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面相,搖了搖頭:“我看江大人這是縱慾之相啊,做的採花賊吧?”
江見杞瞥了兩人一眼,眼睛恢復了點神采:“你們知道什麼,老子晚上都在習武,強身健體!”
聽他如此說,程讓挑眉,想起來阿沅與自己說過江見杞賣身拜留夷為師一事,不禁讚歎,果真是能屈能伸。
“習得如何了?”他順口問道,“我似乎聽留夷說你是塊爛泥來著。”
江見杞瞪眼,想要反駁卻無話可說,他確實很努力的讓自己看起來像個一竅不通的廢物,然後留夷就會親自指點,然後不可避免地身體接觸……
嘖,這種師徒情趣外人怎麼會懂?他哼了一聲,拒絕回答程讓的問題。
將桌上的佈防圖收好,江見杞道:“穆世子還在裝死?蠻族人都快越過雪山了,他怎麼還能窩在城主府裡?”
副將回道:“世子又不懂排兵佈陣,不如好生待在府裡,省得來軍營添亂。”身為將領,他最厭惡那些身份高貴,權力重大卻又聽不進諫言的長官了。在他看來,穆世子就屬於這一類人。
程讓淡淡道:“世子有恙在身,就讓他在府中好好歇息吧。”他只希望待在城主府的穆高澤別最好老老實實的,但心裡隱隱預感,這並不可能。穆高澤怎麼可能老實?
阿沅和留夷聊了許久,成功給她上了江見杞的眼藥,正待多說一些時,有侍女來稟告道:“府外有一位李姓女子求見,說與夫人您是認識的。”
阿沅愣住,她在這興陽城認識的李姓女子應當只有李霜落,她為何會上門來?她們沒熟到那份上吧?
她皺了皺眉:“請她進來吧。”
留夷卻突然攔住道:“等一下,你先去床上躺著,我出去問問她有什麼事。”
李霜落見出來的只是那日見到的女護衛也不奇怪,落落大方地打了招呼,便點明來意:“之前聽說將軍夫人身子抱恙不能外出,錯過了慶豐茶樓金嘴兒的說書。我想著夫人在府中應該也是無聊,今日特地前來將他這兩回說的書送與夫人看看。”
她遞出兩本書,留夷接過,翻開看了看,目露驚訝:“都是你寫的?”
李霜落點頭:“我與那金嘴兒也算相識,借了他的本子抄的,希望夫人能夠喜歡。”
她沒說幾句便要告辭,留夷看著她款款離去的背影,心頭疑竇叢生。
第98章
城外蠻族近,城中謠言起。
對於李霜落能知道她真實身份一事,阿沅並不覺得奇怪,她那日在酒樓前出了那麼大的事,城裡應該都傳遍了,李霜落肯定也聽說了。
她奇怪的是都隔了這麼久了,李霜落才帶著禮物上門慰問,若要藉機討好她,這時間是不是太晚了些?若沒那個念頭,又何必巴巴地抄了金嘴兒的說書,再送上門來。
有道是無事不登三寶殿,阿沅堅信,她必是有所求。不過,她翻開那兩本話本子瞧了瞧,字跡清晰娟秀,內容妙趣橫生,倒是難得的解悶之物。
她想,若是李霜落所求不多,倒是能幫一幫。
城外的情況越發緊急,聽說蠻族這次糾集了軍隊,欲要大舉進攻興陽城。程讓去年生擒了蠻族其中一個部落的首領,這次蠻族特地釋出了獎賞令,生擒興陽城守將程讓者,可得黃金萬兩。
程讓聽了只是冷笑兩聲:“我還挺值錢的麼。”
長雨皺眉繼續稟報道:“不光是將軍您,他們還妄想抓到夫人。將軍,屬下還是那個建議,夫人不宜待在興陽城,檜山城雖有定陽王虎視眈眈,可我們的人也在,定陽王不敢對夫人怎麼樣。”
程讓背過了身去,語氣平靜無波:“這事不用討論了,夫人她哪也不去,就待在這兒。”
長雨欲要再說,旁邊的長風抬肘撞了他一下,給他使了個眼神,示意他閉嘴。將軍既然已經決定好了,那他們只需服從,保護好將軍夫人即可,其他的廢話不需再贅言。
程讓看著地形圖沉思良久,忽然指著圖上一處道:“這裡很有可能是蠻族主要部隊的必經之處,今夜我就率領兩千人馬到這去埋伏。長風你在府中保護好夫人,長雨你待在軍中,協助江三郎。其他守城事務暫交給李副將。”
他算了算日子,道:“我儘量七日內就回來。”
長風、長雨鄭重應答,並循慣例問道:“若將軍您七日內未回?”
出乎他們意料的是,程讓沉默良久,語氣竟不甚確定:“若未回,那一切就聽從李副將和江三的指揮吧。”
長風心頭詫異,見他沒再說話,忍不住問:“那夫人呢?”將軍竟沒交代夫人該如何。
阿沅?程讓眉心動了動,若他回不來,那阿沅……阿沅也該出事了吧。
他定了定神,神色堅毅道:“我會回來的。”還是沒有交代夫人該如何。
阿沅得知他要連夜趕去一處山谷時,眼底的擔憂掩都掩不住:“會不會有什麼危險?這邊都是草原,冒然去往山谷,動靜也太大了些。”
程讓摸摸她的頭,安慰道:“沒事,我有把握,說不定到時能獵一隻雪狐回來給你養著玩。這幾日你就好好待在府裡,不要見外客,安心等我回來。”
阿沅窩進他懷裡,冰冷堅硬的鎧甲硌著她的臉,一滴水沿著甲面上的紋路慢慢淌下,誰也沒瞧見。
“好,那你要快點回來呀。你不在的時候,我怕穆世子報復我。”她小小地撒了個嬌,又吸著鼻子告狀,“還有那補藥也太苦了些,巫醫故意的,我能不能不喝了?”
程讓失笑,刮她鼻頭笑道:“不喝便不喝了吧,時辰不早了,你快去睡,我等你睡著了再走。”
阿沅身子朝向床裡側躺著,一直沒有睡著,就聽見身後那人收拾東西時刻意放輕的聲音,然後木門輕輕掩上,室內彷彿一下子就空蕩蕩了,安靜得讓人心慌。
程讓走後三日內還頗為平靜,第四日不知怎麼的,城裡竟然起了些流言,說是程將軍棄城而逃,因這幾日也沒見到程將軍的人影,許多人隱隱有些相信了。
氣得阿沅在府裡砸了一個花瓶:“誰傳的謠言?”
留夷看了看地上的碎瓷片,往旁邊挪了挪,回答道:“穆世子。”
“那個大垃圾!”阿沅難得罵人,氣沖沖地在屋子裡繞了兩圈,蹙眉道,“我要不要去城裡轉一圈,大家看見我就知道程讓棄城而逃是謠言了。”
屋外的長風聽見她的話立馬回道:“不妥,夫人,屬下以為穆世子此舉就是為了將您逼出府,您不能中了他的計。”
阿沅開啟門,探出半邊身子看著他道:“他什麼計?等我出府就來綁架我麼?”
長風“呃”了一聲,回答不上來。穆世子那人出手向來不按常理,鬼知道這次又想幹什麼。
看他不說話,阿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