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班結束，蘇悠才遲遲卻風風火火地衝進辦公室，她一臉不悅，將一張薄薄的白紙扔在桌上，對跟著自己的實習生說：“小李，11床，寫！患者強烈要求出院，反覆交代病情及出院可能發生的意外，但患者仍舊要求出院……籤自動出院責任書，於今日出院。”

“蘇老師，氣什麼呢。”隔壁座今年剛定在科室的男醫師問。

“還不是那個11床鳳原！”蘇悠恨鐵不成鋼，“說了現在出院不合適，鬧著非要走，也不知道發什麼神經！家屬都勸不動。”

“唉，蘇老師，你也別動氣。”男醫師笑笑，“個人有個人的想法嘛，我看那11床平時還是很老實的，不至於拿自己身體開玩笑。”

蘇悠輕輕嘆氣，也知道自己這不鎮定來得很不正常：“小李，給11床複查個片子看下。”

“蘇醫生，實在是對不起。”拿到檢查單的時候步凉九一個勁兒的道歉。

昨夜，步凉九是徒步走回醫院的。還下著雨，夜風有點清涼。鳳原年少時有過很多次狼狽，尤其是離家出走的那段歲月，但記憶裡的步凉九從來是乾乾淨淨的那一個。

回到病房的步凉九就像是偷了白糖回來一般，鳳原先是笑，待看到步凉九緊蹙的眉頭，笑容凍結。

“怎麼了？”其實步凉九回來之前，張凌已經給她發了簡訊，說步凉九心情不好託她照顧。但鳳原沒想到步凉九的不好會是如此狼狽的不好。不用再問，她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她努力上前，抱住步凉九，感受著她的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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