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陰沉著，冷冷地泛著寒意。

“先生，要下雨了。”我看了看天，側身小聲提醒到。

今年清明來墓地的人沒有去年多，其實每年回來祭拜的人都在減少。他們死了太久，形式上的懷念也被時間磨掉了。

站在墓碑前的人一動不動，像沒聽到我在對他說話。他俯下身，指尖剛觸碰到那張黑白照片，又緊攥著收了回來。

他將貢臺上的花拿起來，說：“這個人啊，到底算是什麼？”說完將花放到旁邊的墓前，就笑了起來，低低的，壓抑的笑聲。當初總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表面上說都一樣，其實你看得起誰？

嗒，嗒，嗒，雨一滴一滴細密的落了下來。

“公司把我調到你那個位置，你死前就該料到，你並不適合那裡。”他語氣冷淡：“我早說過，不要跟我爭。這個公司，遲早都會是我的。”

雨很大，我似乎聽不清他在說什麼，“先生這麼大的雨，快走吧。“

空中悶悶地響起一聲雷。他站著低著頭，也不說話，雨水順著一縷一縷的頭髮滴下來，就像一尊沉默的石像。

墓碑上黑白照片裡面的人微抿著唇角笑著，彷佛隨時會用硬質的聲音說些什麼。

他毫無預兆的笑了起來，卻不肯笑出聲，”誰他媽想和你做朋友！“這似乎是一句很有趣的話，他紅著眼幾乎笑出眼淚。

漸漸地，笑聲越來越小。雨下的更大了，雨水順著他的眉眼流下，他的臉色也逐漸恢復如前。他淡淡的說：”以後，我不會來看你了。葉城“”嗯。“我愣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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