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瑩潤的手臂上又多了一道鮮紅的傷口,“快喝,我的血能解你們的毒。”
女子的大笑把我的注意力再一次的牽引了過去,“你們是不是很奇怪我有神主令呢?”她手指一掀,一直蒙在臉上的那層面紗被輕輕的揭去,在她指尖勾著。
所有的人都僵了,看看她,又看看我,唯一不同的是,白虎侍衛和朱雀侍衛的面色比一般人更驚訝,更詫異。
豔麗的唇彷彿剛剛吸食過人血一般,紅的晃眼,眼神清亮卻銳利,明明是調笑,眼神卻能刺入人的心中。
她很漂亮,卻不及我那令人驚歎的容貌,但是她的英氣,她的瀟灑,還有身上淡淡籠著的氣勢,很象一個人。
我記憶中的孃親,那個在我和柳夢楓回憶中逐漸勾勒清晰的畫,與她竟有八分相似,而我,或許是承襲了爹爹的容貌,反而不如她更象孃親。
“加上這個,能證明我才是真正的少主嗎?”她笑著,始終是那種揚著下巴,眼角斜睨著兩人的表情,“你們可以叫我綺羅,任綺羅。”
兩名侍衛面面相覷,整個院落陷入了一種可怕的寂靜中。
她到底是誰,與我相仿的年紀,與我相似的容貌,還有一模一樣的血印,她擁有神族的族長令……
“跪倒不用了,如果想表示你們的虔誠和忠心的話,不如裸著身體從地上爬過來吧,我更喜歡看那樣的忠心。”
夜忽然笑了,抖動著肩膀,細細的聲音傳了過來,“她這點倒與你象,都喜歡叫男人裸著趴在地上爬過去。”
我飛給他一個白眼,看著那女人跋扈驕縱的姿態站在兩個人面前抖著腿,哼著破破爛爛的小調,真的很想衝上去問問她,她的孃親是誰,她的爹爹又是誰?
有沒有可能,她會是我的,我的姐妹?
霓裳,綺羅
這樣的名字怎麼看,都不象是沒有關聯的。
“怎麼,我的第一個任務你們就不肯接受?”女子眼睛一眯,身上透出一股寒冷的殺意。
白虎侍衛一抬頭,堅定的目光與任綺羅對視著,“在沒有神族護法和所有長老認同前,我們是不可能以身伺候你的,現在我們只是遵從神主令,視你為主,卻不能為妻,更何況我們是前任族長的侍衛,縱然你會接替族長之位,也不能對我們提出這等的要求。”
她撩了撩長髮,拈起一絲在手中把玩著,表情嬌憨可愛,“反正我娘也不會回來了,這兩三百年的歲月,就這麼孤寂著多難熬啊,我挺喜歡你們的,我娘估計也不會有意見,跟我吧。”
朱雀侍衛目光一寒,“我們只認一個妻主,永世不變。”
夠強硬,夠直接,夠頑固!
神族培養的人,還真是一個德行,他們是,莫滄溟是,那個人……也是。
任綺羅無聊的嘟起了紅唇,“那好吧,先處理眼前的事。”手指丟擲兩粒藥丟到他們的手中,“解藥,服了。”
兩人看也不看,丟進嘴裡嚥下。
這一個動作似乎是在象我暗示著,他們已經選擇遵從神主令,相信眼前的女子就是少主的繼位人。
她滿意的笑著,笑聲忽然變的有些陰冷,森寒,詭異,目光一轉,落在我的臉上,“我現在用族長令命令你們去殺了這個假冒少主的女人,行不行?”
看了這麼久的戲,她果然還是將矛頭指向了我!
相認是不可能了,相殘就在眼前。
楚燁,你死定了
她得意的笑容在我的眼前不斷的放大,我默默的行著氣,感覺著功力一點一點的迴歸,只是離我全部恢復還需要一點時間。
兩人步步靠近,我知道這一次勢必生死對決,他們本來的目的不就是要殺我嗎?
我是霓裳,是孃親親口承認的長女,是神族未來的少主,可是現在,我的對手擁有與我一樣的印記,傳說中神族一代只出一個印記傳人的女子。
相似的面容,相同的印記,我想到的是她或許是我的妹妹,她想到的是殺了我,保證她的傳承。
因為我沒有神主令,甚至不記得自己的爹孃叫什麼,於他們而言,我什麼也不是。
夜與幽颺,縱然能與這兩名護衛打成平手,可是眼前還有一個武功神秘莫測的女人,我幾乎沒有任何勝算。
我卻不想逃了……
逃避的太久,從朝堂逃到江湖,又回到朝堂,再次流落江湖,都是因為我的逃避。
面對沄逸被奪,我逃避了。
面對江山旁落,手握軍權的我逃避了。
面對上官楚璇的算計,只想著縱情山水逍遙一生的我又一次逃避了。
想起爹爹的死,在無數次心裡權衡下,我擔心再一次的對抗會換來更多人的死亡,說的好聽叫放下,說的難聽就是我夾著尾巴逃避了。
逃的了神族少主的位置,卻逃不了別人的覬覦,從中原武林到西域大漠,何曾有過一天的安生日子?
我少主的地位可以不要,但我真的是神族族長的女兒,不是一面令牌,幾句話就可以否定的身份。
我慢慢的笑了,心中,似乎有什麼釋然了。
對著迎面而來的兩人,我淡然的勾起一抹笑,隨意而無畏的笑,嫣然中他們身體一愣,居然沒有直接出手。
我踏前一步,慢慢的,他們的身體情不自禁的倒退一步。
目光甚至懶得在他們身上多做停留,只是看了眼叫任綺羅的女子,“娘姓任?”
她拈著髮絲,在我逼人的眼神中呆了呆,輕輕的點了下頭,旋即又突然醒悟了般,“是我的娘姓任。”
“她是神族的族長嗎?”我溫柔低語,無害的咧著嘴。
她一挺胸膛,“當然是!”
微微點頭,“是就好,是就好……”
“你敢說她不是我娘?”我輕柔的嗓音突然變的低沉有力,勃發而出,讓她把玩著髮絲的手指一停,張了張嘴,卻在我森寒的視線中發不出一個字。
“你爹是娘在外面娶的男人?”我冷聲一哼,“所謂長幼有序,我是母親長女,雖然未曾承歡膝下,不如你過的瀟灑得意,卻改變不了血緣,你開口殺人,閉口取命,這就是娘教養了二十年的女兒?長姐如母,今日孃親不在,我就姐代母職,教育你這個被驕縱慣了的妹妹,給我跪下!”
誰也沒想到我會說出這樣的話,我強硬的不做任何解釋,我就是她姐姐,我就是孃的女兒,我不需要對任何人解釋!
“你才不是我姐姐。”她眼中閃過一絲殺氣,“休想以姐姐的身份壓制我。”
“不是?”我眉頭一挑,滿不在乎的伸手衝她勾了勾,“你多大了?十八還是十九?”
“我……”她話語一塞,直直的憋出一句,“二十多了。”
“胡說!”我冷冷的哼著,“二十多年前,母親一直在神族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