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羞得,她臉熱熱地把書“pia”按到他身上。
額……這個問題叫小白怎麼回答?
——因為《異形轉校生》這個文名,再加上第二天你會看見的我……想說這樣你就能快點發現我是小白。
——夏兔,你未免太遲鈍了一點,我很焦急。
他眼神躲避片刻,沒有如實回答,乾巴巴地轉移話題。
“哦?哪種書?”
“你……”夏兔當他明知故問,瞪大眼睛甩他一句:“不要臉!”
“……”小白一臉的迷惑。
她再不理他了。
蹭蹭蹭地爬下床,逃到廚房煮麵去。
……
雖然想給回家的小白做滿滿一桌子的菜,但通常只有夏兔一個人吃飯的家裡,食材相當有限。
最終用肉絲、雞蛋、蔥花,加一點香油,她做出了兩碗清淡的陽春麵。
——私心地把肉絲全部撥到小白的那一碗裡。
陰天裡,飯廳早早點上了暖燈。
煮好東西后,廚房的玻璃窗氤氳著水汽。
面前放著香噴噴,熱騰騰的面。
夏兔雙手托腮,催他吃下第一口。
“小白小白,快嚐嚐看好不好吃!”
這個世界的一切太好了。
擁有過就更加難以割捨——這小小的一個“家”的感覺。
唇貼著碗沿,喝了一大口湯。
小白的第一感覺是:超美味!
第二感覺是:燙、燙到了!!
“笨蛋,要吹一吹再喝呀!”夏兔幸災樂禍地咯咯咯笑他,一點兒不心疼,一點兒不同情他可憐。
——是呀,要吹一吹,笨小白不小心忘記了。
——還有,要用勺子喝湯,用筷子吃麵。
真的,好好啊……
眼前的一切,一切……
他感到,自己在沉迷。
——說好回來看她一眼,就一眼。
——他看了好幾眼,仍不滿足,仍在深陷。
“陽春麵算是午餐,晚餐我們吃什麼呢?今天作業不多,我們等會兒逛超市好了!你想吃的要是我會做,我們就買回來做!”
“還有……啊!對!你回來了,我們得首要計劃一下你要睡哪裡!”
小白低頭吃麵,夏兔碎碎念著。
“我現在沒有自己的房間,媽媽又那麼怕你……唔,以前的家沒有賣出前或許還可以將就一下。今晚要是去那兒的話,我得去收拾棉被。”
她羞澀地抿嘴一笑,放輕聲音。
“東西不給你帶太多,那裡住不長久的,而且我不想……”
——而且我不想再和你分開。
話沒有說完,就被他打斷了。
“這個問題……”
放下筷子,小白艱難地開口:“可以不用考慮。”
“不考慮?為什麼啊?”夏兔笑笑地問。
“我要走的。”他說。
“處理完一件事就要走了。”理智而清晰。
“沒聽懂。”
她表情灰灰土土的,笑也淺了。
“小兔……”小白刻意捱得她近一些。
“小白,你不能這樣……”夏兔不讓他說。
她看看這兒看看那兒,已是慌了神。
“你才剛回來!要、走?你再走完,什麼時候會回來的?”
——好吧,如果是最後一次,會最大限度地嘗試通情達理。
——如果是一兩天的話。
小白是想了一會兒的。
可他的語調依舊又冷又硬,冬天的石頭似的。
“我不屬於這裡。對我來說,到這不叫回來。”
——沒有“回來”的概念。
——說白了就是,不會“回來”。
“沒聽懂!騙人的!”
“那為什麼……”
她深吸一口氣,垂了眼。彷彿一個使勁抑制住的嘆息。
“你為什麼,要來見我?”
——嗯,為什麼呢。
——想要知道原因。
他也一樣。
☆、第23章 啟蒙
沉默著的時間,好像靜止了三十年,或者是五十年。
小白沒有給出回答。
——如果回來不是為了她……
“你要做的事,我能幫到你嗎?”夏兔只好這麼問。
“不能。”他低聲說。
“我可以問,你要做的是什麼嗎?”
她不死心,掙扎地想要再試試看,留住他。
“現在的我比以前厲害的。也許你說一說,我幫得上忙啊,一點忙也……”
小白搖頭。
“……”
夏兔感到難堪。
——嗯,所以,她以為的團聚……對他來說只是毫無目的性的純粹敘舊?
——所以,之前她興高采烈地規劃他們共同的未來時,他聽著是什麼心情?
她沒法否認,自己此時最想做的事,是把小白綁到天花板上,死纏爛打問個究竟。管他想說不想說,她得死得明白。
深深地吸進兩口氣,她覺得胸腔裡悶得很。
“夏兔,你已經初二,不是二年級。”
耳邊彷彿傳來鍾情嚴厲的聲音。
是的,是的……初二的夏兔比二年級的夏兔讀了更多的書,受了更久的教育,她理應學會“理解”、“接受”,她理應隨著年齡的增長,更加懂事。
——鬼知道為什麼從小到大,身邊的人無比頻繁地,就愛讓她“懂事”。遇到不想解釋的事,甩一句“你要懂事”給她,便擺平了……鬼知道,她嚥下那些問題時,是懂了什麼事……也許什麼都不需要懂,就是他們要的懂事?
好吧,夏兔……懂事。
夏兔,是很喜歡小白的,對吧?
如果結果無法改變,他最終是要走的,以那樣的形式分別,未免太難看了一點。
“小白,沒有馬上就走吧……”
她說服自己冷靜、給自己講道理,即使早已無法掩飾地表現出沮喪。
——當然沮喪。某個時刻,還以為可以不用再獨自一人了呢。
“小白,吃飽了嗎?”
夏兔飛快擦一下酸澀的眼角,不知擦掉什麼東西。
“是的,馬上。我要走了。”
她的一切他全看在眼裡。小白答得很急,好像趕緊說完就沒機會反悔似的。
最後那四個字,說給她聽,又是說給自己聽的。
耷拉著肩膀的夏兔,重重一抖,再無聲音。
……
接下來的一週,夏兔連笑也不會笑了。
其一是她的生活兩點一線,本來也沒什麼好笑的;其二是最近忽然,失去了那個能力。
地理老師穿錯鞋來上課,大家都笑了,她沒笑;做早操,站旁邊的男生把“雛鷹展翅”的動作解釋為“母雞下蛋”,她聽到了,沒笑;巡邏監督做眼保健操的班長,趁大家閉眼時提了提褲子,偷偷摸摸的表情十分滑稽,可她沒笑。
一週裡,在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