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初秋的夜晚已經泯滅了夏季的燥熱，開著窗熬夜久了，脊背就泛出絲絲的涼意。莫桑將筆夾在食指與中指間，拇指習慣性地揉著突起的關節。煙氣卷著嘴邊幾乎要燃盡的香菸慢慢上升，偶爾被窗外的輕風鼓動，偏離了方向。微皺的眉頭帶動著凌厲的劍眉向鼻樑逼近一些，思緒又卡在一個地方動不了，像是練習了很多遍的一個動作，時間久了就基本不會進步了。他想抬頭看看牆上的表，剛抬到一半，脖子就僵住了。清晰地痛楚帶動著整個肩肘，莫桑的眉頭皺得更加深。

以他二十九歲的年齡來說，應該是剛剛正值青春。但是作為畢業整整十年還沒有任何出名作品的自己來說，前方的路甚至還不如當年風光畢業時候更好走。曾經的莫桑憑藉左跳級右跳級的升學習慣，不到二十歲就從北大的文學系畢業。在這樣的社會背景下，他也曾經一度被追捧為神童。為了避免傷仲永的悲哀出現在自己身上，莫桑從不過分炫耀或是趨附於自己的經歷。

他眯著眼，輕輕靠在椅背上，避免再抽痛有些勞損的肩周。掐下菸頭，按滅，長出一口氣。雜誌社的主編恨鐵不成鋼，埋怨他寫不出大眾願意讀的文學作品，又礙著莫桑父親的面子和他難得的文學素養實在不好過分下放他，最後安排他做了個的校對編輯。莫桑也不計較，倒也樂得輕鬆。

尖銳的電話聲音響起，莫桑一激靈將筆摔了出去。他伸手揉揉頭，該死的電話，明天一定要記得換掉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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