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二天，我們去了大東海。大東海的海水比三亞灣的要藍的多。只是不太乾淨。前面有一部份被圈起來，可以用來衝浪或者游泳。

我們沒帶泳衣，在景區附近租借了兩件泳衣。外加一個大大的游泳圈。因為我不會游泳。我和他到了一片人比較少的地方。一眼望去，總覺得我們有些突兀。兩個大男生在海里親密的游泳。不是父子，也不是朋友。是情人。在這片大海顯得格外多餘。

周圍的基本都是情侶，男女男女湊成一對一對的。誰也不知道他們感情是有多真摯。他們看上去都笑的很幸福。可是笑容從來不是衡量幸福的標尺。幸不幸福，他們冷暖自知。

說實話我對游泳，一點興趣都沒有。但是我不想掃了他的興致。

我被顧南死死的拉著，靠在警戒線邊上。浪不停地打在我們身上。抓著我的手的手漸漸的變鬆了。一股巨大的恐懼在心頭蔓延，我慌張的看著四周。剛才毒辣辣的太陽此刻已被烏雲覆蓋。整個海面都是黑壓壓的，大海要被吞噬了。曾嬉戲的人不知何時都退到了岸邊。整片海域好像只剩我和他了。

單手抓住的游泳圈開始脫離我的掌控。浪潮變的更加洶湧，隨時準勢待發。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已經被衝出警戒線外。

他焦急的叫喊聲蓋住了浪潮聲穿透我的耳膜。我看見他越過警戒線朝我奮力的游來。我想大聲嘶吼讓他別過來，可是我沒辦法。水淹沒的了我的頭顱。水鑽進了我的耳鼻。氧氣瞬間就被奪走了。好難受。

我的大腦不停的閃過畫面，都是關於顧南的。沒有父母，沒有其他。只有他。他的笑，他說話的樣子，他的眉眼，他的樣子，他高潮的時候，所有的一切都被他佔據了。我深深的後悔，我有那麼多心裡話沒對他說。說喜歡他，說愛他，說要在他身邊幼稚一輩子。我後悔死了。

我被拉入了死亡的深淵，我知道一進去就再也出不來了。快墜落到底層的時候，有一雙溫暖有力的手救了我。我意識到熱流從眼角滑落，燃燒了冰冷的海水。

醒來的時候，發現躺在旅館裡。我想張嘴說話，卻發現只能發出沙啞的啊啊聲。床邊的顧南‘歘’的抬起了頭。雙眼佈滿了血絲。

他的手用力的摩擦我的臉頰許久，皮都快摩掉了一層。他起身倒了杯水給我。他的手一直在發抖，我握住了他的手。

顧南嚎啕大哭。撲在我身上。

“晨宇······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怕，我怕你再也醒不過來了。要是你死了，我也不活了。”他帶著哭腔振振有詞。

我知道言語太貧乏，無味。只能撫摸著他的頭慢慢安撫他的情緒。沉思了一會兒，還是把心裡話都說了出來。

“顧南，我喜歡你。我愛你。”有些話還是要說，你不說。對方未必懂。快死的時候，我就明白了。清清楚楚的明白了。

“所以，我要好好跟你過日子。我不會死。”

他不停的點頭。深深的凝望我。我的靈魂都被他看穿了。

“你活著就好。”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帶著心有餘悸。我不滿。反問，為什麼不是在一起。這個問題我問的奇怪了，因為我們現在本來就在一起。後面我意識到，可也沒有糾正。

顧南認真的想了想，表情嚴肅的回答：“你活著，這個世界上就哪裡都是你。空氣裡是你，陽光裡是你，花花草草都是你。我不能用任何人事束縛你，就連我自己都不行。我比這個世界上任何一個人都希望你幸福。雖然這個幸福沒有我的參與會很遺憾。可是，你幸福。這才是最重要的。這比我重要多得的多。”

我眼淚婆娑的笑了笑：“這個世界上啊，除了你。誰都不會帶給我幸福了。”

我自己都不行，顧南。

只有你可以。

所以啊，顧南。你只能愛我。因為你愛我，我才會幸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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