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側了身子不看他,受氣小媳婦兒一樣。
方青山看的忍不住笑,俯下身在她側臉上親了親,囑咐:“我出去買藥,你乖乖的等我回來別亂動。”
這下那人兒連小臉兒都捂了住。
怕她疼的時候長了,方青山並未走遠只尋了個最近的藥鋪。
這是個小藥鋪,這一大早的也沒旁人來,只有掌櫃的拿著抹布在抹櫃檯,見有人進來忙停了動作,招呼:“這不是青山嗎,昨個兒才新婚怎的這一大早就來老朽這藥鋪了?”
這掌櫃的姓徐名盛,年過半百,蓄著長長的鬍鬚很是有些仙風道骨的模樣。
因住的近,成親之時方青山也上門給了他請帖請他過去吃席,是以他認得方青山。
被人一問方青山始覺不好開口,頓了頓才含糊問道:“櫃上有沒有治紅腫的藥?”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婦人用的。”
那徐盛一聽立刻就懂了,一邊轉身去拿藥一邊斥責他:“後生年輕就是不懂事!你也不看看你這身條體格,你家那樣嬌滴滴的媳婦兒能受的了你?不使點東西可不就要傷到!”
使點東西?方青山眼亮了忙問:“什麼東西?”
徐盛剛拿了個青瓷小瓶過來,聽他這樣說想是他真不懂,撫著鬍鬚給他解說:“這女子初經人事,便沒有不疼的,像那久經風月的老手家中必會備下天香丸,待要共度春宵之時便化於水中喂女子喝下,便再無痛只有享用不盡的歡愉!”
他也是醫師,雖說的是風月之事卻並無猥瑣不堪之態,只當是尋常醫理。但方青山卻聽的眼都沒地方放了,只聽到最後卻是皺了眉:“那這天香丸會不會對女子身體有害?”
“你這後生!”徐盛瞪眼喝道:“老朽開的是救死扶傷的藥鋪可不是那害人的淫窟,怎會同人講些害人的毒藥!這天香丸的用料都是從那深山裡採摘下來的附子、肉桂等研製而成,吃了非但沒什麼壞處對女子的肌膚也不錯的效用,那些個婦人便是不為了那檔子風月之事也愛過來拿了去用,只當是養顏丸。”
方青山聽了這才放心,乾咳了聲更加含混:“那我也要一些。”
徐盛奇怪:“你們不是過了這一遭了嗎,做什麼還要?你媳婦兒那等顏色可用不著這個來養顏。”
方青山是不會跟人說他還沒過著一遭就把人兒弄腫了的事,只含糊了幾句。
便是再救死扶傷,開店也是做買賣的營生,客人要他也不會硬攔著不給,徐盛點了點頭轉身又拿了個小木盒出來同那小青瓷瓶包在一起遞給他。
方青山接了過來道了謝待要付賬,卻猛的頓住了。
見他這樣子就知道是沒帶銀錢,徐盛並不在意:“不礙事,你儘管先拿去用,有空路過送來就成。”
方青山默了默卻是將那盒天香丸還了回去有些赫然:“掌櫃的,我想先賒下這瓶藥行不?”
他自蓮花村出來,是抱著找不到人就不回去的決心。是以將二虎放歸了山林後,打了三天三夜的獵又賣了家傳的寶玉,總共得了一千五百兩紋銀。
只他一個人這麼長時間也不過才用十幾兩,其中大多還是給黎酥買食材做吃的用的。再到這流沙鎮上安居,買宅子擺設、擺酒席,定吉服鳳冠等,這番花銷下來,便是一文也不剩下了。
當時不覺,如今臨到拿錢用的時候才想起來。
徐盛一看就知道是手頭拮据了,將他推過來的天香丸又給他塞了回去:“這點東西不當個什麼,你拿去用就是了,昨日我還在你家白吃了一頓酒席,就權當是賀禮了罷!”
方青山不是那種善推來推去的人,也不磨嘰收下真誠的道了謝,暗道待日後掙到銀錢定會還回來。
因著前頭方青山大方請酒席,徐盛對他很有好感又指點道:“咱們鎮上的碼頭處這幾日正在招人卸貨,雖不是什麼體面活計,但你生得這樣強壯,卸個貨倒並不礙什麼,有個正經營生總是心安些。”
這裡沒有山打不了獵,方青山正愁不知道幹啥,聞言大喜,道了謝又問道:“那碼頭遠嗎?”
徐盛搖頭:“就從你家出去過兩條街的路。”
方青山這才放心,他不想離家裡的那個小妖精太遠。
待回來,那人兒還自側躺在雕花細木床榻上,方青山悄悄過去探頭一看,她閉著眸子雙手枕在臉邊果然睡的正香。
方青山便沒喚她,萬分小心的伸手進去將她連人帶被子的抱到懷裡。
她想是困極了,這樣都沒醒,只像往常一樣在他懷裡蹭了蹭尋了個舒服的位置又睡了過去。
方青山看的心都化成了一灘水低頭在她那紅唇上親了親,這才輕輕掀開薄被,撩開她僅有的一層薄紗,抹了青瓷瓶裡清透溫潤的藥膏塗進去,那嫩到不真實的觸感讓他手似乎都粗了一圈。
第35章
等黎酥醒來已經是晌午了, 房間裡靜悄悄的,床頭放著一摞疊放整齊的衣物上頭還放著一把米色紗貼絹桃樹仙鶴圖烏木雕花柄團扇, 她拿開團扇撐起了衣物看,是白春羅細堆紗花的衫兒和月藍廣縐金和百褶裙, 極好料子, 極漂亮清爽的顏色。
是那漢子不知什麼時候給她買的, 他始終記得她還說過要穿綾羅綢緞的話, 想是上次見她帶著團扇,現下竟也給她買了一把。這團扇上的花紋做功比她在黎府用的還要好,應是這漢子不懂, 進了鋪子只讓人幫忙推選,人家開鋪子的自是給他選了最貴的,當然也是最好的。
就這麼簡簡單單幾件物什下來想是需百兩紋銀, 他竟也捨得!
黎酥搖了搖頭自換上那錦衣,掀開將陽光遮擋的嚴嚴實實的湘繡雙鳳床帳,下床坐到梳妝檯上隨意挽了個髮髻, 又拿過那把米色紗貼絹桃樹仙鶴圖烏木雕花柄團扇便出去了。
前院廚房裡,那漢子挽著袖口正在做飯, 滋滋啦啦煙霧繚繞間,無意見一個錦繡美人兒正靠在廚房門口看他。
米色紗貼絹桃樹仙鶴圖烏木雕花柄團扇掩去了她的半邊嬌顏,只露著一雙灼灼的眸子和眉心的一點紅痣。
若不是這煙霧其實是做飯散發出來的, 竟讓人恍惚以為是天仙下凡來了。
見他注意到她, 那天仙拿開擋著臉兒的米色紗貼絹桃樹仙鶴圖烏木雕花柄團扇揮了揮煙霧, 眨巴著眼:“你還要做多久呢?”
她開口, 方青山這才回過神忙停了手上正忙著的事,過去一把將她抱起來放到院中的石凳上坐著,說她:“廚房多嗆,站門口乾啥!”
黎酥是個沒骨頭的,坐在石凳上還忍不住往那石桌上趴,團扇有一搭沒一搭的拍著自個兒的手臂:“看你呀。”
慵懶的跟個貓似的,又是軟了語氣跟撒嬌一般聽的人耳根子都是酥麻的,便是如今二人成了親,方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