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
面前這女人他不熟悉,但也不陌生。她名字叫麥穗,職業是一名護士。至於梁睿思為什麼會認識她,因為麥穗正是他裝人工耳蝸住院時每天負責照顧他的人。
除此之外,他們在半個月前也遇到過。
那時候梁睿思還在某山城四處逛,兩人在一家飾品店偶遇。然而兜兜轉轉,經過幾個地方後又在這裡遇到。
還真是巧。
大概半個小時後,船靠了岸。
麥穗跟在梁睿思身後一起下船。她穿長裙,動作慢,下來後發現梁睿思竟然還在等她。
麥穗不由翹了翹嘴角。
梁睿思將手機遞到她面前,螢幕上有一行字:我要走了,你自己注意安全。
原來是在等著跟她道別。
麥穗眼珠一轉:“介不介意多個伴?”
梁睿思看她,一時沒答。
“這一路我都是自己,實在太無聊了。我看你也差不多,搭個伴玩這一趟不好嗎?”
既然認識,拒絕這種提議未免顯得小氣。看著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梁睿思微一頷首:走吧。
從碼頭出來,兩人立了片刻。最後只隨性地選了一條路線往下走。
時間尚早,他們先是在街邊的一家小店吃了早飯,然後按著臨時定下來的路程閒散遊走。
麥穗十分安靜,一般都是看見什麼稀奇的東西才興之所至才會跟他聊幾句。而她說話時,表情又瞬間生動起來。
幾個小時過去,梁睿思到也習慣了她的存在。
晚上,他們在提前定好的酒店入住。同一層,房間一個在頭,一個在尾。
放好東西,梁睿思從房間出來,就見麥穗苦著臉站在他門前。
“沒你電話,這門我都快敲二十分鐘了。找你吃個飯比覲見還難啊!”
梁睿思被她說的哭笑不得,抿了抿唇,轉身示意她跟上。
這一天他們玩的都十分隨性,但是晚上這頓飯,麥穗卻十分講究。
兩人去了一家西餐廳,麥穗將餐牌遞給梁睿思:“這頓我請。感謝你一天的照顧。”
梁睿思搖頭,推到她面前:你點吧。什麼都行。
……
一頓晚飯下來,梁睿思對麥穗有了新的認知。
她一宜動宜靜,且不能沾酒,一沾酒什麼話都往出禿嚕。也因為這,梁睿思知道了麥穗此次出來是因為跟家裡慪氣,逃避相親。
“有些事就像‘你媽打你,毫無道理’。我就是看不上那些人,沒有道理,沒有辦法!”
她又說:“其實你看起來也不開心。因為,你的眼神看什麼都顯得空洞,沒有靈魂。”
……
第二天天還沒亮,梁睿思便起床洗漱,打算離開這裡去下一個地方。
鏡子裡映著他俊逸的面容。他看著,不由往前傾了傾身子。近距離地注視著自己的瞳孔。
空洞嗎?他並不覺得。這裡只是注視了一個人太久,需要時間來接受改變而已。
整理好一切,梁睿思開啟門,不想被門前蹲著的身影嚇了一跳。
身後的支撐忽然消失,麥穗身子一歪,險些摔倒。下一秒,一雙手撐住了她。
她打了個哈欠,站起來。帶著睡意的臉上揚起一抹笑容。
“猜到你要走了。”
梁睿思勾唇,點頭。
麥穗望著他清雋的面容,忽而提起:“我昨天是不是對你說了很多不該說的話?”
梁睿思淺笑:還好。
“我說了什麼,我記得。”她後退一步,將兩人的距離拉開,晶亮的眼睛望著他,“不過有一件事卻忘了提。”
——什麼?
麥穗看了看他的耳朵,放慢語速道:“下次再見面,你能不能試著跟我說句話?”
梁睿思捏緊房卡,不置可否。
麥穗低嘆一聲:“你真以為有這麼巧,能偶遇第二次第三次?”她往前走了一步,“梁睿思,我看上你了。”
所以,那些人都入不了她的眼。
他沒有特別的反應,只動了動唇,無聲對她說:對不起。
然後越過她,離開了這裡。
麥穗立在原地,望著他漸遠的身影,抿唇。
“咱們走著瞧!”
作者有話要說: 暫時先停在這裡。因為後面的番外還會有他們的劇情。沒意外的話應該是雙份狗糧~
第52章
時間不停地往前走。很快到了十二月下旬。
這天會議結束後, 陳格菲沒有直接回辦公室,而是跟著舒律一起去了總經辦。
兩人之間隔著一張大班桌, 舒律似是知道她有事, 一時沒說話。而陳格菲望著他,心裡想的卻是他們之間相隔的,何止是這一張桌子的距離。
她低頭, 將一個白色心信封從資料夾裡抽出來遞到舒律眼前。
“年後,我準備辭職。”
舒律拿起信封,掃一眼上面三個字。又放回桌上。
“要去哪裡?”
“暫時未定。”
於她而言,離開舒氏去哪裡都是一樣的。
三十歲的年紀, 事業可以說是成功的,這之餘, 她也渴望有一段感情。不用轟轟烈烈, 只要一飯一蔬, 醒來有他。
這麼簡單的東西, 陳格菲在眼前這人身上盼了七年, 卻始終求而不得。現在她選擇走, 是不想在一顆樹上吊死。只因死相太難看。
舒律點頭:“祝好。”
然理智和感情終究不能混為一談。陳格菲雖然已經做了決定, 但仍舊被舒律這樣冷淡的態度打擊得不輕。
“你就沒有什麼想問我的?一句都沒有?!”
別說一起拼搏了七年, 就是一個普通的同事,這樣久的時間也不會只換來這樣不鹹不淡的兩個字。
陳格菲望著他平靜的神色, 心裡越發覺得委屈。舒律每次表現得都對她格外的冷。而更讓她無法接受的是這輕飄飄的兩個字。
此刻她只覺得心寒徹骨。
舒律見她情緒突然激動起來,默了默,將手邊的紙巾盒遞到她面前。撇開視線, 讓她整理好自己的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