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歲千千歲，臣妾願娘娘萬福康安事事順意。”饒是心裡極其不舒服，還是規規矩矩行了生為妃子的禮儀。

嬪妃第一次參拜皇后，頗為繁瑣，不過贏姬習慣了，還挺享受，反正跪的又不是她。

好不容易禮畢，贏姬開始訓話，看著樣貌普通的林妃跪在自己面前，贏姬心中生出一絲憐憫來，這輩子她想要愛情是不可能了，如果足夠聰明，還可富貴榮華老死宮中，如果不夠聰明，怕是下一個徐妃。

手微展，紫英意會立刻將準備好的《女則》《女戒》端上來遞到贏姬手裡。

贏姬翻開《女則》看了幾眼，“林妃，可看過什麼書嗎？”

“臣妾愚鈍，不曾看過什麼書，還請娘娘賜教。”南方和北方是不一樣的，皇族和非皇族也是不一樣的，她第一次入宮，又無教養嬤嬤教導，能知曉后妃參拜皇后的禮儀也只不過是禮部的官員教的罷了，此刻哪裡能依照宮裡的規則作出反應。

贏姬知曉她在說謊，還不算太蠢。

第二百一十七章 鑽營

“禁宮內院，事事自是與外頭不同，你初入宮，許多還需多學多問，有什麼不懂的問各位妹妹也好，問本宮也好，本宮只希望宮裡能和睦相處，你可明白？”

贏姬收了笑顏，嚴肅的問。

林妃抬頭看她，心中一顫，她彷彿看到了顧衡，那威嚴的眼眸實在太像，並不是容貌像，而是那種威嚴，直擊人心的威嚴太像。

“臣妾謹記皇后娘娘訓諫，定與各位姐妹和睦相處。”她規矩磕頭。

贏姬點點頭，心中暗想，看來林家的家教極好，沒教出草包。

至少，表面上林妃不是草包。

“你說未曾讀過什麼書，既如此，這幾日便把《女則》《女戒》讀一遍吧，讀完寫個心得交給本宮。”

“是。”林妃恭敬接下贏姬手裡的書，又磕了個頭。

恰此時紫英適時提醒，“娘娘，御膳房來問娘娘何時用膳。”

贏姬裝作驚訝的模樣，“本宮與林妹妹一見如故，竟說了那麼久的話，快，快扶林妹妹起來。”

紫英忙不迭去扶林妃，贏姬又說：“快傳膳，想必大家都餓了，都是本宮的不是，不知不覺竟說到現在。”

“嬪妾不餓，聽娘娘說話聽得入神，哪還想到膳食。”靜妃接話，她今日來得早，沒用早膳便來了，其實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

其他人亦是如此，只是她們不敢說，高調如林妃，不也規規矩矩的嗎，她們昨日看林妃高調，以為是個跋扈的，沒想到如此順從，真是失望。

不多會，御膳房陸陸續續送膳食過來，宮裡的宴席想吃飽肯定不可能，為表風度，餓得眼花都不能大口吃，更何況這些東西美輪美奐，吃一兩筷便不能再動了。

倒不是規定不能吃完，比如靜妃面前擺的孔雀展翅，都是麵粉做的，配上些蔬菜，看起來像只孔雀，但味道不好，吃多了整隻孔雀便要垮掉，如此大一隻，吃垮掉了顯得她吃得特別多。

她自然不肯讓人說她吃得多，好歹她也是靜妃，宮裡唯一一個有封號的妃子，還是大皇子生母。

還比如林妃面前的玉兔報喜，一隻白色玉兔，看著是白的，其實內裡是胡蘿蔔，胡蘿蔔雖切了片兒合在一起，可吃一兩片玉兔就不成型了……也不知御廚是不是故意的。

糕點是有的，可大家都盛裝出席，這個時代的化妝品又不防水，吃兩口糕點，粉末沾到嘴唇，唇妝就不能看了……

贏姬看著一群為了風度忍餓的女人吃得特別安心，她面前放的是涼粉和紅豆粥，還有爽口的水煮魚片和一盤炒時蔬。

她坐在主位，主位比兩側的座位都高，案上還放了代表身份的擺件，倒無人能看清她吃的是什麼。

故意吃得很慢，一頓飯吃飯差不多半個時辰了，外頭的日頭也毒起來。

“本宮吃好了，各位妹妹隨意，燁兒離不得本宮，本宮去看看他。”贏姬起身，紫英扶著從側門離開。

她一走，靜妃再也忍不住第一個回宮，隨後陸陸續續大家也都走了，她們實在是餓，為了保持身材昨日沒吃什麼晚膳，今早又沒吃早膳，還耽擱了半天，哪裡能不餓。

回到寢殿，燁兒不在，早早便被抱去甘泉宮了，贏姬往貴妃榻上一趟，打著哈欠，“真困。”

“娘娘，甘泉宮送來的摺子。”小宇子端著托盤過來，托盤上放了幾十本奏摺。

自從上次皇后干政的謠言後，甘泉宮都不避嫌了，乾脆將奏摺送到鳳棲宮，贏姬懷疑是太上皇后不想她干涉自己溺愛孫子，所以才這麼幹的。

真是有心計。

再困，奏摺還是要批的，贏姬起身帶著倦意拿起來一本本仔細看。

別的倒還可行，覺得可行批個準字便罷，只是有一道卻讓贏姬皺起眉頭，瞬間睏意全無。

“小宇子，請董大人來。”

贏姬每次請懂懷禮都是有事相商，小宇子不敢怠慢，親自去請懂懷禮。

如今懂懷禮似乎也為朝堂上的事操起了心，不像往日那樣做個禮部的古董，也過問政務了。

小宇子是在禮部找到他的，而不是董府。

“微臣見過娘娘，不知娘娘宣召所為何事？”懂懷禮抱著玉笏長揖，直接問。

贏姬示意小宇子扶他坐下才將奏摺遞給他看，“董老，您人脈廣，看人準，您看看這張慶宇是怎樣一個人。”

懂懷禮接下奏摺細細看完才道：“懂懷禮請奏設立女官制度，這與娘娘的初衷相符，只是他主張外命婦、貴女、寒門閨秀亦可為女官，不知娘娘怎麼想？”

“本宮倒是不反對，只是這張慶宇與本宮並無交集，他提出此主張是迎合本宮，還是有其他打算？本宮不知曉他真正目的，不敢妄下定論。”

懂懷禮扶了扶他的山羊鬍，“張慶宇此人微臣倒是聽說一點，是個會鑽營的。”

贏姬有些失望，看來有人想要走她的路子得到富貴榮華。

“他已是吏部侍郎，正四品，仕途可謂一帆風順，他為何要鑽營本宮這條路？”贏姬拿懂懷禮當心腹，有些話自然不會隱瞞。

而懂懷禮也早已不能抽身離去，更何況贏姬沒有危害大周的意思，他自然要相幫。

“微臣讓家中小子們給娘娘查查，不可讓佞臣鑽了空子。”懂懷禮沉凝後到。

贏姬聽罷面露喜色，起身恭敬一禮，“本宮多謝董老替本宮籌謀。”

懂懷禮哪裡敢受贏姬的禮，連忙錯開又揖禮，“娘娘嚴重了，娘娘為人謹慎做事嚴謹，微臣自當盡心盡力輔佐娘娘。”

送走懂懷禮，紫英有不懂了，她道：“娘娘，您為何讓董大人去查那吏部侍郎，咱們的人也可以，而且計公子也能，何必讓董大人去辦呢，他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