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少女飽餐一頓後,我問她:“你叫什麼名字?”
“你從什麼地方來,要到什麼地方去?為什麼會一個人在山澗暈倒……”
她一句話兒也不說。
“要是你不願說,我也不再問,你好好休息吧!”我退出房間。
晚上,我敲敲門,等了一會,不見迴應,便推門進去。
“你為什麼哭了?”看見她在哭泣,我心裡又是一酸。
“怎麼無緣無故也哭起來?哭得這樣傷心,衣服也溼了好大的一片,沒有人欺負你啊!這裡只剩下你一個人而已!”
“我看你睡得這麼熟,才放心的出去走了一圈,買了只雞,燉了湯,好讓你喝下了,快快復元
……”
她突然撲進我的懷裡,我給她嚇得呆住。
“你……你怎麼了?”我吶吶的問:“是不是做惡夢了?”
“別怕別怕!做夢而已,醒來便好。”
“真的別再哭了,只怕像隔鄰的李婆婆,年青時把眼睛哭壞了,現在遠的東西看不見,近的也看不清。”
好不容易,她才終算哭完。
我猶豫了一會,掏出手帕,替她輕輕揩拭臉上的淚痕。
她驀地推開我,整個人藏到棉被裡去。
我想哭不能,想笑也不敢,只得聳聳肩,退出去。
我走到屋外的小樹林。
我從懷裡掏出一個細長的木盒,開啟它,裡面並排著五枚飛刀。
刀兒在月光的映照下,發出幽冷的光芒。
我抓起飛刀,閉上眼睛,運氣提勁,睜眼,手一揚,飛刀便疾射出去——“噗”、“噗”,飛刀在十步外的樹幹上排成一個圓形。
我走過去,把飛刀□,走到十五步的距離,再發出去。接著,二十步,二十五步,三十步
……
練了半個時辰,我已是大汗淋漓。我仔細用白布把飛刀抹淨,放回木盒,再小心揣在懷裡。
然後,回屋裡睡覺——
這是我每天的晚課,自十歲起,便從不間斷。到了現在,我還清楚記得孃親教我飛刀時的情景,每次練刀,我也彷佛在跟孃親說話兒;晚上,也睡得特別安穩。
過了一天,少女終於可以下床走上幾步,但她仍是半句話也不願意說。
早上,我跟她說:“你乖乖的留在這裡,我在日落之前一定回來。”
“我已整整兩天沒回客棧,也不知老闆娘要氣成什麼樣子?要是我再不回去,只怕她要把我下個月的工錢也扣光了。”
“鍋子裡剩下幾個大饅頭,你餓了,便弄熱來吃,別讓肚子餓著。”
“我要走了,你自己事事小心一點,別到處亂逛,我回來時給你帶點好東西。”
“再見。”
她輕輕點點頭,表示明白。
我一邊走,心裡越覺不安,只好跑回去。
我喘著氣:“……我……我實在不放心,我要出去一整天,把你一個人留在這裡,要是有什麼人闖進來,豈不是太危險了?”
“我不能讓別人欺負你!”
我從緊窄的褲管中拔出一把小匕首。這匕首身長只有掌心般,刀鞘一脫,寒光乍現,刀身奇薄如紙,刀柄上細細的刻了兩個小隸:”雪龍”。
“這匕首自小在我身邊,別看它這麼短小,只有這樣才可以攻人無備。而且,它很厲害的,只要輕輕一插,看,整把已□木板去了。”
我把匕首□,入鞘,交到她手上:“現在,我把它送給你,當我不在你身邊的時候,請你好好保護自己。無論是什麼人,只要他走進這屋子,打算傷害你的話,你就……”
我低低的說:“這裡不是什麼好地方,壞心眼的人很多,像你這樣的女孩子,簡直就是那幫壞蛋眼中的肥肉。”
“你一定要很小心,不能讓他們發現你。”
“我要你答應我,好好保護自己,直至我回來為止——請你答應我!”
她看著我的眼睛,表情彷佛有點複雜,過了好一會,才把匕首緊緊握在掌心裡。
我終於放心了:“再見。”
我回到客棧。
我在鎮裡一間客棧做小工,沒有特定的工作範圍,眼見什麼便做什麼,斟酒傳菜打掃送貨燒飯洗碗碟,從早忙到晚,有時連喘口氣的工夫也沒有。工錢也少,僅夠我餬口而已——
但只要有份工作,讓我踏踏實實過日子,我已心滿意足。
“千尋,你這兩天死到什麼地方去?”老闆娘看見我,便扯開喉嚨直罵。
“家裡有點事,我不是已叫李小馬代我向你請假了?”我囁嚅的說。
“那管你家裡是死了人還是塌了屋?你明知道這裡功夫多,你一天不來,都堆到我的頭上去,你是不是要把我累死才安樂,總之,這次我要扣你五天的工錢。”
“算了算了……”胡老闆看不過去,開口幫忙。
“算什麼?你不懂最好少開口,這裡沒有人當你是啞巴……喂,千尋,我還沒有說完,別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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