何信看著外面的雨簾發呆。夜幕已經降臨,隔著沾滿水珠的玻璃,把這個城市的虹燈化成一個個彩色的小星球,時而閃爍、時而靜止。
外面正在塞車的汽車的喇叭聲穿過隔音的玻璃,還是刺耳。打著傘的路人在窗前匆忙而過。
陳力的聲音從很遠的地方傳來,“——何信——”
何信回過了神。陳力有點抱歉,“剛那是我的大學同學,是不是很悶?”
何信搖頭。
陳力在說他的大學時代,還有這些年遇過的奇聞趣事。何信一一細聽著。期間喝了口咖啡,美式咖啡尤為苦澀,可何信不知從什麼開始卻習慣了不加奶或糖。算起來,約莫是沒再喝薑湯之後的事。
“喲,這不是小信子?”
何信抬頭,是一個打扮妖冶的小夥子。他旁邊一個叼著煙的同伴摟著他肩膀問,“誰呀?”小夥子道,“以前冷豹哥洗手期間的相好呀。”
那同伴正眼瞧了下何信,冷哼了一聲,“冷豹的惡趣味。”
他們走後沒多久,陳力皺眉問何信,“你認識這種人?”
何信還在發呆沒聽見。忽地微張嘴巴。
哦,那小夥子原來是在學校對面的花店給彭懷遞過煙的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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