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而後眨了眨眼看著已經轉身走向門口的陸悠然,按下所有的不解,起身跟了出去。
這種還在研究著別人,別人又突然找上門來的感覺,有點一言難盡。蔣牧謠一邊走一邊想,難不成自己剛才看她表演時候的眼神太過熱烈,以至於被對方發現要照她出來問個清楚?
可是不應該啊。
“離下一場開始還有十分鐘的時間,我想大概找你說明一下情況。”陸悠然走到多媒體教室門口之外,轉身對上隨之而來的蔣牧謠的視線,微微笑道,“你不用擔心,也不用害怕。我只是覺得你比較合我心意。”
“我想你接下我的角色。你不用驚訝,也不必現在答覆我,只需要給我幾分鐘,聽我說完再做決定。”陸悠然開門見山道,轉頭遠遠看了教室裡的人群一眼,“或許你知道,又或者從來沒聽說過,我曾經跟宋啟迪交往過,後來分手了。”
“在分手之前,我的身體出現了問題。當我一個人從醫院裡出來到學校找他的時候,剛好看到謝林萱把一瓶她喝過的水遞給打完籃球暫作休息的宋啟迪,宋啟迪看也沒看就喝了,然後重新上場打剩下的比賽,而謝林萱則坐在長椅上,手裡捧著從籃球架下拿來的宋啟迪的外衣。那時我正從醫院出來,神經敏感,自然受不了他這樣,後來我回去家裡就跟他提了分手。
沒過多久,二中迎新大秀的報名活動就開始了。考慮到我的身體狀況,我原來確實沒打算再參演今年的大秀。後來聽說謝林萱想要報名參加大秀,我就填了報名表上去。只是後來不知道為什麼,學生會的報名名單上並沒有我的名字,也沒有我的報名表。不過當時我不知道,也就想,刷下來就刷下來,先把身體養好了再說。直到大秀試鏡的第一天晚上,宋啟迪給我發簡訊說,學生會的秘書處處長周曉曉想要我來參加今年的大秀,高部長那邊的試鏡者質量也良莠不齊。我這才反應過來,我當時交上去的報名表應該是被動了手腳。
用膝蓋想也知道是謝林萱扣下了我的報名表,但是我不在意。反正除了正規進來的方式,我也有直接挑戰主秀的實力。後來第二次角色大選的時候,我跑去高部長那邊說要挑戰<浮世韶華>劇本女主的角色,一是因為我的確喜歡那個角色,二是因為剛巧謝林萱看中的也是那個角色,我自然高興還來不及。
只是我沒想到,我的身體,在後來幾次的排練試戲的過程中,變得越來越差。有時候會突然喘不過氣來,有時候會突然的一陣暈眩,再或者就是身體哪個地方突然疼了一陣,總之都是我無法控制的情況。
我考慮了很久,覺得自己實在力不從心,又不想因為我一個人的力不從心毀了這個劇。所以,我想請你,接下我的這個角色。別人我不放心,也不瞭解。而你,至少在臺上的時候,我看到了你的天賦和努力。
有些人努力了一輩子,依然趕不上別人天賦的起點。這話聽起來雖然傷人,但卻是真實存在的。而你很幸運,是天賦極高的那類人。加上有自己的理解和對劇本人物的感悟,又肯花時間一遍遍不厭其煩地重複練習。見過這樣的你,我實在不知道還有誰能達到我心中的高度。
而且,我知道在這幾天的排練過程中,你一直有在看我,還有看<浮世韶華>的劇本。我不知道是我的哪一方面吸引了你的注意,但是我知道,你就是那個能代替我演繹出薛嬰這個角色的不二人選。”
“我……”蔣牧謠聽到陸悠然親口跟她說,知道她一直在看她,頓時就鬧了個大紅臉,“我只是覺得,你能把一個劇本里的人演成切實存在的生命個體,自然又不造作,很喜歡,所以一直盯著你看。”
陸悠然笑了笑,道:“感謝欣賞,所以,我的這個請求,你答應嗎?”
“我想……”
“啪、啪、啪。”一陣掌聲打斷了兩個人之間的談話,蔣牧謠看過去,見到從門後面出來的謝林萱,“大家快來看啊,有人明明吃不消擔當主秀的重任,偏偏就要去打擂。打下擂來拿到角色趕走原來的主秀才過了沒幾天,這就要別人來代替自己完成做不到的事情啦,還有沒有臉了,嗯?”
“怎麼回事?”“發生什麼事情了?”……
“簡單來說,就是陸悠然現在這個角色演不下去,在這裡求別人收拾她的爛攤子,僅此而已。”謝林萱視線從不斷聚攏過來的女生地方落在陸悠然身上,繼續道,“你以為迎新大秀是過家家,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你到底有沒有把學生會放在眼裡,還是說,學生會就是你最大的暗箱操作系統?我可是聽學生會的督導說了,原本大秀試鏡選角沒有破壞規矩的例子,要不是今年學生會主席出面,這裡怎麼可能還會有你陸悠然的位置。”
“不過你可真是厲害啊,踹了副主席,這轉眼就跟主席搭上了?”
蔣牧謠聽著,眉緊緊皺了起來,正要開口,卻聽周曉曉的聲音由遠及近地道:“是我同意的陸悠然進來直接挑戰,也是我批准的允她中途退出。怎麼,你覺得她沒有這個實力,還是你覺得,你的實力也有一天能讓我或者學會生的其他任何一個人直接保你當主秀?”
“我沒這個意思,只是看不慣有人在學生會面前還如此任性不知所謂,”謝林萱有些怕周曉曉,但又實在不甘心就此作罷,一扭頭將矛頭對準了另一邊的蔣牧謠,“據我所知,這人之前從未參加過什麼活動,更別提這種大型的活動。歐洲風是一種新風格產物,她這個‘新人’也許能適應。但像<浮世韶華>這樣的劇本,怕是駕馭不了吧?”
“之前<貝德維爾的守護>走秀的時候我也看了,在鏡頭之下,她仍還存在許多走位方面的基本問題。這樣的話,能肩負起兩部不同風格的劇嗎?”
“我們注重鏡頭感,的確為了最終角逐澤城市裡紅章中學的榮譽稱號,但我們更偏好現場的流暢感。迎新大秀不只是要與別的學校爭一個虛榮高低,更重要的,它還是屬於我們二中每年一度的狂歡盛宴。鏡頭與現場,我們都要。”陳天放的聲音貫穿整個寂靜的教室,“所以你謝林萱,不夠資格。”
“不管是曾經的陸悠然,還是現在的蔣牧謠,你都難以望其項背。收起你的自負,你的人脈與勢力在我這裡,行不通。”
陳天放從自動分開一條路的人堆裡將蔣牧謠牽回了教室,只留原地的一撥人和幾個不愛管閒事的工作人員面面相覷。
周曉曉太陽穴微跳,在心裡嘆了口氣,又朝把她的話全都說走了的陳天放投去一眼,隨後冷著臉對仍還圍堵在門口的一干人道:“從下星期開始,兩個風格的秀場正式分開排練,各自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