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
眾臣議論紛紛。
武將們都是天生的大嗓門。
“他孃的,南部那些兔崽子天天鬧騰,老子真想立刻衝過去滅了他們。”脾氣最爆的總是呂霸。
“可不是,他們那時還派人暗殺白帥,格老子的,這次新帳舊賬一起算,霸哥,出戰算我一個!”
一時間,群情激奮,恨不得立刻殺過去。
“哎你們別衝動,這事等白元帥來了自有定議。”老將程德剛勸道。
說完想了想,忍不住也補充一句:“這幫龜兒子確實欠收拾了。”
文臣們聽了忍不住嘀咕。
“張大人,你看,這北疆未平,南部又亂,老這麼打下去,並不是百姓之福啊。”
“是啊,張大人,近幾年戰亂頻出,真得想個辦法才行啊。”
“唉,這次鬧得確實很大,連東瀛都暗中參與了,只怕少不得又要和親了。”張子齡也愁眉緊鎖,“顧弟,你覺得呢?”
顧回淡然一笑:“邊疆問題,還是等著看白元帥的意思吧。這方面他比我們懂得多。”
眾文臣沒趣,也就不再言語。
正說著,一襲白衣走進來。
“白元帥。”
文武們都圍將上去。
“眾位大人將軍好。”白雲飛抱拳施禮。
“元帥你可算來了,我們正說等你來跟陛下建議滅了南部呢!”
“不,白元帥請聽老夫一言,南部不能滅,只能和。”
……
文武各執一詞,爭論不休。
白雲飛一擺手:“各位的意見雲飛知道了,等陛下來了我們再商議吧。”
“皇上駕到——”
眾人回列,整理衣裾,跪拜:“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卿平身。”
“謝萬歲。”
“南部的快報諸位想必都知曉了,可有何建議?”昭明帝對待正事從來都不繞彎子。
甘霸出列:“陛下休慮,末將等都願領兵出征,不出三月,必可蕩平南疆!”
“萬萬不可。“張子齡出列,“啟奏陛下,臣以為南疆之亂屬於內亂,可和不可戰。古往今來,和則易安,戰則生亂,所以多有中原公主嫁到番邦。今吟香公主剛巧已至待嫁之年,實乃天意,臣請陛下考慮和親。”
昭明一震:“愛卿的意思,是讓香兒和親?”
吟香公主是昭明唯一的妹妹,年方十六,是太后和昭明帝的掌上明珠,眾人不是不知。今竟有人提出讓吟香和親……昭明不是不震怒的:難道,已經落魄到這個地步?
生在皇室,他這個做兄長的早已在十六歲那年扛起一切……家國天下、盛衰榮辱,一路走來,如履薄冰,生怕敗了先皇打下的萬里江山。可香兒只是個女孩,她還那麼天真,竟也要在十六歲為國家犧牲一生的幸福嗎?他昭明,作為一個兄長,作為一個君王,真的連妹妹的這點幸福都護不住?
昭明不動聲色。
“雲飛哥,你認為呢?”良久,他問。
昭明與白雲飛從小一起長大,關係親密不比尋常,這個世人皆知。但畢竟君臣有別,他只在私下以“哥”喚之,像如今這般在朝堂上兄弟相稱,卻是極少的。
顧回微笑著靜立一旁,知道此戰必不可免。
一聲“雲飛哥”,已將親情提於人前,不止暗暗地將親情氣氛拉入,也將皮球踢給了白雲飛——我是香兒的哥,你是我的哥,作為兄長的我們,該當如何?
白雲飛出列:“回陛下,此事微臣昨晚想了一夜……”
眾人屏息靜聽,知道白元帥的建議基本就是定局。
“和親一說,有其道理,畢竟此為內亂,若戰場廝殺,也算骨肉相殘。只是,和親之舉,治標不治本。”白雲飛不疾不徐,“其實古往今來再多道理,本質只有一個,那就是成者王侯敗者寇!南疆敢頻頻生變,一方面因為有鄰國東瀛的支援,另一方面也因為本國國威還不顯,無法讓他們懾服。”
眾人點頭。
白雲飛深吸一口氣:“所以,臣請以東瀛屢屢犯我邊境並策劃南疆分裂為名,領軍征討!一來,可挫東瀛銳氣,令其不敢再生事;二來,也等於告知南疆,朝廷不是無力平亂,而是念及華夏同宗,不忍殺戮,故攘外以代安內。如此一來,西疆必不敢再有變。”
昭明含笑不言。
“可是陛下,征討東瀛不是小事,所需糧餉供給甚巨,近年戰亂頻生,為此已耗費不少財力,若再度大舉出兵,只怕百姓生怨哪。”張子齡猶自爭辯。
“是啊陛下,出兵鄰國,非同小可。望陛下三思。”不少文臣附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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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內室。
李默一邊吃著葡萄,一邊聽昭明帝描述今日大殿上的分歧。
“你有何看法?”描述完,昭明將問題拋給李默,也摘起一顆葡萄放入嘴中。
李默拿起毛巾擦擦手,方淡笑道:“陛下心中其實已有打算,不過既然讓微臣說,微臣就說了。”
“微臣附議白元帥。”李默正色道。
“為何?張子齡所言也是實情,百姓厭戰是事實。”昭明悠然道。
“呵,張子齡等輩,懂什麼戰事?”李默一笑,“正因為百姓厭戰,所以此戰更不可免!正是因為國威不顯,鄰國才敢伺機而動,內亂才會頻頻發生,這種被動出戰反而不是我們能控制,與其如此還不如主動出擊,揚威國外!若此戰功成,各種戰事十年內不會再有!”
“那你以為此戰能成功否?”
“臣觀這些年戰事資料,雖每每都是對方滋事,但我軍無不完勝而歸。其實自陛下登基後,國力穩步提升,到如今,已韜光養晦五年整,寶劍已磨就,只差試鋒芒。”
李默答得真心實意。只是有一句話他沒說:況且,我相信白雲飛。
“好。”昭明聲沉如水,卻透著不容更改的決心。
“陛下,微臣自請再為您做一件事。”
“何事?”
“張丞相不懂戰事,卻懂人心。他所言之患,是事實。”李默躬身,“微臣願為陛下消除此患。”
也為白雲飛,消除此患。這話,李默也沒說。
“當真?”昭明眼睛一亮。
“當真。”
“怎樣消除?”
“用我這一方硯臺,和幾滴清墨。”李默意味深長地一笑,“當然,還需要陛下配合演一場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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