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住的地方在裡頭那個院子,說不上富麗堂皇,瞧著倒也溫馨舒適。
秋姨娘在院裡種了花草,這會兒正拎著壺澆花,瞟眼見三娘進了院子,她一時欣喜:“我還說是誰呢,原來是你啊!”她放下了手裡的水壺,湊了上來拉著三娘左看右看:“還是京城的水養人,我家三娘越發俏麗了。”
“咦,夫人,這位就是您常說起的三小姐麼?”方才那小丫頭見她倆如此親近,便出言問道。
秋姨娘回她:“正是,往後三娘再來你就別攔著了,都是自家人。”
小丫頭眼睛笑成了月牙彎:“遵命!”
“白灼是玉梅給我弄來的人,瞧著懂事就留下了。”秋姨娘指著那小丫頭同三娘說道。
“確實是個機靈的丫頭。”三娘點頭道,想到麗姝,她又問了一句:“方才走的那人來做什麼的?”
“你說麗姝啊?她是望春樓裡的姑娘,是個可憐人,也是機緣巧合認得了我,時常到我這裡來坐坐。”
☆、第一百二十一章 命在旦夕(二更求寶貝們訂閱票票)
未必只是坐一坐這麼簡單,年關那天讓三娘她們搞砸了,望春樓花了銀子準備,缺什麼都沒撈著,任誰是鴇子都得氣憤。如此一來,麗姝自然就被冷落了,就跟三娘後來那般,過活都成問題。
秋姨娘先前在聚仙樓邊上住著,多多少少會參與樓裡的事物。麗姝大概是瞧準了勢頭,以為秋姨娘是聚仙樓後頭的人,所以想讓秋姨娘拉她一把又不好直說,故而時常拜訪,關係熟了才好開口。
別人也就罷了,麗姝她得拉一把。
“那姨娘怎麼同她說的?”
,轉而拉著秋姨娘進屋:“您快回去歇著,身子不好還出來澆什麼花?”
秋姨娘只當三娘是關心她:“哪有不好了?到京城來反而習慣些,南邊雨水多,風吹上來刺骨的寒。”
三娘聽著不對勁兒:“不是您來信說病了麼?說是感了風寒,不太舒服”
秋姨娘滿臉的驚奇:“我何時寫過那樣的信了?三娘你莫不是在開玩笑?”
聽了秋姨娘這話,三娘一下愣住了,不是秋姨娘寫的,那會是誰?知道張成,還知道秋姨娘同她的關係。
“府上最近來沒來過什麼奇怪的人?”三娘忙問道。
瞧她一臉認真,秋姨娘不敢怠慢:“奇怪的人還真是沒有,麗姝偶爾來一回,在沒有別人了。”
麗姝鐵定不是,上輩子三娘同她關係甚好,她的底細三娘很清楚。
“真沒有別的了?”
秋姨娘復搖頭:“確實沒有別人了。”
白灼突然道:“有!那日夫人在院中小憩,所以沒見著。是個矮矮瘦瘦的男人,馱了一袋米麵來,非說是咱們府上要的,可我並不記得什麼時候要了米麵。後來他將米麵放下就走了,銀子也沒拿。”
“廚房在哪裡?”
白灼指了指院邊那小屋:“本來說在前院開灶,只是遠了些,圖方便就在這裡開了。”
“意思是廚房在內院,送米麵來的那人正好也來過?”
白灼點頭:“是,他進來過,把米麵放下就走了。”
三娘不住嘆息:“這地兒恐怕不能住了。”
秋姨娘不解:“為何?”
“午時有人送信過來,借您的名義寫的,說是病了,我便過來看看。”
秋姨娘一聽,大駭:“還有這等事?那此人到底是什麼意思?”
三娘搖頭:“我也不清楚,總之這宅子不能再住了,趕明兒讓玉梅再去尋個地方。”
“也好,聽你這麼一說,我住在這兒也覺得瘮得慌。”
“還有個事!”三娘來時一直記著要說的事情,關乎聚仙樓的生死存亡:“近兩日您去見玉梅一趟,讓她這個月的帳不必上繳了,全拿去屯糧,在城中尋個庫房,能裝多少就屯多少。還有,我這裡備了張圖紙,您拿過去讓人照著建。”
秋姨娘接過那圖紙:“這是什麼,地下室?”
“算是吧,讓人照著建便是。”
秋姨娘知道三娘非要這麼做定然是未雨綢繆,便將圖紙收入袖中。
三娘再三囑咐:“往後不管是什麼人,熟識的才讓進門,不認得的那些統統拒之門外。還有,這院裡得有幾個小廝,女子哪有男人擔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是這個理,等搬了新宅子,就找幾個”
之後,三娘又與秋姨娘說了幾句體己話,看著時辰差不多了,便準備回去。
秋姨娘讓白灼送她到前門,可剛踏出內院她就猶豫了。
“白灼,你出去看看,外頭可有一輛馬車候著?”
白灼應是,小跑著出門去看,三娘則慢騰騰的在後頭。
開了門,白灼伸著腦袋看了看,而後回頭與三娘道:“三小姐,外頭有輛馬車候著的。”
三娘鬆了口氣,快步上前,她有些心虛,總感覺騙她出來的人不安好心。
還好張臨來了,趕緊駕著車回去,以免夜長夢多。
見門外停著的確實是張臨駕的那輛馬車,三娘便大步垮了出去。
走之前又與白灼道:“好好照顧夫人。”
白灼笑道:“三小姐就放心吧!”
三娘這才撐著車沿準備上車,她剛踏上去掀開車簾就愣住了。
張臨被人捆綁著手腳坐在車廂裡,嗚咽叫喚著。
“你這是怎麼了?”三娘便去取他嘴裡塞著的抹布,一邊問道。
抹布取掉的瞬間,張臨深呼吸了一口氣,趕忙衝三娘吼道:“小姐快走,這裡有歹人作祟!”
三娘心一驚,本能的想要下去,結果一轉身見一帶帽的壯漢。
白灼早已關了府門進去了,根本不知道府門前發生的事情。
三娘想要叫喊,那帶帽的男子箭步上前捂住她的嘴:“傅小姐還是老實點兒吧,免得多受皮肉之苦。”
他勁兒大,任三娘如何掙扎都無法。
那人見她如此不老實,索性也將三娘捆好,又將她綁在車廂的邊柱上。如此一來,三娘是怎麼也出不去了。
“你到底是什麼人?”
那人定定看了三娘片刻,未發一句,拿了抹布也將她的嘴堵著。
這下可好,張臨同她一樣被五花大綁著,如何有機會逃生?
馬車開始行駛起來,三娘手腳動彈不得,湊過臉在窗邊張望。馬車飛馳著,車簾時不時被掀起,三娘能隱隱約約看見周遭的房屋。
看了半晌,竟瞅見馬車路直直穿過了建安河,這是出城的路。
還有一線生機,城門那邊有守軍,若是能引起他們的注意,或許能倖免於難。
抱著這樣的心思,三娘往前蹭了蹭,綁在邊柱上的手被繩索磨得鑽心一般疼。
片刻之後,馬車停了下來,三娘開始頭腳並用,不停的往車廂木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