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啟書房的門,迎面便是一張巨大的紫擅木書桌,沉重瑰麗地矗在室內,長六寬三,無數的卷冊重重疊疊堆於其上,歷代丁家主事者就坐在這張書桌後面,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而那個虎形玉佩就靜靜地躺在上面,躺在晨光裡。
扁平,弓背作伏臥狀,尾上卷,四肢屈收於腹下,首、尾及脊背邊沿對鑽三小孔,虎眼琢成回字形目紋,虎身飾變形蟋蟀紋和勾雲紋。渾厚碧綠,握在手中,水似地流動著。
伸手拿起來把玩著,少言笑了,帶著一點點的自嘲。
“可還喜歡?我親自挑的。”五爺穿著一件醬紫色的袍子走進來。
將玉佩拋上拋下,少言滿臉的無所謂,“難得丁五爺這份心,真是不敢當。”何必做這些,當他就這麼小家氣?帶回來一個男寵,非要送一件禮物才能讓他不吵不鬧?就算沒這玉佩,他還不是一樣為他做牛做馬。
五爺眼中掠過一絲怒氣,為他的不識抬舉。卻也沒再說,知道眼前這小人兒,外表溫和性子卻倔,一付寧折不彎的脾氣,連他有時都要讓幾分,“聽說依依幾次來找我,都被你給擋了。”
少言將玉佩收入懷中,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那不正合了你的意,惡名我來擔。可別告訴我你捨不得。”五爺去承德前,曾在回雁樓的花魁香蘭那裡留宿了兩夜,認識的人全瞭然於心,五爺這是已經厭了依依姑娘了。偏偏依依看不清,還獨自憑欄巴望著良人回頭。
五爺皺皺眉,“有這麼明顯麼?”想了想,又交待說:“備幾份禮送過去,好聚好散。”
“別,”少言沒答應,“要斷,就斷得徹底一點。萬一她以為你又回心轉意,我這一番工夫就白白浪費了。”不見丁郎誤終身,一見丁郎終身誤啊,遲早都是一刀,早些砍早些痊癒。物傷其類,他不介意做那個持刀的人。
五爺也只是那麼一說,既然少言反對,他便將話題轉到生意上來,“我昨個兒聽說老八的帳上短了二十萬,是怎麼回事?”丁府也有幾個少爺在外獨自做生意,都是丁府的本錢,不設上限,只要估算著自己有能力,幾百萬兩也給,只需將每年的利潤上交三成。但相對的,幾位少爺每月也要把帳目呈上來讓五爺檢視一番。
“不知道,”少言答得痛快,“那是你走後三四天的事兒,挪用到哪了,八爺不肯講。”想起八爺那一天笑眯眯地說:“我說十三啊,你可還算不上丁府的正經主子。”言外之意就是你不過是個管家,問不著。
“老八又說胡話,你生氣了?”
少言搖搖頭,“生氣倒沒有,你也知道八爺,說話向來拐彎抹角,真想從他那裡聽到什麼胡話可也挺難的。”
兩人一笑。
五爺指頭輕叩著桌面,“和東風樓有來往的人會不會是老八?”
“不可能,八爺沒這麼蠢。”二十萬兩不是小數目,憑白短了,五爺不可能不聞不問。若真是付給了東風樓,五爺一追查下來又豈能瞞得住,八爺即使有心,斷不會做得如此留首留尾。
“那倒是,”五爺頷首同意,“這件事就先放到一邊。把這半個月的單子拿來,我看看都進了哪些貨。”
和五爺在書房正商討著,忽然外面傳來幾聲吵鬧。只聽楚辰緊張地說:“莫公子,您別亂闖啊。這書房,除了五爺和幾位少爺,就連大夫人也進不得啊。”
一個清清脆脆的聲音帶著惱羞成怒喝道:“什麼東西也敢攔我,等我告訴五爺,看他不打斷你的手。”楚辰仍舊不讓路,只說:“莫公子,小的怎麼敢攔你,實在是五爺有交待。若莫公子再不回,小的只好喚家丁了。”
少言一皺眉,放下帳目走到外面,“怎麼回事?”
見少言出來了,楚辰便跑過來打了個千,說道:“十三爺,這位莫公子說一定要見五爺。”
少言揮揮手讓他站到一邊,看向臺階下站著的一個十四五歲纖巧嫩白的少年。纖腰一握眉目如畫,頭髮在腦後鬆鬆地挽著,看得出是養尊處優慣了的。只是舉動間帶著一點風塵味,看人時,眉梢一挑眼兒乜斜,任一縷青絲披拂在臉上,說不盡的風情萬種。
在他打量的同時,那少年也打量著他。同是月白衣衫,在自己身上顯得嬌貴,在他身上就顯得無比的雅緻,謫仙人似的不惹半點塵埃。
在堂子裡十幾年,察言觀色的本領修煉得爐火純青,看見眼前人,便知道是耍不得生硬蠻橫的。收斂了一臉的不耐,盈盈一躬笑著說道:“這位便是十三爺吧?我是莫離,五爺帶回來的。”
原來是他!少言深吸口氣,心中有什麼東西啪的一聲斷開了,“不知莫公子找五爺可是有事?”
“事倒沒有,只是聽說五爺書房辛苦,特地送來一碟點心兩杯清茶解解乏意。可是這死奴才竟然說不許我進去。”狠狠地瞪了楚辰一眼,楚辰立在莫離身後,向少言做了個“受不了”的表情。
“是不許進去。”少言懶得堆起笑臉,只是淡淡地說。
碰不個不軟不硬的釘子,莫離一時下不了臺,臉也冷下來,“這話是五爺說的呢,還是十三爺您自作主張?”
少言仍是那麼淡淡地,不想跟他計較,“書房一向是丁家重地,除了幾位爺,等閒人不得入內。敢問莫公子可是自忖能與二爺八爺比肩?”看他提到五爺時臉上欲語還休的表情就知道,又是一個痴心人。
莫離又急又氣,可以幾位少爺比肩這話是萬萬不能說的,只小聲嘀咕道:“五爺昨個兒還說要帶我遊京城呢。”想起昨個夜裡五爺的輕憐蜜愛,高大的身軀在他身上馳騁著,把他弄得幾次昏死又醒過來,他不信連一個小小的書房五爺都不讓他進。
“楚辰送公子回房。”少言下了逐客令。
楚辰得了令箭也不再避忌,捉住了莫離手腕拖著他向外走。
“放開我,你這個死奴才,放開。誰讓你碰我的,我是五爺的人,讓我見五爺。”莫離一路掙扎,無奈楚辰的手像鋼箍一樣環在手腕上,無論如何也抱不脫。
目送兩人遠走,少言卻沒有就此返身進書房,斜倚著欄杆,看著臺階旁石縫裡生出的白海棠。或是園丁一個疏忽,讓這株海棠在陰暗處不被注意地生長著,與苗圃裡的萬紫千紅遙遙相望,更顯形單影隻——孤獨得近於悽愴。紅暈若施脂,輕弱似扶病,嬌羞的花瓣在風中顫顫地抖動,但終於沒有落下。半晌,少言方才起身進了門。
“送走了?”五爺低沉的聲音從書桌後傳來。
“嗯,”想了想,少言又加上一句,“這便是你從承德帶回來的?”
“不錯,”五爺將筆一扔,撫著下巴說:“小野貓一個,爪子還挺尖。”臉上閃動著嗜血的光芒。
想起半個月前在承德初見莫離時,他一臉兇狠張牙舞爪地說:“老子賣藝不,你敢碰我我就殺了你。”
而現在,小野貓的爪子已經磨平,他的興趣也沒得差不多了。
少言道:“你最好教教他。想留在丁府,這麼橫衝直撞的,沒幾天就把人得罪光了。”正所謂閻王好見小鬼難纏,想在庭院深深處討生活,不但不能得罪了主子,也要懂得放下身段巴結巴結那些下人。滿嘴的奴才奴才,不知惹得多少下人不快。
五爺的目光轉到少言身上,薄薄的嘴角挑起邪肆的笑,“我帶人回來,你不自在?”
少言動手整理帳目,恍若未聞。
窗下有臥榻,鋪於其上是一色的銀緞,枕頭被褥無不齊備,幾位少爺處理公事若是疲倦,便可以在榻上稍作小憩。五爺在床沿上坐下來,動靜間蓄滿了力量,扯開自己前襟露出古銅色厚實的胸,動靜間蓄滿了力量。
“過來!”他用眼神焚燒著他。
少言走了過去,站在他兩腿間,卻仍是扭著頭看向另一個方向。
“看看你,”五爺臉上有一絲戲謔,先將少言的頭髮散下來,在手裡把弄一會兒。又從少言那形狀漂亮的鎖骨向下滑,在他胸口流連不去。一絲絲火熱的感覺從面板底下升起,隨著他的手指在身體內狂烈地竄動,急欲找個發洩口噴薄而出,少言後退,想避開這洶湧的情潮,卻被五爺結實有力的腿夾住動彈不得。
兩隻手指悄悄地襲上他胸前小巧圓潤的乳尖,用力一擰。“啊!”少言再也支撐不住,腿一軟倒在五爺的身上,兩手扶住了他肩頭。
另一隻手亦撫上他的後背,順著滑膩的肌膚來到圓渾而緊滑的臀間,粗粗的手指未經允許猛然探入熾熱的菊xue,重複著抽出再進入,帶得菊xue內暗紅嫩肉亦向兩面翻轉,少言吃痛地低哼一聲。
“我半個月不在,這裡有沒有其它人碰過?”
少言霍地轉頭,帶著兇狠盯住他,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當自己人盡可夫麼!可口裡卻吐出相反的話:“希望我為你守身?你自問有那個本事?”
“小言兒又在強嘴了,”五爺的手指狠狠一攪。少言悶哼,兩隻手亦不甘示弱地深深掐進他的肩膀,“花天酒地是誰人,如何敢要我為你守身如玉?”
“服。”五爺下著命令,他的聲音是一貫的霸氣與不容違抗。
少言閉了閉眼,勉強站起雙肩後挺,衣裳下滑掛在腰間,長褲亦同時被五爺扯去,露出修長美麗的四肢,映著窗,整個人也像是在微微地發著光。
五爺向後一仰,躺在床榻之上,毫不介意展示他早已高高隆起的襠部,“脫掉它。”
少言伸手解開腰帶將五爺的褲子褪到膝間。那根又粗又長的龐然大物便這麼彈跳出來,晃了兩晃直翹翹地指向天空,剝了皮的免子一般,紅通通亮晶晶。即使已經見過很多次,少言還是忍不住有些羞赧。
五爺輕笑兩聲,一伸手便扯住了他的頭髮,“上來。”
少言爬上床,分開雙腿跨坐在他的身上,無處可放的雙手只得撐在五爺兩側,與他臉對臉眼對眼。在他身下三年,這還是第一次用這種居高臨下姿勢。
五爺猝不及防地抓住他的腰身向下用力,感覺那像鐵棍一樣堅硬的東西就要擠進來,少言雙手用力反射性地要逃開。
五爺卻不給他這個機會,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拉下他。
「啊——」
撕裂的感覺傳遍全身,股間不斷收縮抽搐著,少言伏在身下人的胸膛上用力喘著氣。
“自己動。”過於激烈的反應讓五爺輕笑不已,無論經歷過多少次,這玉一般的人兒永遠都像處子那樣生澀,是讓他最感有趣的部分。
少言緩緩起身,卻因為方才的疼痛而心有餘悸,不敢就此坐下去。
等不及了,五爺一個翻身,將少言壓在身下,向前一挺,深深地擠了進去。“下次吧,你該學學侍候人的功夫了。”嘴裡這樣說著,身子卻沒有停下,前後晃動著讓胯下的陽ju進進出出,每一次瘋狂的進出,都帶出豔麗的血滴……
少言無力地躺在他的身下,感受著肌膚與肌膚的磨擦。
後ting的痛慢慢地變了麻木,他舉起兩條修長的腿緊緊環住五爺的腰桿,圓潤的臀部迎合著身上男人的動作,兩隻手亦環了他的脖子將臉埋入他的頸窩。只有這個時候,他才覺得自己是最接近他。
一聲嘶吼,五爺渾身一陣痙攣,將一股滾燙的液體射進他體內。
少言一側頭,兩片粉紅色的雙唇正確地找到了目標,吻上五爺略顯厚的雙唇,靈動的舌迫不及待地潛入,輾轉吸吮,與五爺的舌交纏著。
癱軟在床上,五爺看著少言彎下腰去揀散落一地的衣物。長髮凌亂,遍佈青痕,乳白色汁液從他身後流出來沿著大腿一路蜿蜒向下,說不出的y.i.n亂誘人,五爺的下腹又是一陣緊繃。一把將少言勾到懷裡,身子翻過來按在床上,騎上他的後背長驅直入。
午後的陽光照進來,投射在少言的臉上。他睜開眼睛,又長又密如兩把小扇子的睫毛扇動了兩下,身體的痠軟提醒著他在書房裡發生的事。
吻到他了,就像熱戀中的男女,呼吸糾纏在一起,不分彼此。
也只是像!
轉過頭去,看著熟睡中的五爺,濃濃的眉、挺直的鼻樑,賁起的胸肌,黑色的叢林中半垂半立著的陽ju,再下來是粗壯的大腿。
輕嘆一聲,側過身蜷入他的腋下,近於貪婪地嗅著他身上汗水的氣息。
手,橫越過沉睡的人的身體,與他十指交纏,嘴角帶著一絲笑意地睡著了。
偷偷地幸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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