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著了,還是出去走走吧。」女人掀開被子。
「不要去。」
少年平常不會阻止女人做任何她想做的事,但他直覺知道女人只是怕他睡眠不足,不是真的想離開這個被窩,離開他身邊。
「你還要上課。」女人果然如此答道。
「明天是星期六。」
「哦........瞧我,過得日子都不記得了。」
女人發出一聲嘆息似的輕笑。
「你先進來,今天很冷,哈啾!」
少年故意打了個噴嚏,如他所料,女人馬上拉過被子,把兩人都蓋住。
「阿磬,你不能生病。」女人說。
自從事情發生後,女人變得非常在意他的健康,少年知道這是因為女人現在孤立無援,所以很害怕失去他,即使如此,他還是感到被在乎和被需要,並且因之覺得溫暖。
也許她對他,不像他對她,是那種少年人還不算複雜的愛情,但他覺得無所謂,因為女人現在只有他,也十分重視他。
少年又想起半年多前。
當時女人始終沒告訴他發生什麼事,但連續幾天,先生和紗紗都沒回家,他覺得奇怪,試著打了先生的手機,都無人接聽。
說起來,以往女人跟他有層隱形的隔膜,而紗紗則視他為無物,先生算是這個家裡對他比較親切的人,因此他有什麼重要事情,通常都是先跟先生說,連學校需要的家長簽章都由先生負責,他並不討厭先生,反而有著感激。
在少年的印象裡,先生形象良好,為民喉舌,深受選民愛戴,螢光幕上俊雅而理性,擁有很多女性粉絲,甚至有女老師或女同學不知從哪打聽到少年被楊家收養,託他跟先生要簽名或合照。
「阿磬,楊委員平常私底下是個怎樣的人啊?」
有些人總是好奇地這樣問他,少年也照實回答了,換來的是一陣興奮的尖叫。
「果然跟電視上一樣!好棒的男人啊!」
最後,是紗紗回來拿一些生活用品和換洗衣物時,被少年遇到,才將事情曝光。
「用那種眼神看我?你算什麼東西!我跟我爸是在一起,那又怎樣。」紗紗白眼看他。
「你們,你們難道不覺得對不起夫人?」少年無法理解這對父女。
「我跟我愛的人在一起,為什麼要覺得對不起?雖然我媽很可憐,但我不覺得我有錯,其實我爸也愛我,只是他被社會道德綁住了。」
「你太自以為是了。」少年過於驚愕,只說得出這句來。
「你才自以為是,不過是個男傭,有什麼資格說我們?」
紗紗嗤之以鼻,拿完東西就離開了。
以少年對先生的瞭解,先生並不像紗紗那麼任性,不回來家裡,應該是因為過度愧疚,無法面對夫人。
「要不要,去,去找先生談談?」
當晚,少年非常謹慎地問女人。
「你全都知道了吧。」
女人並沒有問他是怎麼知道的,只是很疲倦地閉著眼,頭靠在他肩上。
「我現在連想到他的臉都想吐,恨不得他去死,要怎麼跟他談呢?」女人打了個寒顫。
「...........對不起。」
少年道歉,他覺得自己好像失言,又好像多管閒事了。
「別這樣說。」
女人忽然捧住他的臉,目不轉睛地看著他,少年能感覺到她的目光一寸寸地掃過他五官,讓他的臉有點發熱。
「我想看著你的臉,才不會一直去想到他們。」
「嗯。」
少年不知道該說什麼,被一個成年女性這樣專注地看著,是他未曾有過的體驗,何況女人雖然憔悴不堪,但仍保有那種內斂柔和的魅力。
「我能親你嗎?」女人問。
「........嗯。」
女人得到他的同意,便心無旁騖地吻了他,吻得很像在高樓大廈外洗玻璃的清潔人員那樣,沒有半絲分神。
「難怪這些年他很少碰我,他還去拿了精神科的醫師證明,說工作壓力過大,來說服我房事變少是合理的。」
吻完後,女人這麼對他說。
錦夢星塵 (十)
雖然有過性愛,但這是他們第一次接吻,這讓少年的心情有了奇妙的轉變,女人從「夫人」的較高位置,就這樣變成了他喜歡的人,變成了對等的。
「您,您不要難過。」少年不知所措地拼命眨眼。
「阿磬,叫我絹。」
女人輕輕地推著他的肩,讓他躺下,慢慢地退到他腰際,去親吻他那邊,少年初嚐人事沒多久,還非常敏感,竟然呻吟了出來。
「才只隔著褲子呢,阿磬。」
聽到女人的輕笑,少年感覺有些尷尬,他用手擋住女人,不讓她繼續。
「我不是在笑你,只是很喜歡你這樣的反應,很.......很可愛。」
女人沒有勉強他,而是順著他的動作,趴到他胸膛上,用舌頭輕輕舔他下巴,少年覺得很癢,又撇開頭不讓女人碰。
「您.......絹,你,我..........」
他的身體對女人的挑逗感到很亢奮,可是有種被當成玩具耍的感覺,這種矛盾太難表達了,所以想說又不知如何說出口。
「你討厭我這樣做?」
女人看了看他的表情,離開他身體,轉過身背對他躺下。
「絹?」
少年不明就理,試著探頭去看,發現女人竟然哭了。
「我.....我這個妻子和母親當的很失敗吧,所以他們才會背叛我,連你也討厭我.....」
女人仍舊嫻靜,是那種只流淚不出聲的哭法。
「不是討厭!我只是覺得,覺得,你好像......我不知道該怎麼說。」少年想解釋。
「真的不是討厭嗎?」女人沮喪地問。
「真的!」
「那.......你證明給我看。」
女人還在流淚,少年有點無措,接著他想,照著女人剛剛對他做的,或許她會開心,於是就有些笨拙地去吻她,女人微微地張開唇,容納他生澀的侵略。
等少年結束吻後,他覺得,自己好像又更喜歡女人一點了。
「阿磬..........」
女人的聲音變得像含有水份那樣潮溼柔軟,少年想到她剛剛親他下面,會產生那麼強烈的刺激,就也想試試對她做同樣的事。
「絹,可以,可以親你那裡嗎?」
女人低低的嗯了一聲後,少年就學她隔著內褲,舔吻那幽暗的地帶,他聽到她的呼吸聲變得有些急促。
「阿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