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牛聞言,立刻點頭:“好嘞,這就來!”
說罷,便立刻招呼幾個徒弟匆匆跟著秋葉白走。
秋葉白出的小屋之後,左右看看,正巧見著一白不知蹲在一處樹下發什麼呆,她便徑自走到他面前,淡淡地道:“一白,你也跟我來,有任務要交給你。”
一白聞言,眼前一亮立刻起身跟上秋葉白。
心中暗自嘀咕。如果他能為‘駙馬爺’所用,那麼能不能算將功抵過?
她領著他們一路向港口走去,此時夕陽即將落下,只剩下最後一絲光芒落在海面上將大海染成一片腥紅,亦將停在港灣的一艘艘船隻染成了紅色。
而在這一大片船隻之中,只一艘船最是扎眼,通體黑色的外表,連帆也是黑色的,高高飄揚著一面黑色旗幟,旗幟之上是一把長長的彎刀。
海盜船。
秋葉白抬頭看著那一艘黑色的船隻,眯起眸子打量著它,這並不是一隻特別好的船,船體和帆甚至有些破舊,但是三桅杆和首昂尾翹,還有船舷兩側的數門大炮及船舷的防攀釘子,都顯示出它比這裡大部分的商船都更像一艘戰船,很合適海戰。
“大人,您這是要作甚?”大牛叔看著那海盜船,心中有點打鼓,別不是他想的那樣罷?
秋葉白徑自問一白:“這裡的人呢?”
“這裡?”一白看了看海盜船,忽然想起來了:“哦,這夥蠢物想跑,鬧騰得要命,所以我便將他們全部綁了丟水裡泡了一天,這會應該被關在這船上的某間底艙罷!”
“你揍了他們?”秋葉白聞言,挑了挑眉。
“怎麼,這些蠢物不能揍?”一白陰柔俊美的面容上浮現出一絲不安來,他不會又辦壞了事兒罷?
秋葉白聞言,笑出聲來,伸手拍了拍他的肩頭:“不,你揍得很好。”
省了她還要再擺架勢,給對方下馬威。
說罷,她便舉步上船,一白愣了楞,似也明白了什麼,便問:“可還要再喚幾個人過來?”
秋葉白搖搖頭:“不必了,你就夠了。”
兩人正是說話間,忽然聽見身後傳來天畫的聲音:“四少?”
她聞言,轉頭向下看去,就看見天畫正站在舷梯邊看著她,笑盈盈地道:“天畫可否也跟著四少上這艘海盜船看一看?”
秋葉白看著他似有些好奇的模樣,便淡淡地道:“你想上來,便上來罷,也不是什麼秘密之事。”
天畫得了應允,便立刻提著袍子爬上舷梯,一邊爬,一邊輕哼著小曲兒。
大牛叔看了眼他的模樣,不喜地搖搖頭,這人渾身上下透著股妖氣兒,他不喜歡。
秋葉白領著眾人上了船,先是在海盜船四處看看,隨後看向大牛叔:“大牛叔,你先領著人去看看這船隻的構造,尤其是船舷可以擱置船炮之處,如果需要紙幣和工具,叫人給你們拿上來。”
大牛叔恍然有所悟:“大人是想將咱們的商船附近也改成能放炮筒之處?”
秋葉白微笑著點點頭:“不光如此,您先去看罷。”
大牛叔立刻點點頭,領著徒弟們分開去查看了。
秋葉白則讓一白領著她去船艙底:“我需要見見這些海盜。”
一白領著她下船艙,叮囑:“大人小心點,這裡頭臭得很。”
秋葉白倒是沒甚所謂,一路隨著他下船艙。
天畫則是跟在她身後,以袖掩了鼻尖,仿似不經意地道:“四少讓人改裝商船確實是最簡單的方法了,但是火炮呢,火炮從哪裡來?”
秋葉白回頭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這你就不必擔憂了,不過我記得天畫你最是講究的,不嫌這兒臭麼?”
天畫彎起著一雙狐狸桃花眼笑了起來,忽然整個人伏在她背上,在她耳邊吹氣兒:“那是因為有四少在,所以天畫就聞不見臭了,只能聞見您身上的香氣兒。”
第二十八章 詭瀾
她明眸一冷,頭也不回地反手一轉,兩指尖輕巧地捏住了他的喉嚨,向上一託。
“唔……”天畫驀然感覺喉嚨一疼,整個下巴便不由自主地向上抬起來,竟是呼吸不得。
秋葉白背對著他,淡漠地道:“天畫,在樓裡的時候,天書就告訴過你別把你對客人的那套用到我身上來罷?”
天畫不知道她到底捏住了自己哪裡,總歸渾身發軟,不由自主地鬆了抱著她的手,卻也說不得話。
秋葉白似也沒有打算聽他說話,只是淡淡地道:“沒有下一次了。”
隨後,她鬆開了手,跟著一白繼續黑暗潮溼的底艙而去。
“咳咳咳咳……”一股子的氣兒直衝進天畫的鼻子裡,嗆得他直咳嗽,但是他卻覺得從來都沒有發現原來即使是這樣的空氣也是如此珍貴。
他撫著脖子,抬眼眸子陰沉地看著秋葉白的背影,唇角泛起無聲的冷笑,隨後特跟著秋葉白下了底艙。
秋葉白到了底艙之後,也有點受不了下面那的味道,微微皺眉,正要讓一白開門,卻忽間兩道黑影輕飄飄地從暗處浮現出來,對著她微微頷首:“大人。”
天畫直接被那兩道鬼魅的人影嚇了一跳,踉蹌著倒退了兩步。
秋葉白對著他們微微頷首,他們便又悄無聲息地隱沒回原本的角落裡。已習慣了鶴衛們的守衛方式,他們從來不會直接站在目標前,一定會悄無聲息隱沒在某些角落。
但底艙會需要兩名鶴衛守著,足以證明裡面的人是危險人物。
果然,一白開啟大門之後,她便看見一個底艙倒吊了數十條鹹魚,她正感嘆難怪那麼臭時,卻忽然發現那些鹹魚之間還吊鹹魚似地倒吊著十幾個人,各個都面色紫漲,明顯是陷入了昏迷狀態。
而且每一個人看著都是臉部腫脹得辨別不出人形來,她環顧了一圈之後,正要說話,卻見一白轉身走到艙門處將天畫擋在了門口。
天畫一愣,掩住了口鼻,看著他露出個近乎嫵媚的笑:“大個子,你擋著我作甚?”
一白居高臨下地睨著他,輕蔑地道:“醜貨,你再碰我家主人的人一根毛,老子就讓你和他們一樣變成吊鹹魚。”
說著他‘砰’地一聲甩上艙門,差點砸扁了天畫的鼻子。
天畫呆滯地看著那大門,瞬間憤怒地咬緊了牙,伸手就要砸門:“你說誰醜……!”
不想他才砸了一下,就忽然渾身打了一個激靈,轉身便看見不知何時兩道黑影悄無聲息地站在他的身後,他們陰沉蒼白麵孔和腥紅的嘴唇,在黑暗裡異常地扎眼,瞬間讓天畫的下半句話憋在喉嚨裡。
他恨恨地瞪了眼那艙門,便一轉身‘蹬蹬’地上甲板去了。
……
全程看著一白驅逐天畫的秋葉白,忍不住低低地笑了起來。
這控鶴監十八司一個個都不是簡單貨色,嘴一個塞一個的毒,什麼樣的主子養什麼樣的屬下。
一白看著秋葉白正色道:“男人花心是不道德的。”
秋葉白:“我是男的麼?”
何況她哪裡花心了,好罷,那是過去了。
一白想了想,有點抱歉地道:“我忘了大人你不男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