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疏桐扣上幾顆衣服釦子：“……對不起。”

柳疏桐懶洋洋地從蘇醉身上翻下來，不知死活地繼續撩：“沒事，繼續也沒關係。”

蘇醉：“……”

蘇醉強行將那團火壓下去，閉了閉眼自我冷靜了很久。

“你還沒告訴我，你怎麼知道那個yy的？”柳疏桐好奇問道。

蘇醉暼了她一眼開口：“你不是猜到了？”

看來蘇醉也習慣了她這個女朋友腦子轉得快，不需要他多說自己就能把整個故事推匯出來。

“你說我幫過你，還知道那個頻道……不會是你閉門不出的那段時間，進了那個頻道聽到我的聲音就被治癒了吧？”柳疏桐覺得有些不可思議，說實話她自己都記不清當初在那個頻道都幹過什麼了。

至多也不過是唱幾首歌，和說得來的幾個同好說說話，柳疏桐怎麼都想不起來自己幹過什麼特別的事。

她印象中確實有那麼幾個馬甲經常掛在她的房間，但從不說話，柳疏桐也從不在意，但那幾個馬甲裡，真的可能有蘇醉嗎？

似乎看出柳疏桐的不敢置信，蘇醉偏過頭認真對她說道：“不是。”

柳疏桐：“……”怎麼不按套路來？這個時候不該承認並表白嗎？

蘇醉笑起來：“治病得看醫生，少看小說。”

自從和柳疏桐在一起，蘇醉倒是越來越常笑了。柳疏桐本也不相信自己還能有這本事，於是接著問：“那我是怎麼幫到你的？”

“那段時間我把自己關在房間裡，”蘇醉沉思道：“我內心比誰都更希望能早日治癒，可就是不敢見人不敢說話。請了心理醫生後我的狀況好些了，但對於與人交流還是恐懼，所以我嘗試著在網上和人溝通。”

柳疏桐想了想說道：“對啊，你不能和人面對面交流，但是可以在網上和人說話啊。”

蘇醉搖搖頭。他原本也以為事情有這麼簡單，但他上了網才發現，自己也不過是隻能透過文字交流的方式與人溝通，一旦涉及到發聲說話，他依然恐懼。

那時的蘇醉的確比誰都更希望自己早日康復，他還有高考，還有夢寐以求的大學與專業。因此他逼著自己找解決方式。

知道那個yy頻道也是無意間，那段時間這個頻道也挺火。蘇醉只是掛在yy，不說話，只聽人說話。

“我印象裡是有幾個馬甲掛在我房間，卻從來不說話，有你嗎？”這是柳疏桐最想知道的問題。

蘇醉承認：“有。”

“真有你啊？那你怎麼不說話？不就是為了這個來的嗎？”

蘇醉垂眸道：“一開始是這個原因，後來發現沒用。”

柳疏桐覺得奇怪，既然這對蘇醉來說沒用，那麼他又何必繼續在這個頻道里浪費時間？

於是她開口詢問：“那你留下來總不會是因為我吧？”

“是。”誰知蘇醉很快承認了。

和網友交流，或者掛yy終歸只是網路世界的事，這對生活在現實中的蘇醉來說毫無作用。他是有社交恐懼，但人還是足夠聰明，很快想明白了這點後便不準備再在這方面費工夫。

唯一的意外是，蘇醉發現他已經習慣了掛在那個頻道的某個小房間。房間裡每天都有同一個女聲過來，偶爾唱唱歌，和人說說話。她唱的歌是蘇醉沒聽過的，說話時的張揚活潑不怕生也是蘇醉隱隱羨慕的。

——後來蘇醉專門去查了查，才知道那個女聲所唱的歌是古風歌。

儘管是意外，但蘇醉並不抗拒，甚至養成了定時掛yy的習慣。他聽著姑娘和朋友侃侃而談，聽著她認真地唱完一首歌或者隨意地哼個調子，得到掛在房間裡其餘人的讚揚後，發出不好意思的笑聲。

這樣的感覺並不壞。蘇醉想到。或許等他康復，他也能夠自如地與她說話，與她聊天，與她說盡這大江南北。

某一次這個女孩子又過來唱歌，唱的是他覺得她唱得最好聽的一首歌。於是難得有些衝動地、偷偷地將姑娘的歌聲錄了下來。

這首歌的歌名叫《棠梨煎雪》。

聽到這柳疏桐愣了好一會兒，這才反應過來：“怪不得你這麼喜歡我唱棠梨煎雪呢……你說的這個人真的是我？”

蘇醉勾了勾嘴角，點頭。

他非常確認這個姑娘就是柳疏桐，他不會認錯，因為在認識雪桐疏葉之前，他已經聽了無數遍的棠梨煎雪，找尋了很久這個姑娘。

自從他錄音的那天開始，那道女聲再也沒出現在那個房間。他剛開始只以為她忙，只是在這種情況持續了相當一段時間後，他有點急了。

蘇醉那段時間狀態恢復得不錯，在網上也是能自如地與人交流了。所以他在房間裡問了問其他常駐的馬甲，沒人知道女孩去了哪裡。他又去問常和女孩說話的友人，對方愣了愣才告訴他，其實他們不過只是點頭之交，而那個女孩多半是出國了。

“沒出國，”柳疏桐忍不住打斷：“就是夏星辰回國了，我忙著扮演貼心姐姐和叛逆女兒，沒時間去yy了。”

其實蘇醉想問柳疏桐這個問題很久了，他難以釋懷。他是因為柳疏桐才知道的古風歌、古風圈，也是為了找柳疏桐才進入古風圈當了名古風唱見。

直到他知道柳疏桐家裡的事後，蘇醉推了推時間，這才知道柳疏桐從yy消失不見的原因。

“你竟然是因為我才進古風圈的？”柳疏桐看著蘇醉，依然不太敢相信。

其實從理智上來說柳疏桐已經接受了這個說法。這是說得通的，不然向來在古風圈以高冷為標誌的醉棠梨，怎麼會在聽過她唱歌后態度那麼好？

“所以那次在yy，你第一次提出讓我唱棠梨煎雪，就是為了進一步確認我是不是你想的那個人？”柳疏桐問道。

蘇醉“嗯”了聲繼續說道：“怕找錯。但如果你唱棠梨煎雪，我不會認不出來。”畢竟他已經聽了無數遍棠梨煎雪，對她的每一句唱腔咬字都熟得不能再熟，甚至說比柳疏桐本人更加熟悉她的唱法。

這時柳疏桐回想起Suki曾經對她說過，蘇醉高中時成天抱著一首棠梨煎雪在聽。一切都對上了。

她不禁覺得有些好笑，蘇醉為了找她進了古風圈，原本應該也沒抱多大希望。但蘇醉肯定怎麼都不可能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