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後來，翟睿已經不會去學校找顧澤了，因為他已經有了一把備用鑰匙。一想到顧澤一步步退後，還不自知快要被狼吞下了，翟瑞心裡美滋滋兒的。

“你不用去公司的嗎？”

“公司去不去我都能工作。這麼多菜總得快點吃完才不致浪費。”

“咱倆把吃的分開，一人一半不就解決了。”

“一個人在家怎麼可能有心情做飯。再說從我家到公司，跟你家到公司距離差不多。要是咱倆一起吃飯，我就去公司，不會繞著你在學校轉悠了。怎麼樣。”

“你，不嫌麻煩嗎？”

“怎麼可能會嫌麻煩。”翟睿收斂了微笑，別開頭看向窗外，弱弱的說道，“為心愛的人做飯，一起吃飯，是多幸福的事呢。”

偏巧顧澤能聽到，洗碗的手停頓了，接著又繼續裝作沒事一般洗涮。有些愧疚，他沒法給他回覆，他還要在父母和結婚的泥濘中掙扎。

週六，天高氣爽。

顧澤一下蹦起床，突然想到是週末，又重重地摔回床上，睡個懶覺吧。

翟睿從臥室門縫裡看到那人把被子高高的蓋過腦袋，卻露出來兩隻大腳丫，瞬間感覺被治癒了。躡手躡腳去了廚房。

憋得要喘不過氣來了，顧澤呼地掀開被子。“哇！”突然看到人影嚇得他登時跳起來。

翟睿也被這一陣勢嚇得不輕，卻更覺得可愛。笑著上前蜓蜓點水一般吻一下唇，摸摸顧澤亂哇哇的頭髮，“大懶蟲，起來吃飯吧。”

“一大早不要嚇人好不好。你怎麼來了？今天週末。”顧澤微微皺著眉頭，任由他動手動腳也不煩躁。

倒是沒有起床氣。翟睿心情更好，把頭髮揉的更亂一些，捏捏他高挺微翹的鼻頭，再捏捏那不太光滑的臉蛋。只引來顧澤無力的拍打，捏哪兒打哪兒，打地鼠，哈哈。

很香，炒蛋、炸饅頭幹、粥、小鹹菜。顧澤吃的津津有味，很久不曾吃過這種早餐了，是自從上大學以後吧。放假在家時，幾乎起床就可以吃午飯了，後來又漸漸少回家了，更少了吃家常飯的機會。顧澤又有些難受了。家，到底應該是什麼樣子的？是爸媽那種先爭吵、後平靜的生活，還是現在他這樣水深火熱一般，說不定更平淡一些才會比較好吧。不是說細水長流，平平淡淡才是真？

“想什麼呢，那麼出神，都吃到碗外邊了。”翟睿略有責怪的白顧澤一眼。

顧澤勉強地笑了，“有點懷念這種早飯，很多年沒吃過了。”

“要是你想吃，我可以天天做。”

“得了吧，還不膩死。”

“換花樣做，保準你不膩。”翟睿的眼睛閃閃發光，十分俏皮。

有些感動，一個心高氣傲的男人怎麼就能這麼容忍自己，甚至到了寵溺的地步。“你不覺得這樣太……過了嗎？”

“一點都不會過，我還嫌不夠呢。不然，你為什麼就不肯回應我呢。”翟睿那雙黑眸閃亮地看著他。顧澤跟他對上視線後，迅速眨眼移開，怕被他看穿自己的虛偽、懦弱。

陳墨的電話。“怎麼都沒動靜了？顧，之後還去相親了嗎？”

“煩得很，後來就沒回家過。卞婷還去過我家了，有夠麻煩的。不過，也真是怪事了，我媽也一直沒找我。前幾天還忐忑著呢，現在也無所謂了。死豬不怕開水燙。”

“之後你怎麼打算的，還能一直避著老太太？”

“沒什麼打算，走一步看一步吧。”顧澤嘆口氣。

“不提了，每次都讓人擔心你這檔子事，每次都搞得你情緒不好。這都週末了，你也不出去散散心？有想去的地方嗎？我可以抽出當期陪你哦~”

“沒什麼好去的地方，我還擔心電腦裡算的題呢，一會去學校。你最近忙啥呢？”

“嘻嘻……哥們兒最近走桃花運，今晚有約會哦~你也別天天往實驗室裡鑽，即使沒有感情生活，多一點業餘活動也是生活的調劑啊。”

“去！難怪你會想著我，是來炫耀的唄。”

“哪能啊，要是有機會，兄弟還不想著你。……”

……

翟睿看著顧澤一臉自然地聊著電話，心裡頓然不是滋味。真心在笑著，打著聊，扯著淡……這些何時在自己面前表現出來過。將背靠在了牆壁上，嘆口氣，早就知道追他的話肯定會受挫，可真正看到他面對其他人與面對自己是截然不同的態度，心裡的難受滋味簡直讓翟睿抓狂。想全部佔有這個人。可這人的真實面貌與自己竟有著遙不可及的距離，一股挫敗感油然而生。翟睿點上煙，盯著打火機上的變形金剛，皺緊了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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