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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識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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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清雲的閨房裡穩穩地睡了一夜,日上三竿才被窗外的鳥鳴聲喚醒,清雲正側頭看著她,含笑說道:“這懶丫頭,可算醒了。

這一夜也睡得無比安逸,不由得愜意地舒了舒腰身問:“這樣的日子真是比皇帝還舒坦。”

清雲抿嘴一笑:“這丫頭一大早的在做皇帝夢呢,怪道現在才醒呢,你怎麼知道這樣的日子就比皇帝舒坦了。”

“我說的是真的。”蘭蝶一本正經地爬起來,俯視著清雲:“你可聽過一首詩?‘百僚未起朕先起,百僚已睡朕未睡。不如江南富足翁,日高五丈猶擁被’,這是我在王府時王爺和恭順王妃順口說的,我聽了去,說是皇上做的詩,羨慕江南商家,可不是這日子比皇帝還舒坦。”

清雲聽了之後蹙了蹙眉沒有言語,蘭蝶詫異道:“清雲你怎麼了,好了,莫不是嫌我在王府……罷了,以後再不提那些事了。”

清雲見蘭蝶誤會了連忙解釋道:“不是這個意思,我剛才在想……”

清雲頓了頓:“蝶兒,如果以後我不是田家小姐也是不是柳家夫人,只是一介微寒女子四處漂泊,居無定所,再沒有這樣安逸閒適的日子,你……”

不等清雲說完,蘭蝶打斷道:“不管你去哪裡,務必帶上我。”抓住清雲的手捂在胸口上:“如今的我已經是居無定所了,有你在的地方才是家。可是,清雲是要離家?”

清雲斂了斂眉頭嘆息道:“我當然拒不回柳家已是被父母日夜耳提面命,柳生也時常上門尋我,父母初時並不中意他為婿,可我當真嫁了他也就認定了他是我此生唯一的依靠,哪裡容得在家為女時的小性子,時時勒令我隨柳生回去。柳生雖是你我名義上的夫君,可三人如此相對,莫說你,就是我也不知如何應對,而今與挑明瞭這份情,不管依附於哪家都不是長久之事。”

“可是,清雲可捨得高堂父母,親情滿故鄉?”蘭蝶深知清雲說的話在理,可也不願清雲再為她捨棄那麼多。

“田家和柳家都已在風口浪尖很快就要大廈將傾了,這些榮華富貴眨眼就成煙雲了。”清雲搖頭嘆息道。

蘭蝶噗嗤一笑:“清雲可真是得到成仙了,竟活得如此灑脫,可好歹這還是凡塵,日後有你不沾塵埃的日子,何故說這番高深的話。”

“非我故作高深,只是你剛才唸的那首皇城裡傳出的詩已經表明皇上對富庶商家起了滅絕之心。趁早離了這是非之地才是,也務必告訴田家和柳家,也算是報答了這一世的情分。”

“姐姐,若是離家了我們去哪裡?”蘭蝶也不覺得害怕,反而有些興奮。

“我到時候會跟我爹說皇上有滅富商之心,勸說爹爹和柳生變賣家財,只攜金銀細軟乘船順水而下避過此時風頭,行船路上我們尋一個荒野之地,趁夜深人靜調轉船頭一路往江南、塞北四處遊玩,去想去的地方,看沒看過的風景,待我們再走不動的時候,便就地買一座小院子,門口種上藤蘿,院裡種上花,我每天在葡萄架下泡好茶等你起來。”

蘭蝶聽得如痴如醉:“原以為是在柳家繡繡花,理理家事就是一輩子了,哪裡就想到要活得如此好活色生香,怪道人們常說只羨鴛鴦不羨仙,從未想過要白頭偕老的人居然是吾夫之妻,若柳生知道了不氣死才怪,莫名其妙地給他戴了兩頂綠帽子,看不壓死他。”說著又忍不住笑了起來。

門外忽有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轉瞬即逝,清雲起身推開窗四處觀望了一番,並無什麼異動,便道:“大概是貓兒打架,也不早了該起來。”

剛梳洗罷,前堂的丫頭便傳話來:“姑爺又來了,老爺請小姐去前堂有話要說。”

清雲無奈地點點頭,吩咐了丫頭端來點心給蘭蝶,交待道:“我又得去上教育課了,也罷,我去把那番話說明了,我們也能早有機會離開,你在這等我。”

“去吧,我等你。”蘭蝶含笑站在門口,曾經她總是半含眼淚地站在柳府的大門對柳生說這句話,此時她知道這是她人生最後一次等待,會有一個女子擔負她今後的人生,不再有等待。

清雲心地隱隱有些擔心,總覺得事情不會有她想象的那麼順利,可又不知如何周全策劃,也只得走一步看一步了。

前堂的氣氛一如往昔般沉重,柳生正和田家老爺說什麼,看見清雲來了都彼此噤聲,清雲緩緩向二人行了禮,卻沒依照禮制坐在柳生下手處,而是直接坐在柳生的對座上。

田老爺和聲道:“雲兒雲來家歸省這些天柳生日日來接,算來也快一個月了,是該回家了,柳生如今也著手接管京城的店鋪,辛苦勞作,你幫不上忙倒也罷,如何勞累姑爺天天為你勞心勞力呢。”

清雲並不接話茬:“爹爹和柳生都在正好了,女兒有話要說。”

田老爺沉了臉色:“雲兒你是大家女兒,素日又是懂規矩的,如何直呼夫君其名,該打,該打。”

“岳父大人苛責了,叫著名字倒彼此親和,一家人何故如此生分。”柳生連忙辯解道,繼而轉向清雲:“清雲想說什麼但說無妨,一切都有岳父大人做主呢。”

清雲也不看柳生,只把蘭蝶那首從皇宮傳出的詩念給田老爺和柳生聽,再把自己的推測的聖意有滅富商之心也如此這般一說。

二人聽罷也不言語,既不說信,也不說不信,清雲心內忐忑,田老爺臉色似乎不大好,說道:“雲兒你自幼聰明過人,那依你之見該如何是好?”

事情比預想的要順利,清雲又鬆了口氣道:“依女兒愚見,爹爹和柳生是當變賣家產,只帶金銀細軟並家眷乘船離京離家業之地,暫避此險或能周全自身。”

田老爺似乎憋著一口氣,將這口氣盡付諸言語之內:“然後你就能和蘭蝶在荒野之地,趁夜深人靜調轉船頭,江南塞北四處遊玩白頭偕老了是不是。你這個逆女!”一個茶杯狠狠地砸在地上。

清雲聽聞和蘭蝶的私話被公然說出,也不禁面紅耳赤,隨即又明白了什麼,定是那早晨窸窸窣窣的聲音有蹊蹺。對柳生怒目而視,而柳生也不跟她對視,立馬跪在田老爺面前磕頭如搗蒜:“岳父大人息怒,清雲大抵是太年輕,誤解了后妃賢達之禮,小婿多嘴也是一時沒了主意才懇請岳父大人做主的,若岳父大人苛責了清雲倒是小婿的不是了。”

清雲恨恨地看了柳生一眼,也不求饒也不辯解,事已至此反而沒什麼好顧忌的了,田家老爺見她一副不思悔改的模樣被氣了個半死:“你從小就比常人懂事聰慧,從未曾有一星半點的差錯,而今一犯錯就來個驚天地泣鬼神是不是,如此有辱門風之事,我真該掐死你,就當是沒這個女兒。”

柳生則不停地勸說:“岳父大人息怒,清雲也不過是一時糊塗,誰人年輕時不犯錯呢,只要改過了我們就當什麼都沒發生,可別鬧得人盡皆知才是。”

田老爺冷靜下來,顫抖著聲音說:“你,今天就跟柳生回去,蘭蝶就此攆了出去,從此老死不相往來便也罷了,也虧得柳生如此寬容,你從此後在家相夫教子不得有二心。”

“那你連著我和蘭蝶一塊兒攆出去吧,豈不是眼不見心不煩了。”清雲冷笑道。

“逆女。”田老爺狠狠的一個巴掌就扇在清雲的臉上,臉頰頓時就紅腫起來,揚手欲再打,清雲也不躲閃,田老爺終究是不忍,高高揚起的手又無力地放下了。

就在這時,兩個家丁已押著蘭蝶蘭蝶來到前堂等候發落,清雲急了:“你們放肆,居然敢擅闖我的房間。”推開二人將蘭蝶護在懷裡。

田老爺見二人親密狀氣得夠嗆,原以儒商自居的他也失了氣度:“來人哪,把那個小賤人拿去填井了,真真兒個妖精樣的東西。”

“蝶兒,我陪你,你怕嗎?”清雲攬著蘭蝶發肩膀。

“我不怕,可是清雲你不必……”

不等蘭蝶把話說完,清雲便掩上了她的嘴:“不必說了,黃泉路上我送你一程。”清雲說的輕描淡寫,彷彿只是送外出踏青遊玩的妹妹。

“好,如果有來世,不管我變成了什麼,你都要來看看我,哪怕就一眼,哪怕我什麼都不知道。”蘭蝶把頭埋進清雲的懷裡。

聽著二人說著不知隨雲的情話,田老爺覺得火氣上湧。而家丁也不敢強拉清雲,一時僵持著沒有辦法。

“柳生把那死丫頭拉過來。”田老爺憤憤地說道,又吩咐家丁:“將那小賤人填井了。”

二位纖弱女子怎堪這狼虎之人的一番拉扯,清雲甩開柳生撲到田老爺面前:“爹,你不要逼女兒了,如果你殺了蘭蝶,女兒絕不獨活,你瞭解女兒的,說到做到。”

“好好好,果然是長大了,翅膀硬了,敢威脅爹了,你不怕死不要緊,那好,你這麼在乎她,那我也不殺她了。”田老爺被氣得半晌說不出話來,再說出來的話反而平和了:“那好,以後只要你敢見她一次我叫讓她掌嘴一百次。來人,掌嘴。”

家丁一得令便豪不留情的大掌扇在蘭蝶白淨的臉龐上,不多時嘴角便流出一縷鮮血,清雲看心痛如絞,不得不妥協:“爹,快住手,我答應你,不要再打了。”

田老爺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勝色,示意家丁停手,蘭蝶卻倔強地說道:“清雲,我不怕,你也不怕,我們誰都不妥協。”

“好。說的好。”田老爺冷笑道:“那麼繼續掌嘴,看是你嘴硬還是我巴掌硬。”

“爹,不要打了,我真的不見她了,再也不見了,你讓她走吧。”清雲聲嘶力竭地叫道,此刻不得不事從權宜,又哭求蘭蝶:“蝶兒來日方長不要做口舌之爭。”

“那就好,今兒你跟你夫君回家去,至於蘭蝶,跟柳生夫妻一場,跟你姐妹一場,縱然不是一家人了也不能看著她流落街頭,我跟你娘商量了,就留她在田家,金奴銀婢也同女兒一般養著,你就安心回家去吧。柳生,既然你娘傳信來了,也就早些回鄉吧,百善孝為先,以後若無事也別老往京城跑了,如今的家業也夠了,小夫妻過著聚少離多的日子終歸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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