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者拿起另一份文案處理著。
付喪神與審神者之間的連結斷開,一般只有兩種可能性,一種是審神者單方面的斬斷了連結,另一種就是付喪神被碎刀……不論是哪一種可能,都不是一期一振想要看到的。他的身體顫抖著,大腦一片空白,就連自己如何退出審神者的房間都不知道。
一期一振看著這座生機盎然的本丸,此刻他只看到了無盡濃稠的黑暗,嗅到了糜爛腐朽的味道……本丸內的刀劍在不斷地減少,從最初的四十多把刀劍,直到現在本丸內只剩下不到十幾把了,他們大多都碎在了戰場上……不是沒有懷疑過什麼,可是戰場本就險如惡虎,對於他們刀劍付喪神來說,破碎在戰場之上是最好的結局。
他來到了刀裝室,看著刀裝室內殘餘不過二十多個普通刀裝,不知從何時開始,本丸內的刀裝越來越少,審神者已經很少再鍛造刀劍了,平時也不允許他們私自動用材料製作刀裝,他們目前的刀裝都是迴圈利用,他看著刀裝室內的輕步兵刀裝,臉色慘白。身為近侍的他,也許比他們的審神者還要清楚本丸內的刀裝數量與種類。
六個輕步兵,十一個輕騎兵,三個盾兵以及五個重騎兵,這是他們本丸內全部的刀裝數量,這些刀裝中,他那些身為短刀的弟弟們只能佩戴輕步兵,可是六個輕步兵刀裝一顆也不少的被放置在本丸內……
青年付喪神琥珀金色的瞳眸中閃爍著血光。他把一切都想明白了,他的弟弟們是被審神者拋棄了……彷彿被烈火灼燒般的痛苦不斷侵蝕著他的內心,壓抑許久的恨意夾雜著絕望將付喪神的心智全部吞噬,一切的理智都已崩塌。
壓切長谷部憑藉體內殘餘的微弱前審神者的靈力,找到了他原來所屬的本丸,寅-36號本丸的所在地。當他站在這座熟悉而又陌生的本丸面前時,嗅著空氣中瀰漫著的濃郁血腥氣味與暗墮付喪神的氣息時,他知道,自己來晚了……
毫不猶豫的推開本丸的大門,壓切長谷部握緊自己的本體向裡面走去。他的目的很明確,腳步沒有任何遲疑的向刀解室跑去。果不其然,那個人果然在刀解室,並且正欲赴入烈火之中。“等等!!”壓切長谷部低吼道。
身體被黑色的骨甲覆蓋的付喪神身體一頓,轉身看著向這裡跑來的棕發付喪神“壓切、長谷部……”帶領著他弟弟出陣的壓切長谷部“你……”
“你的弟弟們都沒事!”
一期一振那雙血色的死寂瞳眸中泛起了微微波瀾“真的嗎……”
“我們被一位審神者救下來了。”壓切長谷部臉色稍緩“他收留了我們。”眼淚順著暗墮付喪神的眼角處流了下來,他無法抑制內心的激動與喜悅“我的弟弟們,還活著!哈哈……”他捂著臉笑了起來,笑聲淒涼。
“跟我走吧,去那位大人的本丸。你的弟弟們需要你。”壓切長谷部走近他,向他伸出了手。一期一振看著壓切長谷部伸出來的手,怔了許久“他們沒事就足夠了……對於我來說,這已經足夠了。”他沒有握住那隻手“如今這樣的我,已經讓吉光蒙羞了,這般姿態的我,是不配稱為他們的兄長,也沒有資格再向審神者效忠。”
“你的這番話,是對你弟弟們最大的侮辱。”壓切長谷部直視那雙血色的瞳眸“我們雖為刀劍,可自我們擁有肉身之時,也擁有了人類的情感。在作為刀劍時的那數百年的時間中,我見過無數次人類的親情,雖然我並無兄弟,但是我知道,真正的兄弟是絕對不會因此而厭惡你的!”壓切長谷部揪著暗墮付喪神的衣領“那位大人、雖然相處的時日不多,但是我知道,那般溫柔的大人是不會在意這些的。”
“而且,是那位大人讓我來這裡的。”
跟隨著壓切長谷部來到這座本丸的一期一振,壓抑著內心的不安,緊緊握著腰間的本體,走進了這座本丸之中。
一路上,他的內心思緒萬千,甚至無暇注意周圍的景色,機械性的跟著壓切長谷部的腳步向前走著。“我們到了。”聞言,一期一振的身體一僵,他抬起頭,看著坐在室外走廊上的審神者。審神者看起來不過十五、六歲,左邊的臉上有著一期一振最為熟悉的燒痕,那可怖的燒痕佔據少年整整大半張臉。
“一期一振,”少年看著他,露出了一抹淺笑“你願意來到這裡真是太好了!”他走了過來“我是千秋,這座本丸的審神者,也非常幸運的成為了你弟弟們的審神者。”是真名、一期一振幾乎是下一秒就反應過來‘千秋’是這位審神者的真名。“我是一期一振,以這般姿態面見您十分抱歉。”
“一期一振,你願意成為我的付喪神嗎?”千秋牽起一期一振那隻被白色骨甲覆蓋的手,抬頭看著一期一振血色的瞳眸。暗墮的付喪神下意識的避開了與審神者的對視“我如今這般……”千秋打斷了他的話“暗墮的審神者與暗墮的付喪神,這種搭配也很好不是嗎?”說著,千秋的軀體被一層白骨覆蓋,一直壓抑著的暗墮氣息暴露了出來。
“我是千秋,因無法鍛造刀劍,所以‘掠奪’他人的付喪神,一期一振,你願意成為我的刀劍,讓你的刀為我而揮舞嗎?”
一切拒絕的話語在注視那雙血紅色的瞳眸時,全部堵了回去。
“在下一期一振,粟田口吉光所出的作品中唯一一把太刀,承蒙主公不棄,能以這般姿態與您簽訂契約,以吉光之名立誓,一期一振這把刀只為您而揮舞!”他單膝跪在地上,手放在心口。
無形的靈力將審神者與付喪神連結在了一起,中傷狀態的一期一振在那強大的靈力潤澤下,迅速恢復到了正常狀態。千秋扶起一期一振“你的弟弟們現在應該在田間播種呢,去給他們一個驚喜吧。他們會帶你熟悉這個本丸的,以後請多多指教了,一期。”
待到千秋離開後,壓切長谷部手搭在了一期一振的肩膀上“我說過吧,主人是不會在意的。”一期一振眸間的陰鬱已經消失,他勾起唇角,似乎又恢復了最初的模樣“你可沒有告訴我,主公他……”壓切長谷部抿了抿唇,帶著一期一振向田地走去“本丸內只有我們七位付喪神。”他慢慢向一期一振說道“主公已經就任審神者一職十年了,”他果不其然看到了一期一振驚訝的神情。
“這座本丸是完全脫離時之政府的管轄的,主公的付喪神們似乎在兩年前被時之政府強制刀解了,他們還摧毀了本丸內的鍛造室。近兩年的時間,這座龐大的本丸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