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換核桃的……這是幾個。”
“八個……”
“九個,笨蛋。換大米的兩人同時來。”
李逸風第一次這麼敬業,在煙盒皮子上歪歪扭扭寫著詢問得到的案情,他和張關平爭執著,張關平示意了他一眼,兩人看著出神的餘罪,看傻了,半晌餘罪才吁了口氣,李逸風奇怪地問著:“所長,你看啥呢?那上頭有牛?”
鄉政區圖,村委獨此一張,被餘罪畫了幾個圈,兩人不懂時,餘罪笑著解釋道:“觀音莊很封閉,如果選中這個地方,那這個地方肯定有可取之處。你們說,有什麼可取之處。”
“地方偏僻唄。”張關平道。
“人傻,牛多。”李逸風道。惹得張關平翻了他一眼。
“對,還有就是基本沒有治安力量,鄉派出所到這裡,得半個小時。”餘罪道。
“鄉警不管用,上山抓兔子逮山雞還湊和,你問他們誰見過賊?”李逸風嗤笑道,絲毫不覺得自己也是其中一份子。
“對,沒錯,那就等於沒有治安力量了,關鍵的一點是,這兒雖然在山凹裡,可距離二級路段直線僅有三公里,你們看,只要把牛運到這個地點,那在二級路上,二十分鐘就出五原市的轄區了。”餘罪道,畫了一條線,果真很短。
張關平不懂,這點李逸風不傻,他看了眼道:“不可能吧,所長,得翻兩座山呢?這兩天村裡都沒見著外人,那誰來偷的牛?”
“別說陌生人,就跑來頭牲口,村裡都知道不是本村的。”張關平道。
“最蹊蹺的就是這兒,案發的兩天內,居然沒有見過陌生人,巴掌大的地方,怎麼就可能把三頭牛給無聲無息地偷走了呢?大寨說他老婆把牛趕在半山上啃麥茬子,村裡啃麥茬的牛不止她一家的……怎麼偷走她家兩頭呢?如果真是偷……總得有賊出現呀?不會就是走丟了吧?”餘罪皺著眉頭,開始懷疑自己的判斷了。
“哎喲,那我慘了。”李逸風難受了,苦著臉道:“那樣豈不是得我買幾頭牛賠上?”
“別尼馬光心疼錢,先把事情搞清楚。”餘罪訓了句,果真很有所長派頭,不過撫慰不了狗少受傷的心靈,他繼續苦水倒著道:“能不心疼麼?三頭牛夠咱們去市裡瀟灑好幾回了,我還沒想好錢從那兒出呢。”
“閉嘴,再扯這個,信不信老子不管你了。”餘罪瞪著眼道,這下管用,李逸風不敢牢騷了,凜然看著所長,又若有所思地在地圖上畫了個圈,喃喃自語著,還是個蹊蹺的地方。說走丟了吧,可總不能一頭也沒找回來,齊齊走丟吧?說被偷了吧,偏偏一個人影也沒瞅見。這個莊子就在半山腰,冬天灌木少,對面山上梯田裡,那怕有隻兔子跑也應該瞅得清清楚楚,可問了一村不少人,居然都沒有見陌生人來過。
王鑌悄悄地進來了,他剛進來了,李逸風和張關平緊張地站起身來了,他示意著別打亂餘罪的思路,幾個人面面相覷著,等著所長英明判斷,果真還有,餘罪手扶著額頭,閉著眼睛,喃喃地在說著:“如果我是賊的話,一個村偷上三五頭,幾個村就是一群吶,一頭賣贓物也能賣幾千塊,這十幾頭,是不是得好萬塊……嗯,好生意,如果真有人動這個腦筋,來錢那是相當地快……年節時候,牛肉不發愁賣呀,銷贓比偷牛還要容易……對,應該是偷。”
指導員瞪著眼睛,可沒想到上級派來的是這麼一個貨色,其他鄉警吃吃笑著,等著看所長出糗,餘罪冷不丁被驚省了,他看到了怒目而視的所長,乾笑了幾聲解釋著:“指導員,您別介意,我在換位思考。”
“思考?不會也是想著偷牛發財吧?”王鑌冷冷道了句,對餘罪很不入眼。
“我是學刑偵專業的,我有幾位很好的老師教過我,想當好警察,首先你得了解犯罪的思維。”餘罪道,這是他胡謅的,他的老師們,估計都還在羊城的監獄裡。
他笑著點點地圖上的記號道著:“我剛剛在想,如果我是偷牛賊的話,那我光偷三頭牛就有點少了,要犯事,那犯事得到了收入得足夠多才能讓我鋌而走險,機會好的話,我會幹一票大的……大家看,觀莊音在這個位置,和它一樣的地方在咱們鄉也有幾個,比如澗河村、白石灘、後溝,這幾個村在一條線上,都距離二級路隔兩山路程,路雖遠,可直線距離並不長,只要解決的運輸問題,其他就不是問題了。這麼好下手的地方,不至於稍撈了點就走吧?”
“你……你說這話什麼意思?”王鑌聽迷糊了。一眾鄉警都聽迷糊了。
“我簡單地講,用咱們的話說就是:這不應該是一個孤立或者獨立的案子。”餘罪正色道,馬上又改回邪色了,笑著直白地解釋著:“比如我是賊,我前天成功地在觀音莊偷了三頭牛,然後等你們手忙腳亂到觀音莊來回找,而我呢,又到澗河、後溝或者任何一個我已經踩好點的地方,再偷幾頭……你們豈不是拿我沒治,更何況,誰也不知道我怎麼偷的?……是啊,怎麼偷的呢?三頭牛,每頭接近半噸的重,噝………這就卸牛肉也得好幾個人扛呀?”
餘罪被偷牛賊的神秘勾起極度的好奇了,他自問,自己沒那本事。
眾鄉警被賊所長看傻了,居然還有嫌賊偷得不多的。
王鑌搖搖頭,撇著嘴巴,實在無語評價自己的搭襠了。
正僵著,王鑌的電話急促地響起來了,村長李大慶也匆匆奔來了,吼著指導員的名字,他一接電話,愕然色起,村長已經衝進來了,上氣不接下氣地道著:“老鑌,壞了……後溝裡也丟牛了,一丟就是四頭,也跟咱們一樣,以為在山上誤了迴圈沒當回事,可到現在還沒找回來了……”
“我知道了。”王鑌放下了電話,村長剛傳來的報警,此時他異樣了,這個閉塞的地方,能做到了未卜先知的,除了陰陽就是巫婆,而現在還得加上他的搭襠了。餘罪卻是笑了,笑著道:“指導員,您應該高興啊,犯事越是肆無忌憚,那他露馬腳就會越快……通知讓後溝村休息,我親自走趟現場……走,出警。”
起身一卷地圖就走,那話彷彿有無形的威信一般,連王鑌也機械地跟在他背後,跑得最快的李逸風興奮地追在餘罪的背後問著:“所長,所長……你咋算出來的?你不會跟偷牛賊一夥的吧?”
這當會對餘罪的景仰已經是滔滔不絕了,要不是一直在一起,他幾乎要懷疑是所長偷的牛了,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