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要不注意到我的人,可還難找了。」玉枝笑了。
這似乎是鴻禧第一次見到她真正的笑。
玉枝面容平凡,若不是渾身的氣勢,很容易讓人過目即忘,她的笑卻讓鴻禧看得有些發愣。
「我得去了。」
鴻禧還在怔怔地看著她,又被她抓過去親了兩口,他手腳被親得軟了,便聽到玉枝曖昧地對他耳朵吹氣。
「乖,叫聲枝姐姐。」
玉枝的手還一邊摩娑著鴻禧的唇角,他羞得不出話。
「今日饒過你,下次這枝姐姐可是讓你叫定了。」
女人又是風一樣地離去,留下不知所措的鴻禧。
幾次下來,鴻禧也覺奇怪,玉枝明明是高壓的強迫的,可他內心竟從沒生起一絲抗拒,莫非是因為她的吻太...........
「鴻禧,你中暑了?臉紅得很。」
走在身旁的鴻初,見他臉紅耳熱便問。
「嗯,我去洗把臉。」
鴻禧其實天性活潑,常跟相熟的打成一片,但他平日做事有條有理,是同年裡的小內侍最穩重的,可每回與玉枝會面過後,他總是要魂不守舍兩三天,連少根筋的鴻初也察覺到他的異樣,幸好鴻禧反應快,都馬上避開去調整心情。
他其實有些又喜又怕,對於玉枝總是突如其來地與他私會,他開始會有期待,可又很怕她對他的影響,他無法像她那樣,吻過後什麼事都沒有,還能鎮定地面對其他人。
可玉枝從沒交代過他什麼,更沒提醒他要封口,鴻禧認為,玉枝在這點上很相信他,他也不願辜負她的信任,只能努力讓自己若無其事。
太后得力的左右手,二十八歲的老宮女,和一個平平無奇相差十四歲的小內侍,這怎麼說都太離譜,也許講了別人還不相信,會以為其中有什麼複雜的圖謀呢。
喜上枝頭 (四)
在鴻禧七上八下的時候,他忽然發現好陣子沒碰上玉枝了。
這兩三個月,玉枝總是很巧妙而自然地與他擦肩而過,好像早已預知他的行程,但仔細想想,他卻從不知道玉枝在宮中何處。
原來以自己的位置,只能被動地等待玉枝來找他。
鴻禧不知這是什麼滋味,好像有些空落落的,但又有種「也好」的感覺。
他始終不信玉枝真的看上了他,也許她有其它的目的罷。
一個月飛快過去了。
鴻禧只有一兩次,很遠地看到過玉枝,她陪在太后身邊出入,而他是不可能僭越身分,過去跟太后或玉枝請安的。
玉枝也沒有看到他。
她會不會忘記他了呢?
鴻禧輾轉難眠,又把鴻初叫醒。
「你可有過很想要什麼,但覺得不要也好,可是不要又有些難受的時候?」
鴻初被他問得滿頭霧水,卻突然啊地一聲。
「有!吃得很飽,還想吃大雞腿,但又怕吃撐了難受,只好不要了。」
鴻禧看著鴻初洋洋得意想到答案的模樣,甚感無言。
「你睡吧。」
就在鴻禧決定把之前的一切都當成夢時,有個臉生的小公公給他帶來了一紙信箴,公里的內侍極多,來來去去,縱有鴻禧不認得的,也不足為奇。
「可是鴻禧公公?」對方問道。
鴻禧答是,接過了信箴,不禁多看對方兩眼,那小公公與他年歲相當,面貌秀美,雙眼卻並不看著他。
竟是個瞎的。
鴻禧心下大為驚異,對方看不到,如何能找到他?
「小公公如何稱呼?」
「我叫鴻禮。」
鴻禧捏著手上的信箴,也不急著看,反倒對鴻禮十分好奇。
「你.........如何尋到了我?」
「憑這個。」
鴻禮從胸前掏出一件貼身衣物,鴻禧仔細一看,衣角繡有一個禧字,卻不正是他的裡衣?
「這,這怎會在你手上?還給我罷。」
鴻禮將裡衣還給他。
「衣服是玉枝姑姑拿給我的,我嗅覺過人,便是靠聞著這衣衫而尋到你。」
鴻禧聽得鴻禮如此說,臉轟地一下飛紅了。
自己的貼身衣物被玉枝差人取走,又讓這小公公聞著味道尋來,教他渾身發燙,尷尬之至。
玉枝如何能取得他貼身衣物.........
鴻禧原想再問,後又思及玉枝底下必有能人,這鴻禮只怕也是其中之一。
「她,她最近可好?」
明知道不該這樣問的,但鴻禧還是忍不住問了,鴻禮這才往他方向直直盯了去。
鴻禧被那雙看不見的眼,盯得心裡咯噔。
「她老人家向來很忙。」
不知是不是鴻禧多心,鴻禮的聲音聽起來變得有些冷淡。
「那..........」
「其他的都寫在信箴裡。」
意思是要鴻禧別再多問。
「你.......真有福氣。」
鴻禮說完,便如常人一般步伐穩健地走了,鴻禧趕忙開啟信箴,是他沒看過的筆跡。
上頭寫著,某月某日某時,城西翰海客棧某房見,落款是手繪的一根枝椏,簡簡單單,乾淨俐落。
鴻禧小心地將信箴摺好,揣入上衣內袋裡。
這是玉枝第一次寫信給他,她的字跡不特別好看,也不特別難看,如她的人一樣讓人過目便忘,可鴻禧卻心跳得不像話。
玉枝跟他相約的日期,正是他難得能出宮的休沐日,鴻禧這才想到,也許這一個多月她不找他,不只是因為忙碌,也想避人耳目。
鴻禧並未傻得聽不出來鴻禮的弦外之音,連玉枝信賴可用的人,都對他如此,若其他人知道了他與玉枝的事,會有多少猜忌、嫉妒、奚落或難以想像的麻煩,已可預料,也難怪玉枝如此低調。
以玉枝的身份地位,她要與誰相好,又有何難,若不是替鴻禧這個小公公著想,哪裡需要這般偷偷摸摸。
鴻禧心裡一暖,忽然便想見到她了。
喜上枝頭 (五)
他耐心地等到休沐那天,將自己梳洗乾淨,早早請示內務府出了宮,在外頭繞幾圈,才去到翰海客棧。
才進房,就立即被抱住了。
「可想死我了,你想不想我?」
這次玉枝沒先吻他,而是與他相擁,目不轉睛地看著他。
鴻禧被看得雙頰發紅,身子又被玉枝軟呼呼的嬌軀摟著,一時間又臊得說不出話。
「先叫兩聲枝姐姐來聽聽。」
玉枝含住他耳垂,含糊不清地道。
「枝........枝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