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有時候，我真覺得人有命運這種東西呢。”翟睿懶洋洋的躺在床上，不想起床，也抱住了顧澤賴著不讓他起。

“你看，我爸媽性格南轅北轍，可偏偏我媽就被英勇神武的老爸迷得神魂顛倒，我爸就被我媽的奔放、大膽、惡搞唬住了，又是破例又被攻陷，無可奈何，卻割捨不得。你說咱倆是不是也一樣？”翟睿還迷糊著的眼睛看著顧澤的青青鬍渣，伸手摸摸有股刺疼感。

“也許吧……”一向往前看的自己很少回顧走過的路，除非是記憶深刻的教訓，顧澤是不會介意過去如何的。但是，與翟睿相識以來，分分合合，是一種命運的變數，還是兩人努力的結果……要是有選擇，顧澤更相信後者。

“有了命運的相遇，也需要有兩人的努力才能維持長久的關係。”看著距離自己不到五釐米的人，突然一股愧疚和後悔。這個男人為自己付出了很多，只是這麼看著，就有著很多的心疼。

面對著默默不語的注視，翟睿輕輕笑了，“澤，你說什麼？大點聲，我聽不到。”

“以前我是不是讓你特別失望？但，為什麼最後也沒有……放棄我？”

“想放棄來著，”看著男人皺起了眉頭，微笑著把額頭抵在顧澤的下巴上，淡淡地說道，“但是放棄你比在你身邊更我讓痛苦。”

顧澤默默地抱緊了人，“睿，謝謝你。”謝謝你的堅持，我才能如此安心，你給了我幸福，你也是我的幸運。

翟睿清醒的眼睛閃亮有神，那人的心臟劇烈地鼓動著，如此真實有力。很想聽到他現在心裡在想的是什麼。輕輕嘆口氣，但並沒有期待著迴應，“什麼時候你才能開口對我說句貼己的知心話呢，澤。”

被問的人合上眼，輕描淡寫一般地說著，“跟你分開的時候，我從沒那麼刻骨銘心地想著一個人，你相信嗎？那時的思念之痛，會愈演愈烈。”睜開後的雙眼有些微的水朦朧，“我曾經以為這輩子我都將是獨一的，也不曾想過要為誰改變。可你知道嗎？我現在已經在努力地改變著自己。對你的喜歡卻也開始疼痛著，愈演愈烈……”低頭對上翟睿微微愣怔的黑眸，“我從沒妄想過會擁有這種感情，但我知道，我不想失去你。”在男人的額頭上印下深深的一吻，那麼認真，那麼虔誠。

“澤，”翟睿的鼻尖微微有股酸澀，回望著顧澤的雙眼，想要生生地侵入這個人的每一滴血液，每一個細胞，渴望著，“那些風雨只會讓我們更懂得珍惜。經歷過暴風雨的，遠勝過海誓山盟。雖然我曾經說你傷害了我，說我對你失望了，但我依然很愛你。”

十指相扣的兩人默默良久，翟睿輕啟雙唇，“至死不渝。”

兩人吃飯的時候，翟睿突然想起來某件事，開心地衝顧澤大喊，“對了，對了！我忘記告訴你了，我在福泰廣場A座盤下了一個樓層。”

“福泰廣場？市政府斜對面的那個？Q市廣場旁邊的那座寫字樓？”

“是呀，就是那兒。前一陣談工作的時候，恰巧得到訊息說一位朋友想出手，我當機立斷就拿下來了。可以租出去，每年能收不少租金呢，我就是包租公啦。哈哈。從此，你在密林深處科研，我在喧囂市區數錢。”

“你可真有錢。”顧澤咂咂嘴，卻很喜歡後面那句。

“錢能生錢嘛，錢還是活著好。”翟睿不無得意，那可是黃金地段。“過兩天咱倆去海上玩吧，不然到十月底，天一冷下來，就不那麼好玩了。”

清爽的海風吹拂過來，攜卷著一股腥鮮味，卻不惹人討厭，這寬闊的視野反而令人心曠神怡。待到顧澤看到遊艇的時候，雖然自己並沒有多深的金錢觀念，卻終於明白翟睿的級別了。然而，又開始了疑惑，自己究竟是哪裡吸引著他了，明明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吧。

翟睿熟練地操著船，漸漸遠離海岸，直到看不見，直到四面八方全部都是海水。顧澤沒來由的開始慌張，有種無依無靠的孤獨和不安，一如曾經自己的心情，卻更甚於那時的真實性。

翟睿反而更自由自在，笑著說這遊艇是經國外的手續買的，所以在沿岸停靠要交停靠費用，但是免除關稅等等亂七八糟的，反而更划算，只不過要隔一兩個月就要出海遛一遛。

在看到不遠處飛過來幾隻海鷗的時候，翟睿端著紅酒高腳杯遞給顧澤的同時，深情朗誦了起來：

“我願做一隻透明的玻璃杯，

你似一股湧流不止的山泉，

川流不息；

玻璃杯什麼時候也盛不下這泉水，

但是，

杯子有海一樣的胸懷，

海納百川。

我捧起一泓清泉，

手中映出你的倒影，

我小心翼翼，

生怕水會從我指間流失；

因為我託著的是我的心，

全部的心，

充斥著你的倒影。

如果上天給我這樣一泓清泉，”

凝視著顧澤的雙眼滿含笑意，“我想，四個字，足矣。”

顧澤心神意會地笑了，四個字足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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