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他們道:“全力以赴,但考不好也不要覺得有什麼不妥的,我們家不是別人家,別人家興許因為你們失敗了會唉聲嘆氣打你們一頓飽的,我們家不會,我們家只會……”
“高高興興打我們一頓飽的!”小四郎眼睛一亮,接話道。
站他旁邊的三郎忍無可忍,敲了他頭一記,“你傻不傻啊?”
“三郎,莫打,我今日還要考試。”四郎摸著被打的腦袋苦著臉。
四郎到現在還是這般跳脫不成性,宋大郎無奈搖頭,二郎卻是笑了,宋小五瞥了那沒心沒肺的小四郎一眼,接道:“回頭再想辦法讓你們再考一次,你們有的是機會,不要怕,也不要怕家裡沒銀子供不上,回頭把爹送出去多掙點就是。”
宋韌在一邊哭笑不得揉著額頭,跟他的先生道:“難不成我才是我家中那個長工?”
秦公撫須笑個不停。
宋張氏在旁也是忍著笑,不想拆自家小娘子的臺。
一家人臉帶著笑輕鬆地出了門,二郎和莫叔莫嬸走在最後面,還回頭看自個兒的小妹妹,宋小五上前走了一步,拉了他的手一下,仰頭與他道:“二郎哥,你是塊盾,別人擊不破你,別讓自己把自己擊破了。”
二郎蹲下身,摸了下她的小臉,他沉默了片刻,道:“二郎哥知道了。”
宋小五拍拍他的頭,“前去,莫要多想,無論成功與否,我們的家就在這裡。。”
心重不是壞事,但過了就是負擔,大郎已然無法改變,他心裡過不了他是宋家長子擔負著振興一家門楣的重壓的那個檻,但二郎性情與大郎不同,只是境況逼得二郎跟大郎走了同樣的一條路,但他還是有得改。
宋家需要變得更好,以此減輕這些蘿蔔條們對自己的壓力,讓他們更能清晰自己的定位……
宋小五對他們有的是耐心,她對他們的愛意足以支撐他們去失敗和犯錯,等待他們的成長。
“誒,知道了。”二郎摸了摸小娘子今天扎的啾啾,應了一聲起了身。
不遠處,看著他們說話的四郎羨慕地道:“我也想被妹妹拍頭。”
所以他說完,就衝了過去,蹲到了妹妹面前。
宋小五差點翻白眼。
真是誤會大了,她還以為熊孩子都長大了,結果還是想得太美。
她只好拍了拍他的頭,見前面兩個哥哥一個正著神色嚴肅端正,一個一臉嘲笑看著兄弟們,她朝他們招了招手,等他們過來,一個人摸了下頭,道:“好好幹,幹翻他們。”
大郎三郎聽了一怔,緊接著笑了起來,朝她點頭不已。
不知為何,他們被妹妹這一說,說得血都熱起來了。
等著看小娘子關門的莫叔莫嬸聽到這話也是傻愣了一下,也跟著笑了起來,等兒郎們走了,他們又等著小娘子把門關緊了,推了好幾下,這才一步三回頭擔心地跟著主家往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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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纏人的一家人,空蕩蕩的家裡只她一個人,宋小五把她的家在目視能看到的地方都看了一遍,然後深吸了口氣。
自由寧靜的氣息,莫過於此。
人有時候還是很需要一個人,只有自己一個人靜一靜的,這個時候,連尋常的空氣都會變得分外甜美。
宋小五靜站了一會就忙碌了起來,她把廚房裡瑣碎事收拾了一遍,又拖著掃把慢騰騰地把家中打掃了一遍,她不是喜歡做這些家務事的人,但在只有一個人的時候,她喜歡慢慢做點事情享受著只有一個人在的自在。
所以等她這美得沒邊兒的時候,看到打著地上出現的雙腳,她不由閉上了眼。
自由,沒了。
她深吸了口氣,才抬頭。
小德王見她抬頭了,清了清喉嚨,壓著雀躍歡喜跟她假正經地道:“小辮子,我來看你了。”
他怕小辮子當他沒把她的話聽進耳裡,忙道:“我知道你家裡人都出去了,還等了好一陣我才跳過來的。”
“閉嘴。”宋小五的教養讓她沒法像個易怒之人把掃把扔這小鬼一臉,但她現在確實挺想把這小鬼揍得趴地喊娘。
“啊?”正想給她獻寶的小德王愣了。
跟在他身後不遠處的楊標因此朝後揮了揮手,叫後面抬著箱子的侍衛趕緊滾。
“現在開始,給我閉嘴,”宋小五朝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個森冷的假笑,“我說你能說話的時候再說,要不然,我把你的舌頭拔了!”
德王“啊”字出口到一半,握住了自己的嘴,他扭頭無措地朝楊標看去。
楊標,怎麼辦啊?
楊公公一碰到他的視線就低下了頭,彎著腰恭敬地往後退。
他家這位小主公,確實該被人狠狠收拾下了。
楊公公這低著頭,但速度飛快地走了,德王不敢置信他的老奴就這樣扔下他不管跑了,他掉過頭,眼帶控訴就朝小辮子看去。
小辮子你看看,楊標沒規矩!
小辮子冷冷地看著他,小德王被她看得背後發涼,慫得低下了頭,心裡到底是記住了她的話,連“哦”都不敢“哦”一聲,但他不敢出聲,也不敢看她,可還是極小心走到了她邊上,悄咪咪地彎腰把她掉在地上的大掃把扶了起來,扭過頭把掃把往她推。
給你,我不煩你了。
宋小五看著他扭著頭支著手的樣子,冷冷地翹了下嘴,接過了掃把。
這小子,不識趣的時候不識趣到了極點,可你要是想轟他走,他就是那最煩人也扒不掉的牛皮糖,踹都踹不走。
這踩線的功夫,也不知道是誰教的,當真是好厲害!
宋小五穩了穩,又掃了一陣地,才把這小鬼激出來的心浮氣躁掃沒了。
地掃完,她又去澆地。
水是早先家裡就已經打好了的,每塊地邊都有兩個裝滿了水的木桶,宋小五澆完一桶,那站在一邊一聲都不敢吭,只敢拿黑溜溜的眼睛偷瞄她的小鬼在瞄了空桶子幾眼後,呲溜一下,就跑了,過了一會兒,他就提了一桶水過來,等宋小五往他身上瞧,他就一臉激動地看著她,胸脯都往前挺了好幾度。
宋小五扭過頭,眼睛完全不受控制地自行翻了個白眼。
這熊孩子,到底是誰教出來!
等宋小五把地澆完了,空桶子就被小鬼都打滿了水。
小鬼哪是個會打水的,這水打的鞋子溼了,背上的薄衫也被浸出了一背的汗,他來回奔得太急,頭上滿頭的汗,他這大汗淋漓得讓宋小五胸口堵了口氣,又煩躁了起來。
說實話,她寧肯這熊孩子更熊一點,而不是像現在這般模樣。
一個人急切於討好另一個人,這說明了他對這個人的渴求,同時,也坦明瞭背後的空虛到底又多大。
宋小五想起了前世自己因空虛抓住一個人的那段時間,這一世再回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