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眼後笑道:“這,怕是臣的斷頭酒了?”
他的笑容漸漸隱沒,白皙的臉上雲蒸霞蔚,襯得如同畫中神仙似的,他放肆地解開衣帶,袒出脖頸,原本正襟端坐的雙腿也蹺了起來:“沒事。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千古不易的道理。王藥若不明白這點,當時也不敢到應州來。只是我就縛之前,請趙王回憶一下,曾經答應我的,不知趙王可還記得?”
趙王保持著微笑,嘴角卻繃得有點抽搐。
謀劃那日,王藥對著沙盤說清了他的策略,最後說:“這樣的險招,首要是使應州城外指揮的人走神。夏國的馬隊用的是重甲,若不在軍陣裡,其實並不靈活,速度也有限。那麼,我願意用項上人頭賭一賭,賭契丹女主會有片刻失神。那時候以火光為號,開城門放出驃騎,如果順利,一百人中能有四五十衝出重圍,以火攻亂敵人陣腳,亂他的軍心就有望,和談就有望。”
他接著說:“王藥當年投敵,是章刺史的指派。不過,你們若是不願相信,或者說,因為我後來確實也是當了夏國的官,覺得我死有餘辜,我也不敢辯白。但是,王藥一片忠心,不願貽羞父母,請殿下答應我,我死後要給我正名。”
趙王當時為了退敵要借用他的腦袋,信誓旦旦答應了。今日再被問起來,不免有些羞愧。他借酒蓋臉,笑道:“王公身前身後名,小王自然不會食言而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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