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沒上級了,不需要尊重了。
“哦,這個話題其實不錯,那講講吧,據我所知,你和顧曉彤私人關係不錯,好像是她的入幕之賓啊。”許平秋道。
“是,不過光和老婆睡覺的領導不多吧,不能只興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吧。”杜立才道,嗆了許平秋一句,肖夢琪被刺激得差點噗笑出來。
“有道理,能管住下半身的男人真不多,繼續說……我有點想不通啊,立才,不能她床上獻個身,你就賠條命吧?”許平秋問。
“我想獻身事業,領導看不上啊。許副廳長,我的經歷你最清楚,二十二歲警官大學畢業,從禁毒隊員幹起,十五年受傷七次,受到嘉獎十二次………我半條命都拼出去了,我得到了什麼?科長位置上呆了十年,以前給我敬禮的徒弟,現在我得向他們敬禮彙報工作……可惜的是他們禁毒工作都不太懂,連製毒起碼的化合成份都叫不出來……呵呵,我們在外面拼死拼活,就向這樣的人負責。”杜立才玩味似地道著,似乎和許平秋還稍有點談興。
“理解,馮唐易老、李廣難封,有怨氣啊……沒錯,我也有,往下說啊,這些就成為你墮落的理由?有點站不住腳啊,要你這樣講,咱們隊伍一大部分都得叛變啊。”許平秋道。
“叛變和不叛變有什麼區別,禁毒十幾年,癮君子增長了不止十倍,機構臃腫了也不止十倍,可都幹了些什麼?屁大點的功勞,一窩蜂上來搶。屎大點事,都避之唯恐不及……有意思嗎?”杜立才問,此時褪去高階警官的面具,才是這個人真實的另一面。
“那你這樣有意思嗎?”許平秋道。
“有,最起碼我知道了溫柔鄉是什麼樣子,最起碼知道了紙醉金迷的生活是什麼樣子。比我們過得強一千倍、一萬倍不止,沒錯,我輸了,你可以盡情的嘲笑我,我沒機會後悔,也不想後悔,我錯的地方很多,但你們所說的背叛誓言和忠誠,我不覺得那是錯。”杜立才道。
“是嗎?我沒有心情嘲笑你,我只看重真相,可能你撞車前後發生的真相你都不太清楚。我可以告訴你,在你出事的三天前,顧曉彤已經離境,你們這對露水鴛鴦的感情不那麼深嘛,你在前方為她拼命,她在國外等著數錢吶。”許平秋道。
杜立才皺了皺眉頭,似乎不相信。
“還查到點細枝末節的事,顧曉彤本身就吸毒,她的私生活很靡爛啊。”許平秋又道。
杜立才撇撇嘴,爾後狠狠地咬著下嘴唇。
“她是不是答應你,要給你提拔、升職什麼的?是不是在床上很開放?是不是給你塞得錢不少?是不是一步一步把你引到溝裡,你自己無法回頭了。是不是在羊城的時候威脅你,大不了玩完,玩得是你完,她完不了,她有她爸護著……而你,就無路可走了?對嗎。”許平秋道。
杜立才側過頭,不敢直視許平秋的眼光了,那如隼如炬的眼光,幾乎能洞悉你的心裡陰暗。
“在我面前,你沒有得意的機會,就像你說的,你輸了,我可以選擇任何方式對待你……你不但輸給了我,而且輸給了顧曉彤,你已經輸得一文不剩了,抬起頭來。”許平秋兩眼如怒,一拍桌子道,驚得杜立才抬頭,像被揭了隱私一樣難堪,許平秋直接命令著:“聽好了,給你一次機會做一次好好的懺悔,這將作為給禁毒局的反面教材,要求是不管是真心,還是演戲,做到我滿意為止,否則我會讓你生不如死……你知道我的風格,和你一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表情惡劣、聲音怵然、肖夢琪被嚇住了,她沒有想到,許平秋會以這種命令式的口吻給杜立才說話,她覺得這個方式似乎要引起逆反,畢竟對方已經是個將死之人,難道還受威脅?
“現在可以開始了,從你墮落開始講,你要是自己哭不出來,我一定會想辦法讓你哭出來。”
許平秋道,又點燃了一支菸,似乎拿回了主動權一般,根本不在乎劇情的發展。
奇了,杜立才開始老老實實講著自己的經歷了,說著說著,居然真的哭出來了,哭著哭著,涕淚橫流了,說到傷心處時,泣不成聲了。
到底那一個才是他的真面目?
肖夢琪看到杜立才哭得這麼難堪,說得其情動人,又是辜負人民培養,又是辜負組織信任,這鼻涕眼淚橫流的,真叫一個其情可憫吶。有點相信他是無意中被人拉下水了。
錄製進行了半個小時,許平秋看樣子比較滿意了,揮手叫人帶走,就那麼走了,頭也沒回一次,兩人起身時,肖夢琪收拾著錄音和錄影問著:“許副廳長,到底那一個才是他的真面目?真沒想到,您還能命令了他。”
“哼,心裡只裝了個升職和待遇的,格局能有多高?至於真面目嘛,有必要在乎嗎?當警察出賣了他的同志,當罪犯又出賣了他的同夥,嚇唬他兩句,他出賣自己一點問題都沒有。”許平秋揹著手,前行著。
這時候肖夢琪對於這位領導的格局和眼光,那真叫一個佩服了,她笑了笑,亦步亦趨跟著,看來此行不虛了,這個反面教材的效果一定會讓禁毒局同行震耳發聵的。
“許副廳長……我想問您一件事。”幾步之後,快到出監門時肖夢琪又輕聲問道。
“你憋了很久了,是餘罪的事吧。”許平秋道。
“對,他會怎麼樣?”肖夢琪問。
許平秋回頭看了眼,然後很鄭重地道:“他是我唯一看不透的一個人,這也是我唯一無法確定的一件事,所以,我無法回答你。他告訴我杜立才和販毒團伙有關聯,我當時根本不信,一位受黨教育十幾年的禁毒局高階警官,殺人可能,販毒我真不敢信;後來他又告訴我,馬鵬沒問題,是清白的,我也不相信,因為馬鵬這小子是我一手帶出來,也是不乾不淨,老招惹是非。再後來他又告訴我,製毒窩點就在市區,我那時候都懷疑他和販毒團伙穿一條褲子了,故意傳假訊息……嘖,不幸言中啊,他是從這裡面走出來的人,對犯罪的那種第六感覺,比誰都靈敏。”
走出了獄門,站到了車前,許平秋稍稍怔了下,他又想起多年前那個暗夜裡把餘罪送進深牢大獄的場景,他實在想像不到,在這樣的地方,能學到什麼東西,進而成就了一個小警員的傳奇。
“那就應該讓他歸隊。”肖夢琪鼓著勇氣,把自己的想法道出來了。
“作為朋友你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