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冬至

宜：脫下內褲抱團取暖。

忌：大口嚼羊肉之後y.i.n（）笑著講，姐兒們今晚來一發？

沈杭再見到我就像無尾熊一般纏上我身上，表情像一個在沙漠裡獨行了十多日的旅人看到綠洲，要求我給予親吻。這是我們分手之後的第一個吻，所以我把屋裡能遮的地方都遮住了，對她，能摸的地方都摸過了。

事後她問我什麼時候再見她，我微笑的摸著她的髮絲：“每個年節吧，每個年節按照地府相關規定，我都有權入一至親好友的夢。”

“為什麼不見別人？”她問我。

我想了一下：“也可，那我下次看看陸眉。”

這句話讓我一張平凡無情的臉上多了幾道新痕，遭到了老牛的徹底嘲笑。不過有位老師告訴我，做人不能做死耗子，就算最後必須得屈服，前面都要有被打擊或者被報復才有情趣。

反正這麼多年來來回回的折騰，我已經看出她的一些情緒在發酵，什麼事情準備要發生，我也等著什麼事情發生。

十二月二十四日聖誕節

宜：烤火雞

忌：搞火雞

沈杭開始對於這奈何橋輕車熟路，甚至在我發呆的時候還能和老牛細細聲的聊天。看來老牛對此很不得心應手。據說當年他老婆是個粗獷的娘們，當年洞房的時候，也是她單手把老牛扛進洞房的。

所以，老牛看到美女連腰都是軟的。

但沈杭和我獨處的時候就顯得很霸道，不僅要我徒手變出聖誕服，還得穿著取悅她，最後結束時還得變身成超級霹靂的聖誕老尼姑才能結束整套表演。

這場SHOW得到她的表揚，接受她的親吻。她抓著我，笑得很開心，也笑得很誇張，那前俯後仰的角度帶著把全多倫多醫院的笑氣都用完的底氣。

累。

我看著很累。

一月一日元旦節

宜：收紅包

忌：發紅包

魏徵為了競選下一屆閻羅王四處發傳單搞宣傳，和老牛的一次不期而遇讓魏總看上了老牛的才華，派私人秘書詢問老牛有沒去他宣傳辦公室的想法。

老牛的從政道路第一次出現了分叉口，他活生生血淋淋的表現出了處女男在職場問題上的糾結。

而我也並沒有好整以暇的閒著，沈杭終於質問我——到底我是她腦袋裡的幻覺還是真實的。

我對此表示無能為力，什麼是真，什麼是假，什麼是生，什麼是死。這本就是人在世上參不透的話題，她拿來地府問我，我能捧著朵非洲大雛菊沾花一笑說：“你參透了麼？”我只能講，要是她覺得我是假的，那我們就不必再見了。

“要是真的呢？”

“那就更無須了。”

“為什麼！”她抓著我，幸虧我是死人，要還活著，這一抓不又去了半條命。

我學著老牛的樣子，指著奈何橋的幾個大字給她看：“人！鬼！殊！途！”媽的不知道誰娘們兮兮的還在中間用PINK色打了幾個歎號，我怒視老牛。

這次她走的時候頻頻看我，而我則毫不留情的按下了“傳送鍵”

“幹嘛對人家一小姑娘這麼兇？”老牛都看不過眼，指著我後腦勺敲打。

我玩著保衛蘿蔔，只是懶懶的反駁：“啊呸，我還是小姑娘了，她一當媽的是什麼小姑娘。”

過年的時候是奈何橋最清淡的時候，每個還活在世上的人都苟延殘喘的命令自己至少把三十過完再落氣，三十過完還有初一，初一過完還有十五。

於是老牛和引魂童子結伴參加了天庭四日自助行。回來還給我帶了一本鑲了水鑽的《法華經》。“人家那裡的姐姐妹妹們人手一本呢。”引魂童子如是說。

二月十四日我在蕭索中渡過，對哭唧唧為情自殺的靈體也沒給好臉色。

三月八日，婦女節。

宜：喝茶

忌：潑茶

沈杭心平氣和的和我談“幻覺、幻聽、幻想以及神經分裂”的事兒。

我聽的頗為認真。

聽她說完接著問她：“看了心理醫生，吃藥了麼？”

她點頭。

我也跟著她點點頭：“如果我是你的心理醫生，會建議你毀掉這個你臆想的世界。比如看著這種奈何橋塌掉、比如讓我的臉龜裂掉、比如讓老牛莫名其妙的消失，這樣才能讓你走出心魔，重新擁抱社會，成為一個好女兒好妻子好母親。”

沈杭把茶潑在我臉上：“你為什麼不放過我？”

我點頭，表示：“好，我放過你，你說什麼就什麼。”

第二年的七月半。

我和引魂童子去了西方極樂世界和路西法談了孟婆湯和聖水配方如何融合的事情。我只是順便去多倫多晃了一圈。

沈杭住在那間我送給她的別墅裡，旁邊安慰的睡著她的女兒。而丈夫的外套和衣服似乎掛在另外一間房間的床上。

我在無風的夜裡指使窗簾把窗欞敲得極大聲，沈杭站起身直視著一片空氣，以及她看不見的漂浮在半空中的我問：“是你嗎，告訴我，是你。”

我發誓我是故意的。

第二個八月十五

還有一個月，我就必須簽訂所謂的正式合同了。老牛日日都在和我展望未來，比如奉承我的孟婆湯配料極佳，以後只要抱上玉帝大腿，在天庭吃香喝辣，隨叫隨有。

我勸他少拍我馬屁：“得了吧，你以為我真不曉得天庭是個什麼地方，連嫦娥那麼清高的人，都被憋得都能強（）奸豬八戒，肯定鎮守南天門的四大天王身上揹著的牌匾就寫著“寂寞空虛冷”五個大字。”

老牛終究還是忍不住：“既然你不能剷除七情六慾，何苦又想位列仙班呢？不能再次輪迴，只能守著這世回憶，怕是很辛苦的事情。”

我苦笑：“本就忘不了，也是捨不得忘了。我這紅塵一無所有的來去一趟，總得留些回憶給自己。”

所以老牛見到沈杭時，才會那般哀聲嘆氣。

我很不好意思的對沈杭笑笑：“最後一次，再陪我看最後一次月光。下個月我便是要畫押，成為地府正式工作人員。以後紅塵□，就算我想，也是規章制度不允許的。”

“那要是不籤呢？”她偏著頭看著我。

“要是不籤？”我身為一隻鬼，我艱難的做了一個鬼臉：“五年之內沒有簽約，臨時工們就要被強行灌入孟婆湯，進入輪迴程式,，或者進入不周之山流亡。你知道，我又怕窮又怕苦更捨不得忘記你，只能選一個比較好的選擇。”

她聽我講完，沒有說話。我只曉得那稠酒被我燙了又燙，暖了食道，心臟還是一片冰涼。

九月九

百事兼宜

接送完這一批靈體，我們就要換班。下一次我再出現，則是事業編制了。

老牛和引魂童子都在一旁等著我下了班一起為了最後一個死靈夜嗨皮嗨皮。

直到等著本日最後一個靈體。

她舉著碗，聞了一口，就把那孟婆湯倒了：“為何沒有士多啤梨口味？”她生氣的看著我，我無奈，指著老牛：“喂，我們這裡只有你有資格，快來處理。”然後在他耳邊耳語：“你知道，你還欠我個情。”

老牛面露猙獰，不想我在這地兒還能坑他一次，說話都含含糊糊不在節奏上：“這……個……這個……你……不愛喝……就甭喝……不喝……拉倒。”說完又怒看我，大喝：“我不管了。”

沈氏家譜

沈氏第十四代女，沈杭。自幼聰敏，多藝。婚後得女、抑鬱。戊戌年病、尋醫未果，急猝。

葬沈氏後園花圃旁。

作者有話要說：此溫柔的人渣終於把人搞死了。

結局。

如果讀者君喜歡悲劇，番外其實可以不看，如果讀者君喜歡HE，那就選擇番外相信。A、B選項都有，就請讀者君自信選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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