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著頭，項籍不知又在琢磨些什麼。虞薇有些好奇，這個將軍，總是那麼與眾不同。“將軍。”虞薇揚起唇角。見到自己，他、會是什麼反應呢？

“……薇兒！”項籍驚呼，站起身，“你怎麼來了？”

“怎麼？”虞薇抱臂，哼哼道，“大將軍忘了自己的承諾了麼？”

項籍皺緊眉，好一會兒才道：“怎麼會？”

“誒，籍哥哥，柳姐姐可讓我做你妹妹呢。”不滿項籍的遲鈍，虞薇道。

“哦……”項籍一愣，道，“好啊……”

“你要做我哥哥，我還不願意呢！”虞薇生氣道。這個木頭，這是怎麼了？

“哦，那就不做。”項籍似乎沒有多大的反映。其實，她這幾天都像在做夢一樣。

“項籍！”虞薇嘟著嘴，心裡難過，“我們真的就這麼結束了？”

“結束什麼？”項籍這才反應過來。

“你！”虞薇紅著臉，嗔怪道，“你真是個呆子，你不知道我來幹什麼麼？”

“哦，我答應你讓你見識一下萬人敵……”項籍低頭。其實，她這幾天一直心神不寧。宋義的出現、身份被察覺……若非亞父……她嘆了口氣。她已經答應亞父娶柳媚兒了。

“將軍，我……”虞薇咬唇，猶豫了半晌，終於道，“我，喜歡你……”她的聲音幾不可聞，但項籍畢竟常在軍中耳朵十分靈敏，竟聽得清清楚楚。

項籍張張嘴，想了半天。最後，仍是未說一字。看著虞薇期待的目光，她有些不忍。但終於還是道：“薇兒，還是做我妹妹吧。”

“為什麼？”虞薇一怔，頓時紅了眼眶。來的路上她有想過這樣的結局，卻又僥倖的以為項籍相較柳媚兒一定更喜歡自己。

“我會傷害到我的妻子，卻不會傷害到妹妹。”項籍道，“龍且那麼喜歡你，沒說麼？”

“說什麼？關他什麼事！”虞薇的心情顯然很糟，回話都帶著火氣。

“你……”項籍呵呵笑了，聲音透露著絕望，“原來，你不知道我是女子……”

虞薇瞪大了眼睛，失聲問道：“你說什麼？”剛才，他說女子麼？他……是她？

“我答應亞父娶媚兒了。”項籍苦笑道，“我以為你知道。原來，知道的是媚兒、不是你……”

“柳姐姐她……知道……還要嫁給你……”虞薇咬唇，手揪緊了裙，頓時失了分寸。怎麼會這樣？她預想了所有的理由，唯獨這個。

“媚兒喜歡我。”項籍笑了，“雖然不知道原因，但是她一直喜歡我。如飛蛾撲火一般，明知我是女子，明知……我們違背了倫常……”她猶豫了一下，然後道：“我很感動她的感情，所以、當年沒有拒絕，給了她希望。現在，是實現承諾的時刻了……”

“混蛋！你這個大騙子！”虞薇怒道，“你怎麼能這樣！你不可能給她幸福的！你憑什麼為了你自己，毀了別人！”

“幸福？”項籍冷笑，“什麼才是幸福？對於媚兒，在我身邊幫助我，才是她的幸福吧！”她抓起寶劍，道：“虞姑娘，到此為止了。今日我不殺你，但你自己可要有個分寸……不要……逼我動手！”她沉聲威脅，然後大步出帳。

痴痴望著項籍離去的方向，虞薇只覺得整個人都失了力氣。她分不清了。愛情，敬仰……她們之間，現在還剩下什麼？不……她忍著淚水。項籍只是對她有好感，而自己卻是真真切切陷了下去。不公平，她項籍憑什麼？她只不過是個女人！她虞薇怎麼會喜歡女人！她所崇拜的，應該是那個頂天立地的男兒項籍，而不是這個假鳳虛凰的女子！

第9章

虞家的的那個小女孩還是追來了。范增有些發愁，那個孩子也是個好孩子，怎麼就看上自家這個小笨蛋了呢？離開的時候，總感覺媚兒那個孩子有點怪怪的。這次她居然沒有尾隨她的籍哥哥，也真是奇怪。唉，已經這麼多年了，冰妹，我也沒算辜負你的囑託。這是，也許我的方法，並不能為籍兒接受，我，該怎麼補償你們母女……依稀記得那年初遇，一個年少輕狂、豪氣萬丈，一個美人如玉、玉潔冰清。若非他一心仕途，她也不會負氣進宮。錯過的時間，一去不回，再也不能補償了！

“大人，小姐來了。”侍衛抱拳，打斷了他對往昔的回憶。小姐……唉，你終於還是來了，媚兒……可是，你晚了一步，知道麼？義父縱然可以讓籍兒娶你，但她心裡的人，決計不可能是你！

“讓她進來。”范增沉聲道。到底該怎麼辦，他真的該好好想想了。

“義父。”柳媚兒咬著唇，臉色很壞。虞薇那個丫頭居然騙她！

“你不該來。”范增嘆氣。

“可是虞薇已經來了。”柳媚兒忍淚，“義父，我真的喜歡籍哥。”

“我是你們兩個人的父親。”范增道，“我不會偏向任何一方。媚兒，你有想過麼？籍兒的身份萬一暴露，你該如何是好？”

“我不在意。”柳媚兒道，眼中含淚楚楚可憐，“義父收養媚兒，不就是為了幫助籍哥隱瞞世人麼？媚兒心甘情願，不貪心去求其他，只一個位置也不行麼？”

“媚兒……”范增為難的嘆了口氣。當初自己收留她的確是為了籍兒，但更主要的，卻是因為她的可憐身世讓他想起了那個一生為情所累的苦命女子。

“義父，我求你幫幫我吧。”柳媚兒道，“薇兒妹妹決計不會願意嫁給籍哥的！”

“你如何知道？”范增心疼的皺眉。這一刻他真的很為難。彷彿一切都不在自己的掌握之中。這三個人的愛情，自己按理只應旁觀。但現在看來，其實情感的歸所完全只看虞家那個丫頭。她若願意，籍兒就是不惜與自己翻臉也要將她娶回。那麼受傷的自然是媚兒。她若不願意，籍兒必然悶悶不樂。而媚兒就算嫁了籍兒，只怕也難快活。他的臉一冷。這一切，都是虞家那個丫頭的錯！

“義父，薇兒妹妹眼中是對籍哥有崇拜，卻只怕是對那男兒身的籍哥，而非真正的籍哥。”柳媚兒道，“我到營裡，只知薇兒妹妹成日呆在她哥哥處。義父不覺得怪麼？定是她知了籍哥身份……”

“別說了媚兒！”范增一掌擊在桌上，“就這麼定了。此戰一了，義父就讓籍兒安排婚禮事宜。那個虞家丫頭，定要把她看牢了。”

“那，就拜託義父了……”抹去眼淚，柳媚兒微微一笑，“我去看看籍哥。”

“媚兒，此事先不要跟你籍哥講。”范增長舒一口氣，“義父，要好好跟她談談。”

“是，那媚兒先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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