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恙心第二日便醒了,醒來後單獨叫了木恙竹進屋。誰也不知道兩姐妹談了什麼,木恙竹出來時,兩眼掛著淚,哽咽不已。
木恙心則是掛著一抹笑,像是放下了一切。
木恙心看道狐狸和木子弦時,先是和狐狸說了聲謝謝,然後對木子弦說:“大表哥,我算是知道了為什麼你能寵辱不驚了,放下一切,平平淡淡地生活的感覺真不錯。”
木子弦一愣,隨即笑道:“心兒,你能想明白就好。”
木恙心看著木子弦,眼珠子一轉,狡黠一笑:“那大表哥,我現在可不可以去尋自己的幸福了?”
“有何不可?”木子弦脫口而出,滿心歡喜,這個孩子終於想要找個相公了。不過日後木子弦接受木恙心手上的生意時,他是十分後悔他現在的這句話。
納達景元二年的七月,也是天鄰應皇六年。木恙心和木恙竹帶著木恙言離開了納達。
天鄰在五月攻到了荊郇皇城外,悟藍悟城也是兵臨城下。但是畢竟是存在了幾百年的國家,天鄰一時之間對兩座都城束手無策。
木恙竹想要立功,想要儘快進入朝堂,這是個難得的機會,她是不願錯過的,狐狸派來了兩個人護她,木子弦也就隨她。
納達景元三年,天鄰應皇七年,木恙竹設計助天鄰拿下荊郇和悟藍都城,生擒元帝和洛帝。中原天下一統,天鄰該國號為天央,紫靈城改為紫央城,天央遷都於此。
景元四年,應皇八年,天央應皇禪位與太子,號贏帝,時年為贏帝元年。至此,中原大地,男女皆可為帝為臣。男稱帝,女稱皇。
木子弦看著手上應皇傳位與贏帝的信件,咧嘴笑道:“狐狸,這天下算是穩定了,以後我們也可以隨意來往於天央和納達了。”
“是啊!”狐狸笑著,輕搖著摺扇,為自己和木子弦祛熱。
木子弦躺在躺椅上,狐狸坐在一邊,他們眼前是紅一塊,紫一塊的花田,頭頂是茅草亭子,兩人悠閒如仙,萬里花田猶如仙境。好一幅悠閒弄花圖。
“王爺,好閒心啊!”
木子弦應聲回頭,一個宮人手拿黃娟,滿臉笑意。
“年總管?皇上的聖旨?”木子弦看著宮人手上的黃色卷軸,問道。
“是,王爺,給!”宮人說著將手上的卷軸遞給木子弦。
“不用宣旨?”木子弦看著眼前的聖旨,笑問道。
“陛下說不用。”
“是嗎?”
木子弦接過卷軸,宮人向其行了個禮道:“陛下說王爺不懂此事,特讓老奴跟隨王爺完成此事,老奴現在可有機會好好看看王爺的花田了。王爺可應允?”
“花田便在眼前,年總管自可去看。”
“那王爺,老奴退下了。”宮人聞言,笑眯眯地向行了禮,帶著兩個小隨從向一邊的花田行去。
木子弦看著猶如孩童一般的老人,無奈地笑笑:“這個老頑童。”
狐狸聞言也是一笑又揚揚下巴,道:“看看皇上有何事,竟然要你去做。”
木子弦笑著應下,展開卷軸同狐狸一同看。
半響,木子弦放下卷軸,看向狐狸:“你覺得天央的目的是什麼?”
“和親!”狐狸遙遙摺扇,說道:“而且這和親之事還是應皇的旨意。”
“嗯!”木子弦點頭,應皇傳位與贏帝至今不過十日,而天央公主的使團再過十日便會抵達西峰,若是贏帝派遣的使團就不可能這麼快。
木子弦看了看花田裡的宮人,笑道:“看來我們得趕快啟程了。”
“嗯!”狐狸點點頭,應下。
木子弦和狐狸並不會去西峰迎接天央的使者,而是在連州迎接一行人,然後再護送到熙城。但連王府並不在花田和藥谷的所在地,從花田和藥谷所在的陵城趕到連王府所在的錦城,十日的時間足夠了。
由西峰至連州也需要一月的時間,所以木子弦從陵城趕到錦城後依然有足夠的時間安排接待的事宜。
天央護送文靈長公主的使團是在景元四年七月十七抵達連州的,使團抵達連州時正是雨過天晴之際,天藍雲高,空氣也涼爽不少,天邊還有一道彩虹,看得人心裡歡喜。
多年後的連州人總是在茶餘飯後談論他們賢良的文靈姬後是伴隨著彩虹由天而降的,是天宮送來的福星,當然這一切木子弦現在是不知道的,他看著山那邊的彩虹,只覺得心情放鬆。
一道彩虹之下,周圍是鮮豔的花束,花束中間是一群衣著鮮亮的人,那領頭的二人,一人著白色金蓮服,一人著暗紅黑紋錦袍,一人容貌雖只是清秀,但一身氣質,溫和暖人,讓人心生喜悅,一人容貌俊美,引仙誘魔,嘴角掛著笑,卻依然如月般冷冽。
這一暖陽一清月的組合卻是分外相配,在二人身後的官員皆向這二人投去羨慕尊敬之意。年總管看著眾官員的目光,不由笑道:“王爺王妃,你們可真是羨煞旁人啊!大庭廣眾之下就莫要互訴愛意了。”
聞言,木子弦一瞪眼,笑道:“總管又不正經了,小心父親回來我告你一狀。”
“呵呵,王爺莫當真,老奴開玩笑罷了。”年總管武功卓越,是達龍賢斯身邊的近衛,達龍賢斯讓位後便讓他跟了達龍曄,他的一生總是不拘小節的,卻惟獨怕達龍賢斯。木子弦看著他便會想到鬱青嵐,只笑這天下總是一物降一物,無關權利武功,無關金錢慾望,只是天生如此。
談笑風生之間,文靈長公主的使團出現在了眾人面前,木子弦看著那騎著馬走在文靈長公主轎攆旁的人,下意識扭頭看向狐狸,二人對視,皆有些啼笑皆非。
此次天央文靈長公主出使納達的使團的符信官是付亭放,他一身青衣,倒是一點也不像一個官員。
木子弦和付亭放認識,不僅認識,還相當熟悉,當然,是木子弦單方面熟悉付亭放。
兩國官員相見,相識也得當做不識,木子弦以全套的禮節接待了天央使團,期間沒與付亭放說過一句敘舊的話,付亭放也絲毫沒有表現出兩人實是相識,一切都按照禮節進行。
天央使團在連州停留了五日,五日後,木子弦便安排眾人護送天央使團去熙城,當然木子弦也一同前往,狐狸也以家眷的身份隨同。
第一晚,使團停在連州北部的一座小城,木子弦安排好天央使團後便拉了狐狸到驛站的院子裡。驛站的院子裡種有幾株薔薇,還了搭架子,架子的另一邊種的是葡萄,葡萄和薔薇將架子的頂部完全遮住了,架子下還有兩塊長條石頭,正好可以給人坐著。這炎熱的天坐在架子下乘涼那就是一個悠閒享受的過程。
木子弦提了一壺果酒,坐在架子下,靠在狐狸懷裡,看著天上有些殘缺的月亮,伸手將手中的酒遞到狐狸嘴邊,狐狸笑著抿了一口,又接過木子弦手中的酒遞到木子弦嘴邊,眸子也抿了一口。
二人你一口我一口,端的是悠閒自在勝做仙魔。
“你們倆別再肉麻了,行嗎?”
不待木子弦開口,狐狸便瞥了一眼來人,淡淡地道:“不可以離開。”
木子弦看著來人,霎時間笑得人背心涼,舉著手裡的酒壺:“符信官大人,可要來一口?”
“謝了,連王爺。”付亭放看著那二人手中唯一的杯子,果斷的拒絕。
付亭放坐在另一條長石上,搖著摺扇,看了看木子弦,又看了看狐狸,道:“他就是你的王妃?嗯,是個美人。”
付亭放此話一出,狐狸立即黑了臉,美麗的眼微微眯起,木子弦想笑,付亭放今晚又得受了。
“美人也是我的。”木子弦笑著,看著付亭放的目光帶著憐憫,看得付亭放頭皮發麻。
“我知道。”付亭放又看了看木子弦,又道:“你不是姓晁嗎?怎麼成了達龍熙?”
“我一直都是達龍熙,只是我不習慣用這個名字罷了。”
“嘖嘖!”付亭放嘆了兩聲,又看向狐狸:“這麼一個美人給你做了王妃,不知道有多少小姐姑娘在暗地裡罵你呢!”
木子弦咬著下唇,不是難受,而是憋笑,付亭放這家夥還真不怕死。
“木木,回去吧!”狐狸的聲音很平靜,平靜得沒有一絲起伏,但木子弦知道狐狸生氣了,很生氣。
付亭放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盯著狐狸,呢喃:“這個王妃的聲音好像在那兒聽過。好像是……”
付亭放說不出話來了,他好像惹了不該惹的人了,不過這個可能應該很低。若是誰能告訴他,堂堂魘死門主心甘情願做了人家的男妻,他肯定會笑掉大牙的,所以是自己多心了。
付亭放笑笑,回屋!
第二天,天央使團的符信官因水土不服全身出了駭人的疹子,不得不躲在馬車裡的時候,付亭放忍住撓撓臉上、身上的紅疹子的慾望,欲哭無淚地看著馬車裡的連王妃。
“狐狸,你就發發慈悲幫我解了這毒吧!”付亭放看看不說話的狐狸,又看看木子弦道:“王爺,你就幫下官勸勸王妃吧,我這模樣進京你就不怕下著你們的皇帝陛下?”
“我的皇帝弟弟膽子很大的,只會感到噁心,不會被嚇到的。”
付亭放看著木子弦,無言。又轉向狐狸,求解藥。
此時的狐狸卻十分爽快地把解藥丟給了付亭放,趕他去騎馬。
木子弦不解地看著狐狸:“怎麼這麼爽快就給解藥了?”
狐狸挑眉答道:“本座只是嫌棄他吵,難道木木不嫌吵?”
“確實。”木子弦點頭:“不僅吵,還很礙眼。”
木子弦說著就窩進了狐狸懷裡,看著狐狸舒展開的漂亮眉眼,心中不由一陣暢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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