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的人有反應,還是對當日駕車的小哥有反應。更分不清當日車廂內究竟有幾人。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那些人都在唐府內。
換上府內的著裝,將星羅盤貼身放好,不待她細細考慮下一步驟,便被方嬤嬤叫了出去。
院子主屋後有一小汪半露天的溫泉池,此刻唐家少爺唐玄清就在裡面。巧的是人手不夠,於是君歌被方嬤嬤推著頂上。
守在唐府外的那五日,她不是什麼也沒做,對府內的人物關係還是做了簡單瞭解的。然後發現人物關係也挺簡單,唐家是郡陽城的絲綢大戶,唐玄清是唐家獨子,唐老爺長情除夫人蕭如姒外再無妾室。而這段時間老爺唐毅在外經商不在府內。
那麼當日車廂內坐著大公子的可能性極高,因此君歌對這份差事很樂意,不如說她求之不得~
半露天的凝露軒外守著兩名護衛,內裡不時傳來嘩啦水聲,君歌盛著沐巾逐步靠近,隔著恰當的距離停了腳步,不知是否為錯覺,襟口處微微顫了一下,君歌按耐著激動的心情,感受著空氣間的溫度逐步升高,抬眸望去,柔白紗幔輕擺,水汽氤氳間隱約可見行障後的溫泉池內有個身影正背對著自己。
唐玄清並未回頭,卻也察覺到有人進來了,他微睜了睜眼再又闔上,大約過了一刻鐘的時間溫泉池內傳來輕響,是微冷的嗓音,“將沐巾盛上來。”
少年眉目清朗儀表不凡,面上卻隱有孱弱之態,好看的眉眼在望見她的一瞬微微蹙起,但很快便舒展開來。
君歌聞言忙快步上前,半提著裙據跽坐於溫泉池畔,將盛案置於身前。此刻兩人間的距離隔著不過三寸許,君歌明顯感受到原本似有似無的輕顫開始一發不可收拾起來,懷中的星羅盤簡直像是要自襟口處抖落出來一般,這代表了什麼已經再明白不過了。
唐玄清抬手向沐巾探來,下一瞬卻被一雙爪子牢牢握住。
君歌大喜過望,執手相望,“大少爺,你缺娘子嗎?”
唐玄清聞言雙眼微微眯起,看似孱弱的模樣力道卻是不小,輕輕一曳間君歌重心一失向他跌來,“小丫頭,你缺心眼麼?”
作者有話要說: (/ω\)是個小中篇。
走過路過不要錯過,推薦一下接檔文《挾之以令卿[重生]》文名暫定。
一句話簡介:她有一個大秘密。
前世寧小昭與易子川做了十八年兄弟,想著等他求學歸來她正好恢復女子身份與他談個戀愛,但等他求學歸來等到的是他攜美歸來……
重來一世,她要做毀人姻緣成全自己的惡事,將他身旁萌芽中的桃花骨朵通通掐掉。
可有人偏要橫插一腳,抓住她的小辮子將她耍得團團轉。
沈冽回眸一眼,皮笑肉不笑:“那邊那個娘們唧唧的小白臉,你,過來一下。”
竹馬VS天降
☆、一味香丸
未待君歌反應過來,已被唐玄清招呼進來的兩名護衛左右架著拖了出去。
片刻後唐玄清已穿戴整齊,只一頭長髮尤沾著水汽,溼漉漉地披散在腦後,他信步而前俯首捏住君歌的下巴,輕輕一抬,頓了頓蹙眉道:“哪兒來的丫頭。”
兩人四目相對,君歌一時忘了掙扎,他偏涼的眸光令她有些不安,不自覺便錯開了眼,也發覺方才脫口而出的話,在對方看來大概太過大膽了些。中原人一向婉約含蓄,何況乎未出閣的姑娘家。
方嬤嬤聞訊趕來,看到這個場面有些傻眼連忙上前打圓場,剛要解釋便被唐玄清涼涼一眼定在原處,只聽他冷聲開口:“我問的是她。”
被點名的君歌眨巴眨巴眼,斟酌著別再語出驚人,“大少爺的護衛。”
唐玄清聞言頷首,忽然挑了唇角輕笑問:“你方才那話是什麼意思。”
他一時一變的態度,讓君歌有些轉不過彎來,但他忽然溫和的態度讓她多少安下心來,那笑像是鼓勵,引得她鬼使神差地脫口又道:“我想與大少爺成親。”
誰料前一刻還算溫和的微笑下一刻轉為冷笑,“一個不明來歷的野丫頭也妄想做唐府少夫人?”唐玄清說罷稍側了側頭,“什麼時候起,唐家的後院這樣好進了?”
君歌被他的一頓奚落弄得有些莫名其妙,大概從來沒見過這樣陰晴不定的人吧,誘她說話,卻又諷她痴心妄想,愣愣著想要反駁,他卻已甩了袖子走人。
反倒是一旁的方嬤嬤臉色看著極為難堪。
那日後原本被安頓在唐玄清內院的她被莫名轟到了外院,護衛的身份不被承認,她似乎成了唐府一個普通的小丫鬟。而唐玄清又出了趟遠門,連著五日不著家。雖是千辛萬苦找到的人,但這麼大個宅院就在這裡,丟不了。君歌也不急在一時,笤帚抹布安安分分守著丫鬟的本分。
正在唐玄清屋子裡撒掃的丫鬟桃紅,捂著肚子推門出來,遠遠瞧見拎著花灑的君歌飄過。好似見到救星一溜煙小跑上前,不由分說將抹布往她懷裡一塞,央她幫個忙。
不待君歌迴應,粉腮苦臉的小丫鬟又是一溜煙小跑直往茅房奔去。
君歌放下花灑,乖乖垮入房門,屋內擺設極簡,有一股好聞的清香,案頭堆著三卷冊子,硯屏繪著山水,壁龕內的大耳瓶空空如也……
君歌擰了抹布擦桌,神思不由恍惚,尤記得唐玄清出門那日,視若無物地從她身旁走過,一個眼神也懶得給她,但那份忽略顯得有些刻意,自己似乎給他留下了壞印象。這可不行,他們是必定要成為夫妻的,雖說如今看來其路慢慢,但好的印象是絕對必要的。
君歌想著手下動作越發輕柔,注意力越發專注。仔細著案下樑上不留下一粒塵埃。
當手上的抹布擦遍屋內每一個角落後,君歌的視線落向了書架頭掛著的繡有雙鯉紋樣的香囊上。
香包上的繡線已有些脫色,仔細一看紅錦鯉尾處竟然有一寸長的裂口。不知是自那兒勾破的,這樣不小心。
君歌深覺這是一個表現的好機會,為了成為賢妻良母,被逼著苦學了一個月的女紅,今日果然派上了用場!
香囊的錦面為牙色,可同色的繡線如何也找尋不到,於是取了錦囊比了又比,因為開口在魚尾之下,於是取了茶白混以赤色,打算來個錦鯉甩尾將裂口完美地掩飾過去。
收尾結束後,君歌將香囊舉在眼前再三打量。自覺鬼斧神工,相當滿意。再折了幾支美人蕉插入大耳瓶中裝飾,只覺神來之筆,若是叫大少爺發現了,說不定之前的小小成見,也會相互抵消。
一整日的心情因為這點小事兒而雀躍不已,君歌託著兩腮望著粼粼波光中月兒的虛影輕輕盪漾,回想一路艱苦沒白費,雖說不知幾時才能將人拐回山去,但這小小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