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個加班的夜晚,上官顏白感覺自己的心像螞蟻在咬,亂七八糟的不對頭,到了八點四十七分的時候,手機突然響了起來,經典的吉它曲片斷,現在每天在世界上要響起很多次,淡雅的聲調並沒有打擾到人,看了看上面的名字,緊張的接起
[傅晨?]
[上官,你快來吧,你姐剛才在雪地裡滑倒了。]
咻的一下站起來,帶著檔案掉了一地,對向她看過來的易嵐做了一個拜託的手勢,看到易嵐也回了一個OK的手勢,她立馬就跑了出去。
顏白趕到303時,看到傅晨還站在門口,急著過去看了看,門是關著的
[人呢?還不往醫院送怎麼回事?。]
傅晨攤攤手,不是他不想送,問題是裡面那位姐姐太倔強了,堅持說自己沒事,說孩子是她懷著的,有沒有事她知道,讓他幫著送上來後就把他給關門外了。
顏白點點頭,拍拍傅晨的肩
[今天謝謝你了,改天請你吃飯。]
傅晨剛想走,呃了一聲
[上官你對你姐這樣可不對啊,你讓她一個孕婦住這本身就不對了,還和她鬧情緒就更不對,趕緊給接回去吧,大家都省心,兩姐妹的,哪有隔夜仇不是。]
顏白乾脆的哎了一聲,傅晨這才放心的走了。
也懶得敲門了,直接拿東西捅開了門,進去時看到蔚方程正躬著身子艱難的洗著衣服,心裡像被什麼狠扯了一把,猛的把門一關,走了過去
[我有什麼錯!不是我也會是別人!錯的是嚴家功!是他做錯事害了他自己,也害了你!]
蔚方程抬起眼,淡然的看了她一眼,輕哼了一聲,又低下頭去搓衣服,上官顏白嘴唇錯動著動了兩下,一把搶過她手中的衣服
[跟我去醫院,你現在最在乎的不就是寶寶麼,如果她有什麼事,你肯定會受不了的,跟我去醫院!]
溼滑的手輕而易舉的手顏白手裡抽脫,冷看了她一眼,想也沒想的把身邊一盆自己用來燙手的水端起來潑向了顏白
[滾!]
幸而水已溫,顏白呆滯的站在那裡,下巴上不斷的滴下水珠,嗆咳了兩聲,更大聲的吼向蔚方程
[跟、我、去、醫、院!]
一身水溼,一路下來風吹得哆哆嗦嗦,上了車,發動車子時,蔚方程聽到了小聲的一句對不起,突然就忍不住的捂住臉開始抽泣,顏白對她看了一眼,哆嗦著從褲兜裡摸出電話,看了看,還能用,撥了個號碼出去
[你還在不在醫院,我馬上過來。]
幼吾幼,一所私立的民營醫院,專為母嬰和五歲以下兒童服務,和公立醫院的環境服務相比,這裡算貴族化了。到門口時,蔚方程看到有幾個人站在那裡等著,看眼神,應該是在等她們,一個雅緻的婦人看到上官顏白一身狼狽的樣子,輕呼了一聲,顏白避開她的目光揮了揮手
[我沒事,是她,快給她檢查一下,她剛剛摔了一跤。]
有醫生和護士將蔚方程接了進去,顏白坐在椅子上冷得繼續打哆嗦,中年婦人像是有點怕她,但是看著她現在的樣子又心疼得不行
[顏白,你這樣是不行的,去我那洗個澡吧,房間裡還有你上次留下的衣服。]
一個響亮的噴嚏,摸了摸額頭,想到最近一堆的事,還是順從的聽話了,從婦人手中接過鑰匙,向醫院的最頂樓走去。
上官顏白剛走,華蕎汝身後就傳了幾聲嘖嘖聲
[我說我怎麼做你都不感動呢,原來是心中有人了啊,看來不僅是在心中了,你那個房間,可是我都沒能進去過的。]
華蕎汝轉過身來,少舒駿看到了一張極為難看的臉色,立即知道自己說錯話了,但還是犟著不肯改口,看著華蕎汝就要走,叫住了她
[怎麼,我說錯了麼?你可以反駁我啊。]
華蕎汝停住了腳步,輕嘆了一聲
[小少,我希望你明白,你這樣胡鬧下去是不會有結果的,我們不僅都是女人,而且年紀還相差一大截。]
[我不在乎,我說過多少遍了,我不在乎,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她比我更年輕不是麼,為什麼她可以我不可以?]
華蕎汝又停頓了好久,直到不遠處傳來輕輕的腳步聲,才看了少舒駿一眼
[上官顏白,她,是我女兒。]
這個答案讓少舒駿是被震得在那不能動了,太太太太意外了,華蕎汝有個女兒?那麼大了?
少舒駿發現,華蕎汝和她這個女兒關係很彆扭,一時很不厚道的想歪了,母女戀?趕緊呸呸呸的把自己這念頭給甩遠了,可是,她們兩個關係的確怪得很。就像現在,華蕎汝一副討好的樣子給上官顏白端茶遞水的,那個人還彆扭的不肯給面子,這讓她看得很心疼,在她心目中像個女神一樣的華蕎汝,怎麼能這樣呢,當下就怒了
[你這個孩子怎麼這麼不懂事,長輩給你遞水,你不管喝不喝吧,好歹接下說聲謝謝啊。]
華蕎汝先白了她一眼,怪她多管閒事,上官顏白掃了她一眼,這個年紀看起來在三十左右徘徊的女人,對自己有敵意,她感覺得到,但現在根本沒把她當一回事
[我出去給她買點吃的,她檢查好了你給安排個房間住,我會去付賬的。]
看著上官顏白修長的背影,少舒駿捏著下巴若有所思,越想越有趣,如果真是像她想的那樣,那真是太有趣了,看著她一臉的傻笑,華蕎汝拉了她一下
[小少,這話我只給你說一次,我不會再說第二次了,我們之間的事,你想怎麼樣亂來我都可以無所謂,但是對顏白的事,你千萬不要插手,她還不知道,不知道我是她親生媽媽,反正就是有關顏白的一切,你都不可以沾邊,否則]
哦?都威脅上了?少舒駿對華蕎汝看了看,事情有點複雜,不過她喜歡,亂中才能理出順來,她和她,不就夠亂的了麼。
蔚方程沒事,寶寶也沒事,只是兩人都有點營養不良,這是顏白回來時,華蕎汝告訴她的情況,忍了又忍,還是沒問出她最好奇的事,上官顏白和那個孕婦的關係,難得她有事肯找自己來,何必又給添堵把她給隔走呢,但是,每個母親都會希望自己對孩子的事瞭如指掌,否則,就會有要這孩子快不屬於自己的感覺了,對於華蕎汝這種關係複雜的母親來說,就更是如此,既然自己孩子這不敢越線,那,那個人那,做為這家醫院的絕對主人,她相信還是能問出一些事情來的。
顏白走到蔚方程的門口時,猶豫的停下了腳步,她自己自己送進去的話,蔚方程肯定會彆扭好久的不肯吃,反正知道沒事就好,不如不進去了,把手上的東西往華蕎汝面前一遞
[我還有事要趕回去加班,就不進去了,你讓她吃了吧,我明天來接她時把賬付清。]
少舒駿發現這孩子特愛跟她媽面前說賬清的事,好像生怕欠了什麼一樣,華蕎汝雖然想多和她呆一會,但知道自己是留不住她的,只得點頭
[我會讓她吃的,你加班也要注意身體啊,自己餓了也吃點東西,如果覺得冷,就先回去加身衣服吧。]
上官顏白聽著這些囑頭也不回的走了,看得少舒駿牙癢。
在醫院門口開車轉了一會,顏白覺得自己現在回去也沒心思做事,於是,把車開到了蔚方程家,開始是不知道想做什麼,上去後看到了蔚方程泡在那的一盆衣服,挽起袖子就過去了,冰涼的冷水浸在面板上的感覺像針扎,從來也沒受過這份罪,第一次知道這滋味,想到蔚方程的以前,又想到她現在的樣子,不知哪來的怨氣,把衣服搓得狠狠的。
洗到最後,不知道手麻木了還是習慣了,沒感覺了,扭衣服扭得帶勁的一件件晾曬好,等去晾曬時才發現,這裡面居然有蔚方程的內衣,瞬間紅了臉,剛才洗的時候怎麼沒發現。把房間裡裡外外收拾了一番,突然又想到什麼,跑出去開車到超市買了一大堆的營養品。
車子往回開時,經過一家高階女裝店,那件櫥窗裡的衣服吸引了顏白,一腳踩了剎車
讓店員拿來那件衣服看了看,想了一下蔚方程的尺碼
[就這件,多少錢?]
[您好,這件衣服是我們今年冬天新出的新品,原價15760,不打折。]
顏白覺得她後面加的那句話明顯就是有點意思了,笑笑沒在意,從錢包裡抽出卡。
把所有的東西放好,那件大衣她不知道蔚方程會不會扔,夾在了一堆營養品當中,好像要藏住它一樣,小孩子的行為,寫了一張紙條放在那
[你再扔掉這些,那寶寶出生後會怪你的。]
第二天,顏白只是去醫院付了下賬,並沒有和蔚方程打照面,她知道她恨她,哪個女人會不恨把自己老公送上斷頭臺的人,更何況她老公是那麼的富有,那麼的愛她。看著卡里面的數字快要歸零了,無所謂的撐撐眉,一直都只知道,錢掙來就是花的,從好久以前自己一直就是一個人,也不會攢錢,不知道錢攢來有什麼,只知道賺了就花,現在才知道手裡沒點錢還是不行的,好像突然找到了賺錢的目的,雖然這目的的目標不一定領情,但是也知道了自己該存錢了,給一個和自己毫無關係的人一個保障,多麼荒謬的想法,但是自己的存在,不就是一個荒謬的開始麼,也許,就是註定要和這些荒謬的事打交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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