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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閱讀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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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有溫熱的液體噼裡啪啦地墜落到他的臉上,儘管轉瞬就變得寒涼,但也能讓他明白過來,這不是夢。

他抬起手來,帶血的掌心輕觸她的臉頰:“別哭……”

阿妧沒有說話,眼淚一串一串地滾落,也沒有抬手擦拭,只是雙手環住他的肋下,試圖把他抱起來。

蕭叡蒼白得毫無血色的唇動了一下,輕聲道:“別管我了……你帶著我……走不遠的……”

阿妧沒有理會,她看到他身上還在流血的傷口,太過嚴重,再不立即止血他真的會死。匆匆解下兩人的衣帶,低頭將幾處刀傷都綁好。

他還在悄聲勸說,阿妧猛地回頭對上他的視線:“你閉嘴!”

蕭叡看著她還在流淚的眼睛,輕嘆了一口氣。

阿妧不敢耽擱,綁好傷口之後立即再次抬手環抱著他的腋下,一面屈膝站起,一面道:“你忍耐一下,我帶你一起走。”

她聲音哽咽,但語氣堅決,不允許他再說一個不字。

阿妧幾乎是用盡了全力才將他推上馬,在他因為疼痛而伏臥在馬背上的時候,她動作迅速地將腳邊屍體上有用的東西扒拉下來,再翻身上馬,坐在蕭叡身後。

因為害怕他摔下去,這一路上阿妧都是一手握著韁繩,一手緊緊地環抱著身前的蕭叡。男子高大的身軀幾乎完全倚靠在她身上,阿妧不知道自己是哪來的那麼大力氣,維持著兩個人都沒有摔下馬。

許是運氣好,大雪掩蓋住了兩人的蹤跡,下一波追兵沒有跟過來,許是那些人忙著救治蕭敘,暫時退去了。黑馬載著兩人,在風雪中不緊不慢地前行,最終在天黑之後進入一片山林。

蕭叡早已經昏迷過去,阿妧拖抱著他,一路跌跌撞撞地進到一處隱秘的山洞,暫時躲避外間的風雪和追兵。

山洞裡很暗,伸手不見五指,往前走的時候不知道撞到了什麼,身邊的蕭叡忽然一聲悶哼,應是碰到了傷處,但他依然沒有醒來。

阿妧放慢了腳步,一步一探地前行,最終將蕭叡放在一塊平地上。空出手來,在身上摸索了兩下,摸出了一個火摺子。這是從那些死去的追兵身上打劫來的,同樣的還有幾件禦寒的披風和弓箭,除此之外,別無他物。

阿妧持著火摺子,在山洞的深處找到幾根乾柴,點燃。估摸著有山壁遮擋,這點光亮應該傳不到外面去。

把火摺子吹滅,解下一件披風鋪在柴火邊,回身把蕭叡攙抱到披風上躺下來。先前的處理幾乎沒有用,只是讓他的傷處血流得慢了些,但是仍然在流血。

傷口太大,最好是能夠用針線縫合,但是哪裡有針線?阿妧滿心焦急,生怕他身上的血會流乾。沒有辦法,只能再次嘗試著止血。

她要先確認他身上的傷到底有多少,於是將他的衣服都脫下。解下外衣,正要再繼續,卻在摸到裡間口袋處的一個小瓶子的時候愣住了。

阿妧沒有想到他會把她隨手送的東西貼身帶著,而且在經歷了那樣殘酷的廝殺之後這瓶藥還完好無損。但在這種時候,這小小的一瓶傷藥幾乎就是救命藥。

她險些喜極而泣,雙手微顫地繼續解開他的衣裳,小心翼翼地止住血,把藥粉一點一點地灑在傷口處,再細心地一一包紮好。

在做完這一切之後,她開始嘗試著溫暖他因為失血過多而逐漸冰冷的身體,把山洞裡所有能撿拾到的乾柴枯枝都撿過來,讓火燒得更旺,將剩下的披風都蓋在他的身上,做了所有自己能做的。

然而卻沒有什麼效果,先前替他止血的時候他還會發抖,現在卻一動也不動了。阿妧開始害怕,她趴跪在他身邊,拍打著他的臉,一聲一聲的,試圖把他喚醒過來。

暖熱的手伸到披風和厚衣下面,搓著他冰冷的身體。手撫上他的胸膛,卻感到他的心跳都緩慢了下來。

阿妧收回手,開始解自己的衣裳,脫到只剩下褻衣,鑽到披風和厚衣下,擁著他的身子,用自己的身體溫暖他。

她小心地避過他的傷處,將他翻成側躺的姿勢,好讓自己能夠更緊地貼抱住他。

阿妧一直沒有睡,一刻不停地跟他說話,說到嗓子都乾啞。到了後半夜,蕭叡冷得像冰塊的身體終於開始解凍,在漸漸微弱的柴火的光裡,他緩緩睜開眼,虛弱地看著緊緊擁抱著他的阿妧。

兩個人對視著,時間有一剎那的靜止,阿妧的眼角落下一滴淚。

“你會死嗎?”她問他。

蕭叡看著她紅通通的眼睛,感到原本無力的心一點點地熱燙起來,恢復了有力的跳動。

“不會。”他抬手環抱住了她,讓她感受他漸漸恢復正常的體溫和心跳,在她耳邊輕聲道,“睡吧。”

阿妧緊繃的身體一點一滴地放鬆了下來,她太累了,幾個呼吸之後便慢慢地閉上了眼,昏睡過去。

蕭叡命硬,受了那樣重的傷也沒有死,甚至恢復得還很快。一來是阿妧先前制的那瓶藥確實有奇效,二來是她這幾天將他照顧得很好。

在確認沒有追兵之後,阿妧在他的指導下用箭鏃簡單地獵一些小動物,權作食物,渴了就喝先前貯存的雪水。

在第三天,他已經能夠坐起身來,只是身體還很虛弱,面色依舊蒼白,但沒有生命危險。

他背靠著身後的石壁,看著一臉冷肅的阿妧。她已經沉默了一上午,醒來的時候盯著他看了片刻,卻再也沒說話。

“怎麼了,還在生氣?”

阿妧坐在距他三尺遠的一塊石頭上,回視於他:“你是不是覺得自己特別聰明?蕭敘是為什麼要追殺你,分明是你構陷任城王逼他離開京城,推波助瀾激起宮變令蕭權身死,蕭敘怕你把主意打到他頭上罷了。我是水性楊花的禍害,那你又是什麼,殘害手足的小人,趁人之危的竊賊,還是自以為是的蠢貨!“

她越說越激動,站起身,袖子裡的手微微顫著,似乎要把心裡壓著的不滿全部扔擲回去。

蕭叡仰起頭,輕輕扯了下嘴角,蒼白而乾裂的嘴唇立即綻出血絲來。他點點頭:“我是。”

阿妧冷著臉:“那天說的話,你敢再說一遍嗎?”

蕭叡伸出一隻手,想要碰到她。

阿妧沒有動。

他又往前一點,掙扎著想要站起來,動作間牽引到身上的傷口,疼得微微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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