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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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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總是跟自己想的不一樣,可能想的太簡單了。我們也沒有那麼不食人間煙火。週一和男朋友的相處比我想象的進展要快,她可以去喜歡上一個人,一個男生。雖然她對我那樣不捨。

但我沒有想象的那麼決絕,也許是有感情在,不像對李暢一樣說不可以就完全不聯絡。對週一,我始終放不下,我已經習慣了每天與她長久的通電話,這個習慣依舊保持著,她也會給我時間來適應,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我們的話題變成了陳曦,每天都是他,她會給我講他們做了什麼,去哪裡吃飯,感覺怎麼樣,她自己注意不到,我卻十分敏感,每一次提到他的名字,就像用刀子剝開我原本已經血肉模糊的傷口。有時候她會就對方做的某件事詢問我的態度,我儘量客觀的去評價,她不知道那個時候我有多不想說話。

但我又那麼沒出息,期待聽到她的聲音,期待了解她的生活,即使那生活裡沒有我。

她與陳曦吵架了,我像以前一樣哄她,給她講笑話,讓她舒心,她與他開心的時候,我會聽她開心的講他們的故事。她像所有陷入熱戀的小女生一樣不能自拔,她給我講她對他的感情變化,從不喜歡到喜歡。

“今天我們坐在廣場的長椅上,綠色的光打在他臉上,那一瞬間讓我對他心動。我發現他也是一個有魅力的男生。”

……

“今天我們吵架了,只有你從來都不吵我。只有你會縱容我的壞脾氣。”

“風,他是不是不喜歡我?”

……

“男生與女生不同,與他在一起的時候和與你在一起的時候感覺是不一樣的。”

“今天他送我回家。”

……

“風,今天他吻了我。”

終於到這裡了,他吻了她。我的心擂鼓一般將要衝出胸膛,緊緊咬著自己的下唇還是抑制不住眼淚流下來。我沉默著聽到她在電話那端叫我的名字:

“風……你怎麼了?”

側過頭離開電話捂住話筒,清清自己的嗓子,讓自己顯得自然:

“嗯,在聽。”

“我沒想到會這麼快接受他的吻,但今晚也許是氣氛合適,我沒有拒絕,他的吻與你不同,也許是荷爾蒙的作用……”

我狠著心聽她描述,手指摳掉了窗臺的一塊牆皮,我覺得我對自己真夠狠的。但週一,你難道不知道我的感受,一定要描述的這樣具體嗎?想讓我像你一樣去感受那個吻的氣氛嗎?這一刻我有點怨恨她。我問:

“你覺得他真的喜歡你嗎?”

“嗯。”

“你呢?”

“現在我也有點喜歡他。”

“挺好。”

後面不知道說了些什麼,我腦子裡一遍遍閃過在週一樓下那個路燈下他吻她的場景,我可以非常詳細的想象到他們的動作,他抱著她的手,他觸動她的唇……

我低著頭看自己的腳尖,牆上被我摳掉一大塊牆皮,落得滿地都是。我要瘋了。掛了電話之後的我,眼淚一滴滴打在自己腳尖。坐在實驗室昏暗的樓梯口,我快要喘不過氣來。擦乾眼淚,到學校超市買了一包煙和一個打火機,拿著走到操場,操場上有學生在跑步,也有人踢足球。我走到看臺上坐下,點燃一支菸。

心裡是疼的,疼到無法呼吸。這時候我想到蕭,她如果在,一定會安靜的坐在我身邊陪我抽完一支菸。

我不是從未對未來有所期待嗎?早就應該明白這一點,她遲早是要結婚的,她不可能陪我到最後,如果可以,也只是朋友的形式。我能要求她什麼?我沒有恨他的資格,我在難過什麼?不是有過那麼長時間的相守了嗎?這不是已經足夠了嗎?

我就在一支又一支菸裡消磨了自己才情緒,操場上的大燈關上了,一片漆黑,抬頭隱約可以看到最亮的星星。我嘆了一口氣,起身,拍拍身上的土,把地上的菸頭用紙巾包起來扔進垃圾桶,離開,回寢室。

但我仍舊沒出息的期待她的關心。她越是沒有時間給我,我就越是想要得到她的關心,像是一種病,強迫症,就像打電話的時候,越是打不通就越要堅持直到打通為止。但是,即使打通又能如何?

五月的天氣出去玩正合適。五一,學校有非常隆重的活動,我已經習慣了和她分享身邊的每一件事,包括這樣的活動。打電話過去,響了很多次,沒人接。再打另一部手機,依舊沒人接。我想也許她在外面手機在包裡沒聽見。自從和她在一起之後,我的手機總是保持24小時開機,隨時放在可以感應到的地方,從未錯過她一通電話。這一點讓她很安心,但她卻不是,我也並沒有要求過她,我自己內心對待我們就是雙重標準的,她做的一切,我都可以理解,但我要求自己一定要讓她滿意。

再次嘗試打電話過去,又響了好久沒人接,一遍一遍嘗試,直到她終於接聽,

“怎麼了?”

電話接通之後我卻不知道該從何說起,打了那麼多遍,卻有太多話說不出口,

“吃飯了嗎?”

“沒有。”

“我們學校今天有好熱鬧的活動……”

“林風,你打這麼多電話就是說這個?”

“你在忙?”

她不耐煩的長舒一口氣,

“出來玩,你還有別的事嗎?”

“沒有了。”

“那先掛了吧。”

我心裡突然很難過,想像一個普通女生那樣任性一次,

“一一,你是不是已經煩我了?”

“沒有。”

“你都不接我電話了……”

“林風,我只是出來玩一天。”

“我沒說不讓你玩啊,但電話總可以接吧。”

“你不要無理取鬧。”

“哼哼,是我無理取鬧。”

我從來沒有無理取鬧過,從頭到尾我一直在理解,你原來無理取鬧的時候我會為你找一百個藉口說服自己,現在我只不過打個電話就說我無理取鬧,果然是有了男朋友了。我在嘲笑自己,卻不知為何一定想跟她說些什麼。

“晚上回去給你打電話。先掛了。”

沒等我說話她就掛了電話。我心裡的火蹭的一聲就起來了。就算我說過可以交男朋友,難道對我就這麼不耐煩嗎?我堵著氣再度打過去,沒響幾聲她便接起來:

“還有什麼事?”

“一一,跟我說幾句話就這麼為難嗎?”

“林風,我最近上班很累,好不容易出來玩一天,你一定要把我的好心情破壞掉嗎?”

“是我破壞了你們約會的好心情,是我不好!”

我說話的語氣有點厭惡,其實我確實是厭惡的,厭惡我自己怎麼這樣死纏爛打,我以為自己會是個很瀟灑的人,即使放不開也會埋在心裡。可是竟把自己置於這樣不堪的境地,我在爭奪什麼?在吃醋?在要求什麼?!

“啪!”

對面傳出一聲撞擊的聲音,什麼都聽不到了。我看看手機,已經結束通話。

我索性不再打過去,正好走到湖邊,我坐在湖邊的草地上,眼淚止不住的流。從小到大我都是一個不愛哭的人,自從遇到她,我的淚就總是這麼輕易的落下,我在想,自己是不是那個林妹妹,下來輪迴這一世就是為了報她的滴水之恩,就要為她流盡一世的眼淚!

十幾分鍾後電話打進來,不是她的號,我穩定了一下情緒接聽,

“喂,你好。”

“林姐,我是陳曦,剛才她一生氣把電話摔了,摔了之後她就哭了,又趕緊撿起來來回翻看,現在打不開機了,回去我會拿去修下,我把電話給她,有什麼話……好好說,別再吵了。”

我聽到他的腳步聲,好像離得有點遠,他把電話遞給她,我聽到她的哭聲,

“風……對不起,我把電話摔壞了……”

再多的生氣和委屈,在聽到她的哭聲的時候都不見了,我就是這麼見不得她流淚,見不得她難過,也見不得她為難。有時候我甚至會想,如果她哭著讓我去死我會不會就那麼順著她的意思。

“壞了就壞了,回頭去修修,好了,別哭了。”

“我不該對你發脾氣,我知道你難過……”

“沒事了,是我不好,又壞了你的好心情。”

我真的在責怪自己破壞了她的心情,我知道她最近工作有多累,難得出去放鬆。

“風,電話修不好怎麼辦啊?那是你買的……”

我笑了,被她這一句話逗笑了,笑著笑著卻又哭了,她這麼執著於我買的那個電話,像一個抱著已經壞了的玩具的小孩,但,曾經是我的,以後還會是我的嗎?

“沒事。大不了不用它,咱們還像原來一樣打電話也可以啊。”

“哦……”

“別哭了,擦擦淚,陳曦還在呢,普通朋友怎麼可以這樣動氣,他看了會奇怪的。”

“那你也不許難過了。”

“嗯。”

掛了電話,我長舒了一口氣,說不出的悲傷。放不下啊,怎麼可能那麼容易放下?她的喜和怒,這樣輕易的操縱著我的感情。

一隻鳥飛過湖面,點起一圈圈漣漪。

我開始嘗試接受陳曦,接受他們在一起這個事實,接受他成為我的一個朋友。

但這需要時間。

這段時間,我沒有再對週一有什麼過分的要求,只是在方便的時候打個電話,想她的時候我會到操場的看臺上抽菸。每天食慾不振,吃很少的東西,經常噁心嘔吐,短短的一個月,我的體重下降了十多斤。每天都失眠,躺在床上睜著眼睛直到天空泛白。原本就不胖,現在看上去更單薄了。我對著鏡子看看自己,覺得風一吹就能吹倒。

雖然儘量避免矛盾,但還是不能完全沒有。記憶最深的是那天晚上,不知道為什麼又有所爭執,她掛了我的電話,我也賭氣不再打過去。我開始憎恨自己處理這種關係的方式,拖泥帶水,讓人噁心。我第一次想要就這樣放下,有什麼難的?!為什麼要這麼折磨自己?拿著煙去操場,籃球場上有男生在打球,我坐在場邊哭的稀里嘩啦的看他們打球,燈光下他們顯得那麼快樂。我更難過。

週一打電話過來,

“我給你讀書。”

之前的事不再提,她要給我讀書,她聲音平和,與世無爭的樣子,我擦擦自己的眼淚,心裡卻從未有過的冰涼,說:

“好。”

月亮非常圓,天空深深的藍,像是要把人吸進去。那一刻我的心變得平靜下來,仰望著天空有些釋懷。她在讀:

“凌晨四點的時候,花園樹林裡的鳥群開始囂叫起來。清脆的聲音,此起彼伏。天空是蒙著一層灰的鬱藍,然後逐漸地逐漸地清晰透亮起來。這樣的時候,很像旅途中早起趕車,帶著微微的睡意,聽到身邊的人聲話語,似乎還在夢中,而新的一天的旅途,已經在眼前展開。走到露臺上,看著下面沉寂的花園。遠處馬路上有汽車的聲音,隱約地傳過來。城市開始甦醒了。樹林中,有一條白色的小狗慢慢地走過。不知道是誰家的。這麼早出來散步。乖悄悄地走到我的身邊,蹲在旁邊。它也醒了。”

我在她的聲音裡變得平靜。彷彿一切都不曾發生,又像是一切已經過去。

我曾想過,無論以什麼身份,我都會陪在她身邊,給她一個永不必擔心失去的家。可是現實裡,這樣的堅持卻是這樣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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