產婆一盆子一盆子往外端著血水,天空也像暈開一幕丹青水墨,光聽母后殺豬樣的嘶喊都直打哆嗦。更何況陸梨那天晚上生不下來。
憐惜她為自己吃了太多苦頭,撥著她散灑的長髮戲謔道:“就是個傻兒也正常,誰叫他孃親自個就是個蠢瓜子。”
言畢寵溺地把陸梨颳了一嘴。
陸梨打他,打得他肩膀骨頭響。力氣這麼大,又該欠收拾了。
楚鄒便抓著陸梨去握自己下面的那個。他的身軀看著瘦,去了外袍裡頭線條卻硬朗,腹胯一靠近她便頂著人疼,洶洶然蓄勢欲侵的,叫人頓生出窒悶感。每次都特別壞。
陸梨便羞紅臉:“爺真不要臉。”
生過寶寶的陸梨,肌膚越發的白皙剔透,因為仰躺著身子,一對兒玉軟花紅便從細滑的薄衣下嫵媚嬌挺。是比十四歲的時候又豐盈了,燭火下隨著呼吸若隱若現的,只聞幽香沁鼻。
楚鄒便勾落她小衣揉捻著,親蹭她的耳鬢說:“臉是什麼?能吃麼?爺打今兒起便是這史書上最不堪的太子,謀逆犯上,失之禮法,無惡不作!”
他原本是大奕王朝宮闈禮制從小諄諄教導長大的正宮嫡皇子,大概是忽然想起母后臨終前的期望又或是什麼,俊顏上少許悵然與決絕,頃刻又嘴角一咬斂迴心神,然後照著陸梨的頸窩埋了下去。
深夜燭火隨清風搖曳,那鎖骨下的風景也在燭影中嬌羞搖曳。楚鄒寵溺得很深很細膩,不像那天在馬車裡太急,一向都來不及打量與品嚐。那精緻薄唇繾綣地汲取著,陸梨只覺下雨了一般,魂兒都輕飄了,卻柔軟得捨不得勻出手抵擋,忍不住便在他修偉的身軀下輕蹭蠕動。
青藍繡花的帷帳下,只見兩道年輕的身子勾劃著,一上一下糾纏著,不時漫開旖旎的唇齒交響。後來楚鄒便問陸梨:“想不想要我?”
那軒昂的東西抵著她,熱烈都灼入了骨髓,說不要哪來得及。陸梨心裡也想他,只臉上為難道:“床就這樣大,吵醒孩子了。”
楚鄒便堵住她呼吸:“那爺輕著點。”勻出一手去剝陸梨的綢褲。她的腚子也生得嬌美而俏,白得晃花人眼睛,楚鄒的手劃拉開遮擋,然後清俊的臉龐便埋了下去…
那天晚上的兩個人大半宿都沒停歇,說好輕輕的,可那剛柔相融,開荒闢地,漸漸卻控制不住起來。床架子都跟著彼此的來去而響動,連帶沉睡的寶寶小臉蛋也在輕顫。
羞得陸梨直打楚鄒。再不停要人命了。
楚鄒便把陸梨抱去了正殿的桌案上。子時的宮廷已經夜深人寂,那高梁殿宇之下黃燈清幽,陸梨岔著小腿在桌沿一晃接一晃,只是無力地掛著楚鄒的頸子隨他顛簸。她都不曉得自己有多媚,一聲聲嚶嚀就像小貓一樣撓人,直到天空露出魚肚白,腰骨才像輪子一樣被楚鄒剎住了車。
那時候都已經沒力氣說話了,殿內地暖燒得舒適,她的鬢髮都沾溼了細汗。卻怕他再退出來,怕那種充滿之後抽離的空與痛,只是箍著他不肯鬆開。
兩個人便長久地廝磨親暱著,楚鄒愛憐地問她:“還好嗎?”
陸梨答:“腳麻了,下不了地,爺抱我。”
楚鄒托住她身子,輕輕擦拭:“捨不得你再受那皮肉之苦,可一沾著你便又控制不住,上輩子一定是欠了你什麼。”
“嚶嚶~~麻、麻~”話音未落,卻聽左邊寢殿裡傳來小兒的細弱哭啼。許是察覺爹爹孃親不在,小柚子竟不知幾時提前醒來了,盤著小短腿坐在床邊,看見爹爹竟然把手撫在孃親喵喵那裡,自己都沒吃過呢,不禁哀哀地癟嘴兒。
可憐吧唧的,一看就是尿炕子了,看得兩人又好氣又心疼。陸梨嗔怪楚鄒:“叫你別要了,瞧把他吵醒來,還不快去抱。”
自從生了孩子她倒是當家作主了,時時拿喬勞動自己。楚鄒偏把她往懷裡一緊:“臭小子,由他待著晾乾去。”又說該給起個名字了,嫌陸梨起的小名兒像太監。
起個名字。按制東宮的第一個皇長孫,是要抱去皇帝跟前起名的。楚鄒也沒去問皇帝,自己給起了個“忻”。
“善者,忻民之善,閉民之惡。”表陰暗心情如同不見天日的蒼天老林,一旦用斧鑿破開,便彷如開天闢地、雲開霧散。楚忻,卻道是個好名字。隔天叫人把訊息透去給皇帝,乾清宮裡的楚昂卻置若未聞。
皇帝不發話,孩子就進不了皇室的宗譜。楚鄒默默等了二天,後來便對著簷脊上的角獸勾唇一哂,父子之間打這兒起便算是正式分道揚鑣了。
第208章 壹佰無情非欲
一場宮變死傷數千人, 血氣充斥著莊嚴的奉天門場院多日不散, 讓楚昂的心情亦諸多陰鬱。
養心殿肅穆黃匾之下,楚昂著一襲玄色升龍袍端坐於龍椅,片金緣的長袖隨著筆墨走動微微輕移,那筆尖點在紙上顯得沉默而凝重。他的神色是空茫和失望的, 為著從幼年到少年的惶惶隱忍,之後一直想要攥住的人情冷暖卻最終無能攥住,這把龍椅終究是把人推向孤寡。
老太監張福耷著拂塵站在他身後,看在眼裡便默默嘆氣,卻不敢出聲打擾。他心也是體恤這個從兩歲就伶仃出宮, 二十八歲又倉促繼位的皇帝爺的, 可這宮裡誰對誰錯,他活了七十來歲也仍說不出個所以然。
正月二十那天, 直殿監四個太監八隻油靴踩著雪,在張貴妃的景仁宮門前掛起一幕厚重的黑帳。楚昂念著潛邸時的一場相伴,還有她在皇后去世這些年掌管後宮的辛勞, 終究沒有太決絕。但是從門前掛黑賬這天起, 一直到兩年後張貴妃頭疼病逝,期間楚昂都沒有再踏足過景仁宮。張貴妃雖未廢黜位分, 但景仁宮自此門庭寥落, 也形同於冷宮無異了。
皇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那一場宮變鬧得聲勢浩大,老二楚鄺被關進京都大牢,王府層層把守, 其餘同黨該斬的斬,抄家的抄家,發配的發配,一些平素與他私交不錯的官員也都遭到不同程度的貶謫。可見楚氏皇族的敏感多疑是與生俱來的,隆豐皇帝是,換天欽皇帝依舊是。京城的局勢從上元夜起就沒有輕鬆過,官員們每天上朝勾著肩膀,說句話也都是交頭接耳淺聲嘀咕。
這時候誰也不好當差啊,怎麼勸?勸皇帝饒了他老二?泰慶王可是要篡位奪金鑾寶座的,勸饒,說不中聽點那就是你不把皇帝當回事。勸皇帝殺了他老二?那可是皇帝的親兒子,現在殺是殺瞭解恨,等哪天后悔了叫你吃不了兜著走。因此只有那麼個別的官員敢委婉提出來,“到底多有軍功在身,皇上恢廓大度,寬以待人,有容乃大,或將其流放西南海島開荒是也。”
楚昂聽了也不表態,百官上朝如上枷,鬱沉沉大氣不敢出。
聽說宋玉妍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