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去不去？”

道士坐在長廊上的欄上，皓月當空，散落一地清輝。

殭屍站在房裡，忽然聽見道士聲音。

沉默了一下，它回道：“……那不是女兒節麼？”

道士又炸毛了，“問你去不去？”

“你去哪我就跟著去哪。”

道士終於等到了一個讓他滿意的回答。

那邊又傳來的殭屍的聲音：“我本是有個妹妹，每年七夕乞巧前都讓我去捉喜蛛，然後她與女伴出去看煙花。”

“……你還記得從前的事？”

“不，只是這時候才慢慢想起來的，從前跟在你身後的時候腦子混混沌沌，什麼都不清楚。”

“那……你當時為什麼跟著我。”

“好像……你身上有我很喜歡的味道，而且跟著你可以增加我的修為。”殭屍頓了一下，幽幽答道。

“……為什麼。”

“你身上陰氣很重。”那邊傳來很肯定的回答。

道士沉默地凝視著院子裡的一片銀光，唇角泛起一抹冰冷的微笑。

“跟我出去走走吧。”道士站起身來，朝著長廊的盡頭看了幾眼，攏了攏袖子就朝外走去。

殭屍衝開房門，上房躍瓦，幾個縱跳之間便落在了道士身邊。

道士走出寺門，望著身前一片幽暗的林子，仰頭道：“你應該也感覺到了吧，這裡，村子裡，鎮子上，盤旋著一陣陰氣，經久不散。”

然後他微微垂下頭，輕勾唇角：“從我們下茅山開始，就從來沒有消停過。這些都不是處理幾隻黑白僵就能完的事。”

道士的步子越發地快速，殭屍一語不發地跟在他身後，身處重重密林，於是陷入無邊的黑暗之中。

半響，道士開口道：“說話，我想聽你說話，把你記得的都說出來。”

殭屍微微一怔，斷斷續續地道：“……前面有很長一段時間我都處於無意識的狀態，遇見你的時候也只是意識朦朧，就算聽到了你說話，卻也聽不清……”

“……但是聽得懂那些殭屍說的話……”

道士腳步微微一頓，殭屍之間竟然可以相互交流？這是茅山現有典籍裡從未記載過的。

“現在想起來，低等殭屍只能給我傳達一些驚嚇或者害怕的情緒，但是第一次聽見說話聲是那天晚上。”

“哪天？”道士心裡一動，似有了推測。

“好像是下茅山的那天。”

道士瞳孔一縮，果然。

“那隻殭屍說什麼。”

“它說要我殺了你……”

但是你那日根本找不到我，道士默默道。

“還有一次是在那個墓穴裡。”

“！你是說，在那個墓穴裡除了黑白僵之外還有其他的！”

“它問我為何會跟生人在一起，我那時意識不清，根本沒有回答它。”

道士的眼神忽然飄散開去，落進密林深處。

“後來它跟我說要我去一個地方……不過那時候我滿心思都是跟著你，根本沒去聽它說了什麼……”

道士嘆了一口，抬手給了殭屍一記暴慄，“蠢貨，這麼重要的事情你居然沒有聽到。”

殭屍委委屈屈地看著道士的側臉，“因為你當時就在我旁邊啊。”

“罷了，我們明日得回茅山一趟。”

如果您喜歡本作品，請記得點下方的“投它一票”，以及多發表評論，這是對作者最好的鼓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