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慘白,裹在青色道袍之下,與身邊那個黝黑而朱衣的劊子手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他嘴角搐動,不知是哭還是在笑,而目光茫然,望著北方。完顏綽突然心頭髮酸,死死抓著礮轀車裡的橫杆,心裡罵著:蠢貨!你心心念唸的國家,它不愛你!你心心念念投奔的故人,他要殺你!他給你冠上汙名,讓你死都貽羞,讓你的頭顱從這高高的城牆落下去,砸得稀爛!
他或許是裝的。但是她已經顧不得了,咬著牙對阿菩說:“你告訴弓箭手。王藥,是從我們這裡逃走的。要殺,也得我親自殺!輪不到晉國那幫子混蛋動手!”
念文書的冗長語句終於停了下來。他吃力似的清清喉嚨,然後看看劊子手,聲音輕輕的“那就動手吧。”
劊子手的刀,遠遠的只覺得鋒刃一閃一閃的,緩緩舉了起來。女牆上的王藥並沒有看見下頭礮轀車裡藏著的完顏綽,他茫然地望著北邊,望著數不盡的營盤和川流不息的人馬,求索而不得,竟然笑了笑。
願賭服輸。死得其所。
他聽見“嗖”的一聲,是破風聲。
但脖子並沒有臆想中發涼或發燙的感覺,倒是身後沉悶一響,回頭一看。劊子手額頭中箭,肉墩墩的身軀轟然倒地,後腦探出一截箭鏃,那柄寒刃也“叮噹”一聲摔在地上。王藥離得近,尚能看見刀刃上殘留的別人的鮮血,此刻在他面前又飛濺開來。
他敏銳地探頭往下城牆下。她的影子從包裹重重的礮轀車中露了一露,似乎在責怪弓箭手殺錯了人,但緊接著,她焦急的目光穿越過層層霧翳投來一瞥。王藥只覺身上那些緊張出來的冷汗頓時化作眼眶中的熱淚,將落不落,悔痛和不悔交織在一起,愛與恨也交織在一起。要不是還牢牢地捆著,他幾乎想從這雉堞縱身而下,求得一個永世的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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