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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閱讀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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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趕車,城門處把守森嚴,一夥人正要往前遞交文書進城。宋拂忽然叫住了他們。

“怎麼了?”蕭秉瑞問。

宋拂盯著蕭秉瑞看了一眼,轉而又看向桓岫:“我們兄妹就先不進城了。”

蕭秉瑞不耐煩地打斷了她的話,問:“不進城去哪兒?不是你們說要回永安的?”

宋拂不予理睬,望向桓岫。

“可有住處?”見宋拂點頭,桓岫應道,“那好。”

“好什麼!”

蕭秉瑞嚷了一聲。桓岫沒有搭理,只對宋拂道:“我讓秀玉留下,給你搭把手。”

宋拂想要回絕,可仔細一想,還是感激地收下了他的好意。

饒是蕭秉瑞再反對將兄妹二人留在城外,有桓岫在,也只能對著下了馬車的兄妹倆乾瞪眼。

二人在城門外的小茶攤上坐了會兒,給餓壞了的大郎餵了點餛飩,親眼看著桓岫等人遞出文書,被守衛畢恭畢敬地送進城門,這才起身往官道旁一條羊腸小道走去。

兄妹倆走的這條羊腸小道一點一點延伸入山。兩邊林木蔥蘢,越往深處走,越能瞧見一些在關城見不到的鳥獸花木。

大郎看的新奇,早忘記了這路上經歷過的顛簸,噔噔噔地往前跑。然呂長真的腿到底不能用多少力,他每每跑快了幾步,都會乖巧地停下回頭等著汗流浹背的姑姑扶著阿爹,一步一步走過來。

“姑姑,我們要去哪兒?”

“去找住的地方。”

這座山,她只來過一次。

她還記得住在山裡的那對夫妻。

大概是至今她所有見過的夫妻中,看模樣最不相配的一對。年輕的婦人很美,言行舉止間,頗有些大家閨秀的儀態。而她的丈夫,則是個五大三粗的獵戶。

宋拂還記得,那獵戶送給她的見面禮,竟是一張完好的虎皮。

但後來。

那對夫妻很快就離開了,不知去了哪裡。

她唯獨知道的,僅僅是那年輕的婦人臨行前,曾站在她的小院裡,同她說了幾句話。

這麼多年過去了,她還不知道他們在山上的那座小院子還能否住人。

宋拂其實沒抱多少希望。畢竟時過境遷,那小院又沒人打理,只怕這些年早被人佔了去。

越往裡走,她心底越是不安,然走了幾條彎道,入夏的溫度熱得她汗流浹背,終於還是讓她循著記憶,找到了那對夫妻留下的小院子。

這院子不比宋拂他們在關城的那兩個院子大多少。

只有一進大,一幢院子帶兩個瓦房,還配了個矮小的灶間。或許是因為婦人愛乾淨的緣故,院子的一角被獵戶拿磚石自己搭了個不大不小的茅房。

可就是這樣的地方,這麼多年沒人居住,早已到處都是灰,結滿了蛛網。窗稜上的白紙發黃,早就被風雨吹刮地破破爛爛。

看得出,自夫妻二人離開後,還就真的再沒人打理過,荒得很。

呂長真撐著手打量院子,忍不住嘆息:“還是進城去住吧。”

他看了看幫忙扛著輪椅上山的秀玉,後者累得滿臉通紅,汗流浹背。

關城的家雖然不大,可好歹住著舒坦,現如今這院子,就算收拾乾淨了,也讓人覺得委屈了。且住在這裡,日後少不得還要麻煩別人。

“就住這裡。”宋拂說著捲起衣袖就要收拾,“我們身上的銀錢,不夠我們在城裡久住。而且,一旦進城,要想不被人知道,太難。”

虞家出事時,宋拂年紀還小,永安城中能認識她的人只怕是沒有。可呂長真不一樣,當年的永安第一才子虞長真虞狀元,即便這些年被人遺忘,可眼熟的臉孔一旦出現,總會有人能想起他的身份。

更何況,他們此番出行,身上所帶的銀錢的確不多。關城的房子已經託人變賣,換來的銀子,在關城興許還能用上一兩年,可在永安這寸金寸土的地方,根本支撐不了多久。

呂長真沉默許久,眼睛竟有些泛紅,視線始終跟隨著宋拂,不曾離開她片刻。

大郎道:“阿爹?”

呂長真低頭,大郎仰著脖子站在他的身邊。他伸手,摸了摸孩子的後腦勺,道:“如果以後阿爹去找你孃親了,記得要代替阿爹照顧好姑姑。”

他虧欠的人裡,永永遠遠,都會有一個沒被他保護好的妹妹。

*****

雨下了一夜,地上還留著不少積水潭。馬蹄往裡一踩,便激起泥花。桓岫微微低頭,伸手拂去濺上衣襬的泥,騎著馬噠噠噠停在了宮門口。

蕭秉瑞縱馬跟上,見他在宮門前下馬,隨即翻身下來,將馬韁隨手丟給了迎上前來的宦官。

“現在就要見父皇?”

換作平常,蕭秉瑞理當先回王府沐浴更衣後再進宮,可桓岫徑直就往皇宮方向走,他怎麼也放不下心來。

罵歸罵,可情同手足的好友依舊是好友,他可不願一回頭的功夫,就讓好友被皇帝盛怒之下砍了腦袋。

“見。我們慢一步,可能康王那邊就得了新的訊息,有了新的主意。”

“你真的信康王叔和母后……”

“我說過,我信。”桓岫說。

蕭秉瑞咬牙,不得已追著他就往宮裡去。

一路行到殿前,殿外守著的宦官還未上前阻攔,就聽見緊閉的殿門後,傳來了一聲響。

啪!

有什麼被摔到了地上,緊接著傳來皇帝怒火中燒的聲音,“這群混賬東西,連這麼簡單的病都醫治不了!要他們何用,全部革職!!革職!!”

蕭秉瑞吃了一驚,忙看向門口的宦官。

那宦官面露苦澀,低頭道:“是小公主病了。”

“什麼病?”宮中女眷的事,桓岫本不該過問,可那小公主最愛黏著蕭秉瑞,以至於他也曾順帶著見過幾面。

宦官道:“先頭還活蹦亂跳地同十四殿下打鞦韆,完了兩位小殿下一道喝了碗牛乳,當夜公主殿下就病倒了。上吐下瀉,小臉蠟黃,哭得都快厥過去了。”

“這怎麼會治不好?”蕭秉瑞急了。

“也不知究竟是什麼病。宮裡的御醫們忙活了好幾晚,就是不見好。所以陛下這才惱了他們。”

宦官說著,嘆了口氣,勸道:“六殿下,桓大人,若無要事,還是明日再來吧,省得被陛下遷怒……”

他話還沒說完,殿門從裡頭被人開啟,捱了訓的御醫們一個接著一個,灰頭土臉地趕緊往外走。

桓岫看得清楚,當頭的御醫身上一大塊墨跡,顯然方才那一聲響是皇帝怒極砸了硯臺。

“外面的是誰?”

皇帝的聲音一聽便知忍著極大的怒火。

蕭秉瑞縮了縮脖子,有些猶豫。桓岫倒是長腿一邁,徑直入了大殿。

砸了御醫的硯臺落在地上敲碎了一角,已經不能再呈送御前。有宦官弓著身子在趕忙擦拭地上的墨跡,收拾狼藉,見二人進殿,忙加快速度,後退著出了大殿。

皇帝就坐在桌案後,手邊是成疊的奏摺。批過的一疊,沒批過的還有一疊。新換上的硯臺似乎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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