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以後,陸青遙關了抽油煙機,給安知秋泡了杯茶,安知秋握著茶杯,欲言又止的看著陸青遙。
陸青遙挺無奈的,食草動物確實溫和無害,可太過無害也是一種缺點,羊VS狼的局面讓人非常頭疼。
陸青遙有些歉疚的拍了拍安知秋的肩膀,安慰道:“沒事的,他是混賬了點,但不至於無法無天。”
安知秋畢竟是個經商的,武力值雖然一般,但腦筋是十分好用的,就算陸青遙沒有仔細剖析過他和容兆的關係,他也看的出端倪,聞聽這種不鹹不淡的安慰,他是半點安心感都沒有。
“青遙,據我觀察……你好像就是他的天和法,你不管他,他就無所顧忌了。”
“你想多了。”陸青遙淡聲否定:“眼下確實有點麻煩,但距離失控還早著呢,你把心擱肚子裡,我不會讓他找到你頭上的。”
安知秋苦笑了下,有話想說,又覺的有點唐突,遲疑過後,終究沒有吐口。
陸青遙讓容兆鬧的有點心煩,連吃飯的心情都沒了,遑論做飯了,可是,他吃不吃沒關係,卻不能不管安知秋。
“我先洗個澡,咱們出去吃。”陸青遙說。
安知秋是個心思縝密的人,也挺體貼的,知道他沒那份閒情,便說天氣太悶,他不想吃那些油膩膩的東西,在家吃點剩菜剩飯就行了。
陸青遙感念他這份貼心,可也不真讓客人吃殘羹,於是兩人還是出門了。
天氣確實挺悶的,一想那些油膩膩熱乎乎的東西就倒胃口,兩人尋來覓去的轉悠了一會兒,最後決定吃涼麵。
這家店沒什麼特別之處,唯一的優點就是乾淨,從吃的到桌椅,再到老闆娘都那麼幹乾淨淨,清清爽爽,這一點很適合小有潔癖的陸青遙。
吃過東西之後,陸青遙和安知秋沿路一邊往家溜達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
兩人都是奔三的人了,到了這把年紀已經很難激起花火了,可他們畢竟是情侶,就算年紀不小了,也不能還沒開始戀愛就套用老夫老妻的行為模式,於是,陸青遙問安知秋要不要去喝點東西,想著營造一點情侶間該有的氛圍,順便把他介紹給自己的朋友,安安他的心。
安知秋是個好好先生,陸青遙提議了,他就自然而然的附議了。陸青遙帶著安知秋去了好友的酒吧,一方面是因為那裡的環境比較好,一方面是想把安知秋帶進自己的生活圈,介紹給自己的朋友,他想讓安知秋明白,他想和他搭夥並不是出於利用,而是認真的。
Jo和陸青遙認識三年多了,卻只見過陸青遙往這領過三個人,頭一個是容澤,二一個是容兆,第三個便是這個談吐斯文的安姓男子。
陸青遙把安知秋引薦給Jo時,Jo心底的那把八卦之火瞬間就被點燃了,灼灼的目光差點把安知秋和陸青遙給生烤了。
安知秋第一次被人這麼盯著瞧,難免有些不自在,陸青遙倒是不以為然,只要Jo沒撲過來解剖他和安知秋,他就可以視若無睹,安之若素。
遺憾的是,jo沒能繃住,安知秋前腳去了洗手間,後腳他就撲過來了。
Jo抓著陸青遙的袖子,語速快的如同竹筒倒豆子似的:“那人是誰呀?和你什麼關係?相好?姘頭?還是代替咱二少爺的新寵物?”
陸青遙心平氣和的說:“死開!”
Jo怕死,於是理智的死開了一點,然後用自己那張與年紀有些出入的臉狂賣萌:“表這麼冷淡嘛~滿足下人家的好奇心又不會怎麼樣。”
陸青遙用那雙波瀾不驚的丹鳳眼睨著他,認真的考慮著,要不要把這隻披著正太皮的怪蜀黍送回工作崗位。
Jo以為他動搖了,趕忙邁著貓步往回湊,於是,安知秋回來的時候,看到一人型生物以球形姿態從陸青遙所坐的那隻半圓形的沙發裡滾了出來,他一個閃躲不及,那球星物“duang”地撞在了他腿上。
被踢的很爽很銷魂的Jo順勢抱住安老闆的大腿,一邊艱難的喘息一邊說:“我傷勢太重,左右逃不過一死,不如給你爭取點時間,我拖住他,你速速逃命去吧。”
安知秋:“……!”
陸青遙淡淡的說:“Jo。”
敏感的察覺到狐狸嗓音裡的危險,jo立刻撒開了安老闆的大腿,笑的一臉媒婆相:“開玩笑啦,我跟你說,我家青遙可是可遇不可求的好孩紙,你跟了他是你上輩子修來的福氣,一定要惜福喲,不然你做鬼都會後悔的。”
安知秋:“……!”
“噠”的一聲,陸青遙手裡的杯子不輕不重的擱在了玻璃桌面上。
Jo眼皮一跳,繼而擺手道:“不打擾你們了,我給你們做弄喝的去,好好聊喲~”話落,速速的消失了。
不多時候,服務生還真送來兩杯飲品,一杯紅的似血,一杯綠如碧波,服務生擱下飲品,笑著說:“老闆特意為兩位調的濃情蜜意,請慢用。”
陸青遙看看紅色的“濃情”,安老闆看看綠色的“蜜意”,相顧無言。
也不知是惡意捉弄,還是好意迎合,Jo在隨後的時間裡,又命人陸陸續續的送了好幾次酒水,陸青遙半點不領情,倒是安知秋挺不好意思的,臨走前非要把酒錢結了。
Jo和安老闆互相客氣的推讓了半天,最終由安老闆取得最後勝利,jo覺的過意不去,於是將送與會員的禮品拿了出來,非要安老闆挑一樣。
安老闆看著那堆花花綠綠的小盒子,一臉僵笑,滿頭的黑線。
陸青遙笑微微的對Jo說:“謝了。”然後把裝著各色安全套的小紙箱往安老闆懷裡一塞,再然後連人帶東西都給領走了,完全無視渾身抽搐,似乎要厥過去的Jo。
一路無話,安知秋把陸青遙送到家就想告辭,陸青遙聞言也不說話,只是用那雙平淡無波的狐狸眼看著他,弄的明明問心無愧的安老闆莫名的心虛氣短。
“要我送你上去嗎?”安知秋笑容訕訕的,滿身的不自在。
陸青遙偏頭看著他,神情淡漠,目光直白:“你對每個交往物件都這麼發乎於情止乎於禮嗎?”
安知秋啞然,知道你直率,可這種問題未免也太直了,這讓他怎麼回答呀?
“我明白了,你走吧。”陸青遙邁步下了車,毫不拖泥帶水的那張臉露出一抹無奈的笑,他以為他的安撫和保證有效,可這隻敏感溫和的羊到底還是被嚇跑了。
委婉放棄的安知秋輕吁了口氣,驅車駛離了陸青遙居住的小區,剛剛回到家中,好友就打來了電話,開口便問他:“搞定了嗎?”
“嗯。”安知秋淡聲迴應,雖是了卻了一樁未成型的麻煩,可眉宇間卻透著淡淡的落寞。
好友聽出他語氣裡的失落,於是好言寬慰他:“沒主兒的乾糧多的是,哥們兒給你物色。”
安知秋漫不經心經心的應付著好友,隨手拿起了茶几上的一本舊雜誌,彩色銅版紙上的容澤西裝革履,神色從容,與他相鄰而坐的男人則微凝著眉心,略顯不耐,文章的大標題較為委婉,副標題為——容氏執行長攜堂弟正面迴應傷人砸車事件。
這本雜誌是好友特意找來讓他看清現實的,直白又有說服力,一舉斬斷了他對陸青遙的心意與眷戀。
誠如好友所言,沒主兒的乾糧多的很,他沒必要招惹一個他惹不起的。
安知秋理智的走出了陸青遙的生活,容澤得知後笑著問陸青遙:“有沒有點悵然若失?”
陸青遙端詳著手裡的簽證,不置可否的笑了,人生太長,相交太短,一個擦肩,已經過客,在漫長的人生中,轉身即忘的路人甲遠比用心對待的人多,陸青遙沒有心力為那種短暫的相交去悵然若失。
時隔不久的一個晚上,正待登機的陸青遙接到了容兆的電話。
“遙遙,快到錢江路的煉獄來。”容兆的聲音壓的低低的,語速很快,聲音急促,像是壓抑某種澎湃的情緒。
陸青遙分辨不出那種情緒是怒還是喜,想問他是不是出事了,可容兆似乎怕他拒絕,叮嚀了一句“一定要來哦!”就倉促的結束了通話。
對於陸青遙來說,現在的容兆是想甩都甩不乾淨的麻煩,他真心不想去招惹他了,可考慮到那痞子太愛惹是生非,他只能一邊腹誹容兆不讓人省心一邊撥電話給容澤。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那端略顯嘈雜,似乎有人在會議爭論,容澤無力又無奈的表示,自己現在恨不得長出八隻手來忙工作。
陸青遙道:“祝你早日修煉成功,蜘蛛俠。”而後不負責的掛了電話。
如果您喜歡本作品,請記得點下方的“投它一票”,以及多發表評論,這是對作者最好的鼓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