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破曉柳二就出了屋子,帶上一身裝備去狩獵了,路上不忘採些野菜、野果,一路走一路吃,在經常打獵的那片林子裡四處檢查著獸夾松沒松,是否需要重設,又在空地上設了幾個又深又大的陷阱,好獵些體積大的動物。日頭開始變暖時柳二已撿了半框野果野菜,還裝了兩隻山雞一隻野兔,活兒都幹完了,柳二伸了伸懶腰,想西想還是先到了離老頭兒家。
離老頭兒蹲在院前那一小株芍藥前面自顧自叨叨唸念。
柳二早習慣了他對著花瘋瘋癲癲的瞎磨嘰,自己把野菜倒出大半和野果洗了洗,想了想,又殺了只野兔,在老頭兒家把野菜炒了,又把野兔燉了一半。菜香味飄出來,立即把發瘋的離老頭兒引了進來。
“小畜生,給老子做什麼好吃的呢?”
柳二不理他,把菜和肉盛到碗裡,擺上筷子,離老頭兒來不及抹掉嘴邊的口水,抄起一隻兔子腿就開啃。
柳二看他吃得香,自己背了東西,拎著兩隻野雞,半隻兔子,還有兔子肚子裡的腸腸肚肚又往後山走,一路上把框裡裝滿了野果野菜揹回了後山,到了家裡已經黃昏時分了。
剛進門,柳二就看到自己的娘眼放綠光惡狠狠盯著手中的野雞和兔子,嘴裡咋著口水,不捨的把口水嚥了又咽。
柳二提了半隻兔子和野雞,翻出了一個籠子,把野雞放到籠子裡後才開始處理那半隻兔子。等兔肉依然肫在鍋中才又洗了個果子,遞給自己的娘。
柳大娘看了眼眼前的野果,翻了個白眼兒,哼了一聲,自己又在炕頭上閉著眼哼哼唧唧,不時才能聽見她偷偷嚥著口水。
柳二見自己的娘這是在等著大餐,索性拿起果子自己啃起來。
酸酸甜甜吃著不錯。
“嗚~”
虎崽又再看他,柳二想起來自己拿回來的那些兔子內臟,趕緊拿過來放到虎崽嘴邊,這下這小東西終於可以開葷了,“吃了多長些肉,到時候讓大爺好賣些錢!”
“嗚~”
柳二笑著笑著就不笑了。
這虎崽連聞都不聞這內臟,別過腦袋,耍性子似的頭歪在一邊,自己瞎呼呼著。
“你不吃?”
虎崽不理他。
“你個呆子,這是肉啊!”
虎崽依舊不理他。
“那這個你吃不吃?”
柳二把手裡吃剩下的野果放到虎崽嘴邊,虎崽扭過頭,嗅了嗅,又添了一口,然後一口叼住,美滋滋啃起來。
“真是奇了!”
“嗚~”
虎崽吃完又看柳二。柳二把野果又給虎崽幾個,虎崽吃了,又把那內臟遞給它,虎崽還是別過了腦袋。反覆試了幾次,柳二徹底相信,他獵了一隻只吃素的幼虎!
怪哉!怪哉!
自己難不成逮了一隻要成精的虎崽?
這一念頭不免嚇了柳二一哆嗦。
“餓~哼哼~~”
聽到老孃又喊餓,這才急忙掀了鍋蓋,兔肉已經熟透了,盛了一碗遞給老太太,自己又開始用剩下的兔肉頓野菜。
娘倆吃了一大鍋,兩個人都是的肚脹溜圓。
吃飽喝足,柳二才單獨燉了一鍋純素的野菜給虎崽吃,虎崽酒足飯飽舔舔嘴,趴在地上又睡著了。柳二見一人一虎開始比著打呼嚕,自己收拾了碗筷,撿了些柴火,開始燒炕。點上火,屋子裡頓時暖和了許多,虎崽往火旁蹭了蹭。柳二又把幼虎的嘴綁上,等虎崽醒過來,嘴已經被綁好了。
嗚嗚幾聲,柳二已經把虎崽傷口揭開,拿清水了洗,虎崽原本還掙脫了幾下,後來就不動了,嗚嗚了幾聲扭過頭不看柳二,繼續做自己的春秋大夢。
柳二嚼了幾口自己山上採的藥草,細心敷在虎崽傷口,又輕輕包紮好,再抬眼,虎崽早就沒心沒肺的鼾聲正濃。小心翼翼的揭開綁住虎崽大嘴的布條,虎崽扒了扒耳朵,繼續呼嚕開來。
柳二也躺下,打著賣掉虎崽的盤算。
村子裡肯定沒有錢人去買這老虎,再走遠些呢?去八里遠鎮上賣?那裡除了有收獸皮的應該還有收活物的吧,應該去看看,但是那裡太遠,自己往返怎麼也得一天半夜。若做丫丫她爹的馬車?那糟老頭子肯定會黑自己一大筆路費。早就窮的連響都響不起來,還拿什麼給路費?算了,還是過上幾日,多獵些獵物買些錢兩再說。
打定主意,柳二這幾日日常勤奮,五六日下來竟獵了不少東西回來。不過最近柳二總覺得怪怪的,總覺得有人在盯著自己,可每次都是看到空空如也的林子,哪來的人影?莫不是夜路走多了遇到了不乾不淨的東西?柳二收拾好一干獵物,單薄的小身板扛了一個大框,框裡全部成了幾日打來的獵物,一股腦的全部背下山去賣。
這幾日運氣不錯,獵物買的錢也多了些。買了些米麵,剛要回去,又想到最近的不安,急急走了幾步,去了村子裡的廟裡,燒了柱香,嘴裡碎碎唸了什麼。其實廟是真廟,就是破舊了些,幾個月也看不到有人來祭拜,不過破廟也是廟,拜拜總不會錯。
突然覺得身後有人,一轉頭髮現離自己兩人近的地方站了個人,一身黑衣,一個斗笠,臉蒙了黑紗?!這不是那晚的黑衣人嘛?
那黑衣人向柳二略點了下頭,轉身便走了。
柳二愣愣看著已經見不到影子的廟門口,最後唸了句,“神經!”
轉而又誠心誠意拜著廟,最後走的時候還求了一個符,花了三個銅子。
“這剛才離開的不是山上打獵的嘛,來這裡難道是來求姻緣籤的?”
一身補丁的道童衝另一個同時滿身爛衣的道童問。
“那是,剛剛我從後廂房給他拿的。估計是想上哪家的姑娘了,我那天撞見他偷偷看王家店鋪的丫丫來著”
“哼~那小子,毛還沒長乾淨就想上咱們十里八鄉最出名的大美人兒了?”
“混小子們,大白天嘴裡說什麼不乾不淨的東西,還不趕緊去煮飯”
兩個小道童看到一身破爛的道士叼著酒葫蘆不知從哪裡冒出來,擦了擦冷汗,“師父,今天從早到現在,就那山上打獵的一個人來過咱們廟裡,賺了這三個子兒,你老再喝,哪裡還來的錢買飯啊~”
“黃毛小兒懂什麼師父我剛給邵家做了場法式,自然撈回咱們三個的糧票錢,還不快去。”
“哦~”
“奧~”
兩個小道童乖乖的去了後院做飯,還不忘再囉嗦兩句。
“師傅,咱們別在這月老廟裡做生意了,一個拜姻緣的廟哪來的錢賺”
“可不是”
“你們兩個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兒懂什麼,這裡才賺錢,快去做飯,不出三個月,咱們的生意肯定大旺!”
柳二數著剩下的錢,笑的臉上生花,這下有了路費錢,終於可以出趟遠門把那小虎在給處理掉了,又抹了抹脖子上掛著剛剛才求來的符。
“哼哼,管你妖魔鬼怪,看到老子身上的神符也得身形俱滅!哼哼~~”想到貴死人的三個大子兒,柳二再摸摸脖子上的“驅妖符”安心許多,頓時覺得這錢花的值了。
月老廟中,兩個道童已洗好米,燒了只自己師父不知從哪裡偷來的山雞。
“我記得那打獵的說是求什麼驅妖符來著?”
“沒關係沒關係,反正姻緣符,驅妖符都是師父胡亂畫來騙人的”
“也是~”
“好香的雞啊”
“好香~好像這山雞不會是偷了來的吧”
“管他,師傅又不是偷了一次兩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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