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霄野的突然來訪並沒有給王梓祁造成太大影響，反而歐陽喬因為這件事有了不少感觸。看著最近總是有些心事的歐陽喬，王梓祁有些納悶，“老婆，你怎麼了？有什麼事情你跟我說好不好？”

“你說我們真的能在一起一輩子嗎？”見過王梓祁的外公之後，歐陽喬有時候也會留意起自己的父母來。每每聽到他們訴說著自己以後的生活，嫁個好男人，生一兩個小孩，歐陽喬心裡總會有些內疚。她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足夠的勇氣跟王梓祁走到最後。

“怎麼？你已經開始嫌棄我了嗎？”王梓祁可憐兮兮地看著歐陽喬，像是被主人拋棄的小狗。

“我說認真的呢！”看到王梓祁嬉皮笑臉的樣子，歐陽喬有些生氣，這個人難道就一點都沒有想過兩人的未來嗎？

“老婆，我也是認真的，我說過，除非是你不要我了，要不然沒有什麼可以分開我們。其實我們現在也還年輕，你不用太早著急這些事情。想太多隻會讓自己不開心，我們只要好好地過每一天就可以了。”王梓祁知道現在不是跟家裡攤牌的最好時機，她需要變得強大，強大到可以保護歐陽喬和這份感情。

“可是我就是忍不住去想，萬一，我說的是萬一有一天你要在家庭和我之間做出選擇，你會選誰？”

“你！”王梓祁沒有猶豫，這個答案從明白自己的感情後她就已經確定了。

“哼！你回答的這麼快，肯定是為了哄我開心。”歐陽喬毫不懷疑王梓祁的真心，可是看到如此堅定的王梓祁她忽然有些害怕了，因為她做不到王梓祁這樣，她不知道自己會選擇哪一邊，家人和王梓祁她都不想失去。

“那是因為我早就充分考慮過這個問題啦！好了，老婆，不要想這些煩心的事情了，馬上要開始申請學校了，我們好好準備一下吧！”

“咦？牛津？”看到王梓祁的申請表格，歐陽喬有些吃驚，潛意識裡她認為對方肯定會申請跟自己一樣的學校，就算不是也應該會是附近的。

“嗯，之前我外公提到過，我媽以前也在那裡讀過書，他希望我能考慮一下那裡。”王梓祁沒有忘記王霄野那天略帶試探的話語，所以儘管心裡已經有了決定，但表面上的功夫還是要做一下的，“放心吧，這個只是為了讓我外公知道我沒有忽略他的建議，我當然是媳婦在哪我就去哪啦！”

“哼！誰是你媳婦了！我要當老公！”歐陽喬拍掉王梓祁不安分的手。

“是！老公大人~”王梓祁靠到歐陽喬懷裡藉機揩油。

等待的時間往往是漫長的，發出申請後，歐陽喬著重準備她們的畢業論文，而王梓祁被安排到了一家公司去實習，兩個人不得不開始了異地戀的生活。

因為不是在自己家公司，所以並沒有人知道王梓祁的身份，帶她的也是一個工作不久的女生。雖然是新人，不過每天有很多的資料要看，偶爾也要準備一些企劃案，王梓祁忙的不可開交，但是對於歐陽喬的簡訊她總會第一時間回覆。只是短短分開了兩星期，王梓祁覺得彷彿已經過去了好幾個月，但是她明白自己應該習慣這樣的生活，沒有哪兩個人可以隨時隨地在一起的。

畫了一天的圖，準備休息的時候歐陽喬看到了被自己遺忘在角落的手機，上面有好幾條王梓祁的簡訊。開啟一看，跟往常一樣，王梓祁說著工作中的一些事情，偶爾來一句笑話逗自己開心。歐陽喬有些內疚，這已經不是第一次忘記王梓祁的簡訊了，自己總是給了她太多期盼，可是卻很少有能完成的時候。電話按時地想起，看著上面熟悉的小臉，歐陽喬按下接聽鍵。

“老婆，在幹嘛呢？”

“剛在看你發的簡訊呢，忙了一天現在才看到。你今天忙不忙？”

“哦，還好吧，還是那些工作，整理資料，有時間就寫一下策劃。不如我這星期回去看你吧？”

“你不是才休息一天嗎？來回跑多累啊，還是等有空餘時間在回來吧。”王梓祁現在的公司是單休制，只有一天時間休息，如果要回來的話大部分時間都在路上度過，歐陽喬捨不得她這麼辛苦。

“哦~可是我好想你。”思念的話一說出口，王梓祁覺得鼻頭有些酸，強忍住要奪眶而出的眼淚，她不想表現的太過脆弱。

“嗯，我也是。”感覺到王梓祁的聲音有些異常，歐陽喬沒有點破，或許她們兩個人一開始就沒有處於平等的關係上。不能否認她很想念對方，可是那遠遠不及王梓祁思念自己的程度。意識到這點歐陽喬有些難受，忽然開始心疼起王梓祁了。

隨著畢業臨近，歐陽喬越發忙綠起來，畢業論文有太多要注意和修改的地方，有時候等到睡前才意識到沒有回王梓祁的簡訊，可是往往沾到枕頭就睡著了，之前想要回復的簡訊也不了了之。讓她更加介意的事王梓祁的電話也開始減少，而兩人交流的時間也短了很多。歐陽喬努力告訴自己，王梓祁是因為太忙了所以沒有太多時間和精力陪自己，可是還是忍不住心底低落起來。

王梓祁並不知道歐陽喬的這些想法，此刻的她正在沒日沒夜的加班，希望可以提前回去給對方一個驚喜。

拿著自己的實習證明，王梓祁鬆了一口氣，為了趕時間回去她已經一個星期每天睡眠都不足六小時了，不過想到歐陽喬見到自己後的驚喜，身體的疲倦立刻一掃而光。

歐陽喬看著手裡的手機，不知道該不該打出那個電話，很多時候戀愛這層關係造成了太多的問題。就像現在，如果兩個人不是戀人，自己完全不會有那些煩惱，不用擔心王梓祁是不是厭倦了，不用為了自己偶爾的忙綠而擔心委屈到對方。戀人這個關係突然讓她有些喘不過氣來了，而想到以後兩人要面對的問題，歐陽喬突然有些退縮了。

終於到了學校，王梓祁加快了自己的腳步，這個時候手機卻響了起來。一看是歐陽喬，王梓祁心裡一樂，這下要好好逗逗她。

“老婆~是不是想我了啊！”

“嗯，你在幹嘛？在忙嗎？”

“沒有呢，現在正在休息，你呢？在幹嘛？畢設都弄好了吧？”王梓祁加快自己的腳步走進即將關門的電梯，疲倦加上興奮讓她沒有發覺歐陽喬異常的語氣。

“嗯，差不多都完成了，還剩下一些細節，現在在宿舍待著呢。”

“嗯，那就好，接下來就可以好好休息了。”王梓祁走出電梯，想到自己跟歐陽喬只有一牆之隔了，她壓抑著自己過於興奮的心情上去敲門。

“我們還是做朋友吧。”歐陽喬鼓足所有的勇氣說出了這麼一句話。

“什麼？”王梓祁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手也僵硬地舉在半空，“你再說一遍？！”

“我們還是像以前那樣做朋友吧。”

“呵，你覺得我們現在還能做回朋友嗎？”這一瞬間，所有的疲倦席捲而來，王梓祁拼命提醒自己不要過於激動。

歐陽喬這才注意到耳邊彷彿有兩個王梓祁的聲音，有些忐忑地開啟房門，看著外面站著的王梓祁，歐陽喬忽然有些後悔這個時候說出分手的話。

“你剛剛說的是認真的嗎？”王梓祁做了個吞嚥的動作，可是喉嚨有些乾澀。

“為什麼呢？我們不是好好的嗎？前段時間我只是想快點回來，所以聯絡沒有像以前那麼頻繁，而且我怕那樣會打擾到你，你是不是因為這樣生氣了？”看到歐陽喬沒有回答，王梓祁明白她不是開玩笑，她們兩個都是不會輕易說分手的人。

“我只是覺得你付出的太多，我怕我承受不起那樣的愛，我怕以後出國了會委屈到你。”歐陽喬想牽過王梓祁的手，可是被她躲過了，“而且我們兩這樣不會有結果的，或許你可以放棄你的家庭，可是我做不到，對不起。”

“我們還像以前那樣好不好，做最好的朋友，那樣不會有太多矛盾，家人也不會反對。友情不像愛情，那樣我們才能一起一輩子。”

“所以呢？我們看著對方結婚然後有孩子，有各自的家庭？”王梓祁不理解歐陽喬的想法，現在她的腦子裡只有分手兩個字，她已經不能過多地思考。

“我想我們像以前那樣，沒有悲傷，也不會有爭吵，那樣在一起一輩子。”眼淚不自主地流下來，看著王梓祁的樣子，歐陽喬的心就像是被刀片一下下劃過。

“你怎麼就知道以前沒有悲傷！”王梓祁盯著歐陽喬，“歐陽，你有沒有愛過我？我說的是愛，不是喜歡。”

如果不是愛，自己為什麼要想這麼長久，如果不是愛，自己何必在乎能不能一輩子。可是面對王梓祁的質問，歐陽喬說不出一句話來。

“我早該知道的。”王梓祁覺得自己這些日子完全是個傻瓜，“你一直都只是把我當朋友，或許比普通朋友多一點，可那絕對不是愛情。你不想我們的友情破滅，所以沒有拒絕我，我卻傻傻的以為那就是愛。是我一開始就搞錯了。”王梓祁覺得好累，她想躺下好好睡一覺，或許醒來就能發現這一切只是一個夢。

“不是的。”歐陽喬還想解釋，可是被王梓祁打斷了。

“好，那我們分手吧。”王梓祁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說出那些話的，“至於你說的繼續做朋友，我想我可能辦不到。”

歐陽喬拉住轉身離開的王梓祁，“我們不要這樣子好不好，像以前那樣不好嗎？你可以做到的，就算是為了我好不好？”

“我很累了，我要回去睡一覺。”看著歐陽喬佈滿淚痕的臉，王梓祁似乎聽見了自己心碎的聲音，“我會好好想想的，我不想答應你我做不到的事情。”

看著王梓祁有些蹣跚的背影，歐陽喬在心裡問自己，自己是不是做錯了？

王梓祁沒有回家，她不想被長輩看到自己這麼失魂落魄的樣子，隨便進了一家酒店，不顧服務員訝異的眼光，王梓祁開了一個房間，一頭栽在床上睡了過去，或許醒來就能發現這只不過是一場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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