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試探地問著:“姑娘和他起了爭執嗎?”
“沒有。”姜明月扶額,有些疲憊,“撤了吧,以後都不用做了。”
桑青覺得事情怕是嚴重了,也不敢多說,轉而將話題轉了過去,“我瞧著嬈蘭這幾日有些不對勁,問她什麼也是不說的。”
“怎麼了?”
桑青剛準備開口,只聽見門口一陣響動。
嬈蘭端著茶進來,滾燙的茶水已經潑了一身的。她卻恍然不覺,機械地蹲了下來,將杯盞撿起來。
“你都不疼的嗎?”桑青立刻將人拉了起來,看人的手背上已經紅了一大片,又急又氣,“你怎麼也不注意些,若是留了疤,以後有你哭的時候。”
嬈蘭這次反應過來,手背上已經是火辣辣的一片。
她下意識地看向姜明月的方向,“不要緊的,等會抹一點藥膏就成了。”
在對上人探究的目光之後,又迅速地低下頭,又小聲說著:“姑娘,我沒有事的,就是最近的天氣有些,沒有睡好。”
桑青替人收拾了,“我瞧著不太像。你若是身體不舒服,就早早地請了大夫看看,別到時候拖得嚴重了,倒是不划算的。”
“我曉得。”嬈蘭艱難一笑,越發覺得自己無處遁形,想要離開之際,卻被人叫住了。
“你嫂子過來找你了?”姜明月問人。
嬈蘭是家生子,老子娘都早早地去了,只剩下哥哥相依為命。
可哥哥也是個混日子的痞子,後來又娶了一個厲害的婆娘,兩人捉襟見拙的時候,就過來找她打秋風。
有時候被姜明月瞧見,叫人打過她哥哥幾回,每次嬈蘭都可憐巴巴地求著,用幾個月的月錢將人哄走。
幾個丫鬟當中,就屬嬈蘭最為膽小怕事,這樣的性子是不可能帶著人過府的。姜明月準備等人到了年紀,就給人一些銀錢放出府去,當作成全了主僕一場的情誼。
現在既然人還在她身邊留著,她能護著的還是想護著一二。
嬈蘭本不知道如何應付,就點頭低聲應了一句。
“還是願意給?”姜明月嘆了一口氣,“你若是不願意,我直接讓家丁給人扔了出去,以後也不敢過來找你,你以後出府了,日子也能夠好過一點。”
“出府?”
“難不成你們還想侍候我們一輩子不成?”姜明月點頭,“不僅是你,宛秋和桑青也是一樣的。”
三個丫鬟的眼眶都有些紅,這對於奴才來說,能夠得了恩典放出府去就是天大的恩賜,多少人等著這個恩賜等了一輩子都沒有等到,可她們的小姐卻許了她們。
嬈蘭眼眶一熱,直直地跪在了地上,聲音嘶啞,“姑娘,是我對不住您。”
第22章
紅玉在教管嬤嬤那裡呆了一天的時間,覺得自己渾身就像是要散架了。回到自己屋子裡的時候看見嬈蘭正在收拾東西。
“這麼晚了,你收拾東西幹什麼。”她自顧自地給自己倒了一碗水,一口氣喝完緩了一口氣才問:“我讓你將東西放在小姐的吃食裡,你放了沒有。我可告訴你,明天就是最後的期限了,我若是得不了好,你也別想舒坦。”
嬈蘭低著頭,看不清在想些什麼,半天才小聲說:“我哥哥來找我了,說已經湊足了銀子要將我得賣身契拿回去。”
紅玉一口水直接噴了出來,她隨手擦了幾把,“你是說你那個沒用的哥哥嗎?今日又帶了幾錢的銀子來,怕不是又要將你月錢給哄乾淨。話說這都是第幾次了,能不能長一點記性。”
“這回是真的。”嬈蘭扣著衣服上面的扣子,橫下心,“小姐也同意了的,我明天就跟著我哥哥一起回去。”
“哼,知道你有那樣的哥哥嫂子還放你出去,這不就是讓你去送死嗎。”紅玉有些急眼,“你聽我的,只要這件事情成了,你不僅能夠出府,還能夠得到一大筆的銀子。”
嬈蘭將衣服往箱子裡一摔,生了氣,“你口口聲聲說讓我聽你的,可你和我一樣,不過是丫鬟的命,怎麼幫我!要是被發現了,要生要死都是我一個人的事,你全然推了乾淨,哪裡有這麼便宜的。我反正是走了,你愛和小姐說去,就去說。”
紅玉眼睛都快瞪出來了,心裡將人罵了千百萬遍,有些著急上火,“自然是有貴人幫我們,我兩這麼多年的情誼,還能夠害你不成。”
“那你說說貴人是誰,難不成還越過小姐夫人去!”
話就在嘴邊,紅玉硬生生地含了回去,在嘴裡打了一個轉,湊到人跟前小聲地說:“是柳姨娘,這回你總放心了吧,柳姨娘可是老太太的親侄女。等事情辦成了,求老太太個恩典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是嗎,那你讓人去試試看。”
門突然被開啟,紅玉看見外面站著的人時,臉上的血色迅速消退乾淨。她震驚地去看嬈蘭,見人低下頭不敢對視之後瞬間就明白了所有,尖叫地衝上去撕打,“小賤蹄子!你騙我!”
姜明月給人一個眼色,立刻就有婆子衝上去,死死地按住紅玉的肩膀,讓人再也沒有掙脫的可能。
這一下子紅玉完全頹了,跌坐在地上,喃喃,“都是嬈蘭騙我的,都是她騙我的。”
她彷彿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瘋狂地向前面跪爬過去,還沒有觸碰到人的裙襬就被婆子死死按住,“小姐,我是冤枉的,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是冤枉的。”
她聲音淒厲刺耳,如同金屬在地上摩擦一般,卻沒有多少人同情,桑青直接罵了,“真是條養不熟的白眼狼。”
姜明月靜靜地看著人,這就是從小和她一起長大的丫鬟。她自認不虧欠人什麼,可不管是上一世還是現在,她都選擇了背叛。
她眸光冷倒了極點,就像是深藏在雪山中的寒石,“你背後的人是誰?”
“沒有人。”紅玉搖頭,“小姐,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是冤枉的。”
“我再問一遍。”
“真的不是我,小姐!”紅玉哭了出來,眼淚和鼻涕都混在了一起,絲毫沒有平時嬌俏的樣子。
姜明月掏出帕子來,一點點地給人擦乾淨,聲音輕柔,“你看看,你到現在都不願意說,她是給了你怎樣的好處。”
這一副畫面詭異到了極點,一時間大家都不敢出聲。
明明是柔軟到極致的布料,可紅玉仍舊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疼著,她嘴唇上下張合,發出氣音,“姑娘,真不是我……”
“不重要。”姜明月將帕子蓋到人的臉上,帕子上繡了大片大片的茶花,血紅色的,妖嬈到了極點。
她笑得好看,“我不需要管一個死人是為了誰背叛我的。”
空氣瞬間凝滯,紅玉拼命掙扎著站起來,瘋了一般,“姑娘,我說!是柳姨娘,全部都是柳姨娘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