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聽取勸告,叫我如何是好?”
“謝容且——”賈謐氣得大喊了一聲。
謝容且卻是笑著連連擺手,說道:“既然卿卿已不在貴府,那明朗就不打擾魯國公就寢了,貴府中美人甚多,願君今晚能有個好夢!”
說完,他哈哈大笑著,長腿一邁,便向著殿外飛快的走了出去,而殿中還有好幾名婢子傻愣愣的望著他那逐漸消失於月光中的身影,移不開眼。
謝容且離去後,賈謐便立刻趕回了自己的寢殿,就見寢殿之中一片狼藉,明顯有打鬥過的痕跡,而他的寢殿上空竟然還有不知被什麼東西砸破的幾個窟窿,幾縷皎潔的月光從那破碎的琉璃瓦片間流洩了下來,本是**一刻,本是良辰美景,卻竟然變成了一場可笑的鬧劇。
“咔嚓”地一聲,賈謐將手邊的一丈許來高的珊瑚枝給砸到了地上,怒聲道:“來人,將這婢子拉出去砍了!”
他指的正是剛才被謝容且嗅過手指,並套出話來的那名女婢,女婢一時驚駭失色,連連求饒,可惜直到人頭落地的時刻,她也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
而這時,謝容且已來到了一處群蔭環抱的小山坡上,這裡有他臨時買來的一座宅子,而宅子前面,六七人正著黑衣站在那裡,見得他走來,連忙齊齊的躬身揖了一禮:“謝君!”
“她怎麼樣?”
“在屋子裡,只是受了點驚嚇,並無事!”其中一人答。
謝容且點了點頭,沒有任何多餘的一句話,便準備直衝進裡屋,卻又在門口忽地頓住腳步,重戴上了那幅白玉面具,換上玄衣,最後才慢慢的走了進去。
當他開啟門時,就見樂寧朦正抱膝坐於塌前,眉頭緊擰,神情頗有些悽苦迷惘。
謝容且頓覺心中一痛,輕輕的走到了她的面前,蹲下身去,扶住了她的雙肩,柔聲問:“卿卿,你沒事吧?”
樂寧朦倏然抬起頭,看到謝容且臉上那熟悉的白玉面具,心中頓時熱潮一湧,竟是情不自禁的就撲進她的懷裡,緊緊的摟著他的脖子顫聲低泣了起來:“師兄,謝謝你來救我,謝謝你,不然我……我不知怎麼辦才好?我以為……我會活不下去了……”
☆、第064章 情動了
當她說到“我以為,我會活不下去”的時候,好似一枚金針插進心底,謝容且的心狠狠的抽痛了一下,不知不覺中雙臂收緊,直將樂寧朦用力的揉進了懷裡,他又想到了前世的夢,想到了那從銅雀臺上墜落的白袍身影,想到了雪地上所盛開的朵朵紅梅……
“卿卿,不要這樣想,無論如何,活著便是最好的,只要你活著,便是最好的……”他情動的說道,語氣低喃,似有飲泣。
而感受到謝容且情動的樂寧朦身子微微僵了一下,也慢慢的抱緊了他的腰身,喃喃說道:“師兄,你知道嗎?我剛才差一點……只差一點就殺了賈謐,殺了他,我阿孃和阿兄的仇就可以報了,寧家的仇也可以報了,可是我卻不敢……”她輕輕抽噎著,說道,“我不敢……我怕殺了他之後,自己會死,這天下也將會大亂……為什麼……為什麼我總以為自己是可以改變這一切的,可該發生的還是發生了?太子被廢了……太子還是被廢了……那麼接下來……”
她說得語無倫次,謝容且卻好似完全聽懂了般,抱緊她勸慰道:“小師妹,這不怪你,我們鬼谷一派雖然具有通天之術,可是師傅也曾教導過我們,從來只能看命,而絕不能改命,這世間每個人都有他所即定的命運軌跡,就像天上的星辰一樣,我們無力去改變他人的命運軌跡,太子被廢也是大勢所趨,與我們不相關,你又何必自責?”
謝容且說完,樂寧朦卻猛地掙脫了他的懷抱,看著他搖頭道:“不,師兄,我不信命,我從來都不信命……”那怕如前世一般努力的代價依然是玉石俱焚,但她也絕不會屈服於命運。
看著她瀲灩的眸子裡所盛滿的堅韌與倔強,謝容且心中一酸,再也無言以對。
月光如白練般從視窗斜照了進來,正好將樂寧朦的側顏照得瀅瀅皎潔如同透明一般,碎髮在她耳邊輕輕拂動,此時她略帶彷徨無助的神情竟是有一種琉璃易碎般令人心痛的美。
謝容且禁不住伸手去撫她的臉頰,見她濃密的長睫忽地抬起,那眸光便如碧水輕嵐一般的流淌進了他的心澗。
“師兄,你……能吻我一下嗎?”她忽然問道。
謝容且陡地一怔,仿若欣喜的卻又不敢置信的看向了她。
“你說什麼?”他啞聲問。
樂寧朦臉色微微一紅,也似乎連自己都有些錯愕的低聲道:“我……這個世間,除了你,我不知道自己該相信誰,我……對不起,師兄,是我著相了!”
這個時候,她竟有一種連自己都覺得不可置信的衝動,如果這一世她仍逃不開那些權貴之人的算計的話,不如將自己交給最信任的人好了。
而當這個念頭從大腦裡一閃而過時,她又暗自感慨自己的愚蠢,輕輕的苦笑著搖了搖頭。
就在她正想要邁開步子,朝著門外走去時,幾乎是突然地,謝容且陡地向前走了一步,一手攬在她的腰間,那露在半張面具之下的瀲灩的朱唇重重的印上了她的唇瓣。
他的吻十分的炙熱,令得樂寧朦有些不知所措,卻又無法抗拒,在樂寧朦瞪大了眸子看著那雙藏在面具後的譎豔眼眸時,他竟是用另一手蓋住了她有如明鏡一般水光瀲灩的眼睛,從唇瓣間吐出一句命令:“不要看!”在樂寧朦乖乖的閉上眼睛後,他又用一手摟緊了她的纖腰,一手托住了她的後腦勺,好似細細品嚐般的抵開了她的唇瓣,舌尖遊走間,追逐嬉戲。
原來竟是這般美味!
當慾念的閘子一旦開啟,便有些難以自控,謝容且再次將她摟得極緊,並託著她的腰身,將她緩緩抱了起來。
而此時的樂寧朦卻是完全呆怔在了他這沉重又炙熱的吻中,因為熟悉的氣息與味道,她竟一時回不過神來,直到明顯的感覺到他身體的炙熱與慾念的膨脹,她才驚慌了般一聲低叫:“謝容且——”
便是這一聲喚,令得謝容且被慾念衝昏的大腦倏地一震,手上的動作陡地停止了下來。
“你到底是不是謝容且?”
她看著他,帶著質疑的卻又彷彿並不願相信的,含著清澈瀲灩的水光,輕聲問。
“你承認了,你是我師兄,但你到底……是不是他?”
“為什麼不肯揭開面具以真面目示人?你是不是謝容且?”她一聲又一聲再次逼問。
謝容且愣住了,他看著她明明已經確信卻一定要問個清楚明白的倔強眸子,一時間沉默了良久良久,整個人都有些紋絲不動,月光在他戴著白玉面具的臉上鑲上一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