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她們自然不敢跟小姐爭鋒。然而我是跟著小姐長大的,眼睜睜看著我慢慢地走向了她夫君的床榻,任何女人都不會受得了。
小姐本又是那樣高傲的性子。
我點點頭,“自從那次在雪地裡救了王爺後,小姐就一直很喜歡殿下。現在小姐和殿下成親還沒過一個月就納我為妾,傳出去名聲不好,小姐也……顏面無光。”我頓了頓說:“小銀一直不敢做非分之想,能夠待在殿下和小姐身邊就滿足了。”
殿下看了看我:“你真的這樣想?”
我盯著他胸前龍飛鳳舞的繡紋道:“其實小銀並不想做殿下的侍妾,那樣殿下會發現小銀只是一個非常普通的女人,小銀只願意陪在殿下身邊照顧殿下。”
欲迎還拒,這是策略。
躺了四天後,我病差不多已經好了。殿下把我從廚房調到書房,待在他身邊。而這幾日殿下一直都待在書房,沒有去小姐房裡。
他們對我的態度驀然好了許多。
這日小姐端著一碗燕窩湯到殿下的書房中來,道:“殿下,天涼了,喝點東西暖暖身子吧。”
小姐的聲音無論怎樣聽起來都是柔情似水,笑容更是溫柔明媚,這是她得天獨厚的東西,任何男人看了都會軟下三分。
但是殿下是唯一一個我看過沒有被小姐的姿色傾倒的人。
我從小麗的托盤上接過,遞給殿下。
殿下突然掃了一眼我的手。
小姐立著不動,直到殿下抬起頭來才說:“殿下,還是回房去處理政事吧,這書房太冷。”
殿下淡淡道:“不用了。”
“殿下……”
“退下吧。”
其實最近殿下並不是冷落小姐,只是因為最近真的事忙,紛至沓來的奏章和大小官員的求見讓他無暇分`身。我大致可以猜到,宮內出事了,很快這江山就要易主。
小姐在府裡一向是任性直爽的性子,老爺少爺把她寵得幾乎不知人間疾苦,何時這樣低三下四求過人?但嫁作人婦,夫比天還要高出一頭。
小姐還是咬唇退下了。
“小銀你的手凍傷了,明日去李大夫那裡讓他給你敷點藥。”殿下沒有厚厚的奏章中抬起頭來,只是想到就說。
然而剛走到門口的小姐卻驀然定住人,回頭看了我一眼。
我眼觀鼻,鼻觀心。
殿下這幾日又待在宮中。
我忙著給殿下整理書房,突然小麗帶著一幫家僕進來,叉腰道:“來呀,把這個賤人趕出去!”
我轉身:“你們想幹什麼?”
“想幹什麼?哼,你這個賤貨居然妄想勾引九皇子,也不看看你是什麼德行?!現在我就奉夫人之命把你逐出府去,你還想當妾,做夢去吧你。”
幾個家丁硬拖著我出去,剛到門口,我的包袱,便向我砸來。
東西零零碎碎地落了一地。
有一個東西也落下來了,那時寶兒帶在身上的一顆佛珠。我從他的屍體上拿下來,一直放在身邊。我剛想去撿,小麗突然走過幾步,踩住了。
我轉頭看她。
“看什麼看,快點把東西撿好,滾出去!”她並沒有意識到自己踩住了一個東西。這個東西會在此時讓我想要她的命。
周圍聚集了一大幫府裡的家丁和丫鬟,她的嘴臉驕傲,彷彿自己凌駕於他們之上。
“看到沒有,這就是得罪夫人的下場!”
人越多越好,我要讓大家看清楚我是如何被驅逐出府的。
我把所有的東西慢慢地撿起來,直至小麗的腳邊,“把腳抬起來。”
☆、第 10 章
“幹什麼?”她移過腳。
我從地上那佛珠撿起來,上面有個“寶”子,卻有些發裂。
我目無表情地看了她一眼,跟隨他們走出去。
欺上瞞下的伎倆我見多了。
殿下回來後,小姐必然會說她毫不知情,小麗又肯定會說是我自己走的。這周邊圍觀也不會有人敢說。高宅大院裡常常打死人,某些人莫名就沒有了,誰也不會計較。
我剛走出王府的後門,門就哐噹一聲從裡面栓上了。
只能說小姐還不夠心狠,她應該在我還沒有任何勢力的時候就把我打死。
我蜷在門邊等九皇子回來。
一天,兩天。
和城又下起了雪。
我不吃不喝。
廚房的張嫂給我送了點水和吃的來,又拿了二兩銀子給我:“小銀,你走吧。你得罪了皇妃在這府裡也待不下去了,回去自己謀個好安生,啊。”
我朝她表示謝意,吃了點東西維持體力,卻仍蜷在門口邊。
對我好的我不會忘記,傷害我的我也一個都不會放過。
幾個家丁出來,把我抬起來扔到了街邊上。
我自己走回去,蜷在後門。
有一次他們把我敲暈了,扔到了城外的破廟裡。
我還是一個人走回去,走不了就爬。
等了整整十天,終於見到九皇子回來。
他騎在馬上,見我忙跳了下來。
我抱著包袱縮在角落裡,嘴唇已經完全乾裂,衣服也已經結成了冰,髮絲紊亂,頭上還有菜葉,他們經常把廚房裡的髒水潑在我身上。
九皇子扶住我:“你怎麼了?”
我抬起眼,連睫毛上都似乎凝了雪,我發現自己哭了,淚流了下來。
原來我還會哭。
我堅持這麼久,就是知道有這麼一個人會來救我。
我想說話,喉頭卻是一片乾枯,空蕩蕩的,像個寒冷的洞口,風都呼啦啦灌得進去。我嘴唇動著,卻發出的是沙啞得如磨砂的聲音。
九皇子目光湧動,突然緊緊地抱住我:“別怕,小銀,沒事了……”
我躺在床上睡了三天才醒。
九皇子就在我的床前。
“殿下……”我喊他,說話時喉嚨有些痛。
他摸了摸我的額頭,蹙眉問:“身上還難受嗎?”
我搖了搖頭。
他像是舒了一口氣。
我艱難地笑了笑。
他握住了我放在被外的手:“是我沒有保護好你。”
我沉默。
“放心,我不會再讓人欺負你了。”
我看著九皇子,身脆弱的時候心通常也是脆弱的。
他側臉朝旁邊的管事道:“過幾日就擺酒,本王納小銀為妾。”
這已是他對我的厚待了。納妾本不需擺酒,只要把我這個人扒光送到他床上去就行,但是他這樣鄭重其事,其實是想在府裡樹立我的地位。
我握住他的手微微用力,他也反握住我。
半個月後我的身子也差不多了。
所謂擺酒自然不是宴請達官貴人那麼鄭重,只是讓府裡的下人好吃好喝一頓。
我不能坐花轎,也不能穿正紅色。
我穿著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