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顧銘遠一個人哼著小調穿好衣服走到席冷房間的時候。席冷的頭髮還是溼溼的。背挺得筆直的在哪裡做作業,習題分門別類的在書桌上堆著,就像一座小山一樣。
後背整個被溼漉漉的髮梢滴下來的水弄得溼了一大塊。顧銘遠輕不可聞的嘆了一口氣,走上前,隨手拿起一條毛巾,搭在席冷的肩上。伸出兩根手指夾起書桌上的習題,笑的妖嬈
“誒呀呀,快等我來看看,這可是什麼題目。”伸手隨意翻了翻,上面很多題目都被做了標記。皺皺眉,又不感興趣的把書丟在桌上。
做題目做的很認真幾次三番被人打擾的席冷原本清俊的五官染上一絲薄怒,冰冷的聲音更加冷淡“顧銘遠,你到底要幹什麼。”
顧銘遠靠著書桌,一臉懶散,看著席冷似要生氣的表情,皺皺鼻子,換上一副可憐的模樣“阿冷阿冷,我這是在關心自家弟弟的學習嘛~~像我這樣的好哥哥,還有多少個呢”伸手扯著席冷的衣角不住的搖晃。像一隻惹主人生氣的小狗在撒嬌。不過,是狼是狗,只有當事人才會知道。
冷漠似席冷也不禁扶額,強硬的扯回衣角,扭頭收拾書本,根本就不理某人。利索的把書桌上的書堆好,一部分放進書包。看來今晚是沒太多可能學習進去的。毛巾被他甩在不遠處的床上,頭髮上的水滴的越發歡快了。
眼見裝可憐不成,顧銘遠在席冷抬腿準備離開時,眼疾手快的從後面抱住他的腰,腦袋埋在他的肩膀裡,聲音細細小小的“阿冷,我知道錯了……你別生氣嘛。”席冷頭髮上的水順著他的髮尾往下滑,落到顧銘遠的脖子上,細微但是敏感的刺激讓他起了一小層雞皮疙瘩。可是席冷還是無動於衷,甚至依舊打算抬腿往前走,完全不顧掛在他身上的顧銘遠。
顧銘遠吸吸鼻子,聲音帶上一絲沙啞“阿冷,你別生氣了嘛,我都知道錯了。哥哥日理萬機……你要體諒我”
席冷聽到這話,冷哼一聲。顧銘遠接著解釋道“又不是我故意忘了來接你的時間的”他抬起腦袋,雙手越發的用力“都怪那個什麼什麼集團的老混蛋,他非要和我扯那個案子,才會搞得我腦袋特別煩,然後就忘了來接你……”聲音那麼的委屈,真的像有人欺負了他一樣,好像所有的事情都不是他的錯,他才是天字第一號無辜的人。
席冷強硬的掰開圍在他腰間的手,深吸一口氣,神色越發冰冷。“你回來的時候有女人的香水味。脖子上的吻痕還在。”說罷,推開他,扭頭就走。
“誒呀呀,我家阿冷就是細心,居然連這個都注意到了,來來來,快讓哥哥來親一個,獎勵一下”他笑的邪魅,完全沒有被拆穿謊言的尷尬,依舊是傾國傾城的妖孽顧銘遠,可這笑容在席冷的眼裡,像一把刀一樣,扎的人心口生疼。
他轉身看著顧銘遠黑色的眸子,那是無止盡的黑,就像是一潭死水,任何東西都不可能打破在那裡的平靜。那裡終年荒無人煙,因為在他眼裡,從來就沒有任何人。
席冷閉上眼睛,掩飾掉痛苦,平日冰冷的聲音帶上不易察覺的顫抖“你究竟想怎麼樣……”雙手垂在腰側,被握的緊緊地,連指尖都開始泛白。
“吶吶,我可是天下第一好哥哥,怎麼會想怎麼樣,來來來,哥哥給你擦頭髮。”顧銘遠笑著拉著席冷在床邊坐下,拿起毛巾擦著他滴水的頭髮,神色溫柔,根本不似往日無心無情。恐怕不知情的人看來,這將是多麼溫馨的一幕啊。
席冷緊緊拳頭,心底卻在苦笑,呵,顧銘遠,這就是你善用的伎倆對不對,什麼溫柔,都是假的。騙子。
顧銘遠小心翼翼的把滑入脖子的水擦乾,然後再從髮梢一點點擦到頭頂,整個房間裡安靜極了。
“誒,阿冷,哥哥給你唱歌歌聽好吧~”他蹬掉鞋子,踩在床上,開始唱歌“在那山的那邊海的那邊有一群小混蛋,他們殺人又放火,他們老婆婆,他們一個兩個三個全都不放過~~~”
顧銘遠的歌聲越唱越大,這邊的席冷還是面無表情。卻給人一種深深地痛苦的感覺。
頭髮被一點一點的擦乾,顧銘遠收起毛巾,眯起狹長的美眸,盯著旁邊一臉即使是一臉冰冷但還是傳遞著痛苦訊息的席冷,伸手戳了戳他英俊年輕的臉孔,低聲道“阿冷,你怎麼了?”
席冷的嘴唇不可抑制的輕微抖了抖,他痛苦的閉上眼睛,整張臉被扭曲的不成樣子,喉嚨裡被硬擠出嘶啞的聲音在空氣裡迴盪。“一開始,根本就不是我想怎麼樣,而是你想怎麼樣。”
“啊!”某人呆呆的應道,伸手指了指席冷,又指了指自己。狹長的眸子瞪得大大的,一臉驚恐的看著眼前的人。
席冷見狀,自嘲的笑笑“你看,你永遠就是這個樣子。”無論發生什麼都不關自己的事情,沒有什麼是你在乎的。
“顧銘遠,你能不能把偽裝全都丟掉,給一個真實的你來給我看看。”他低聲問道,就像對空氣說的一樣,這邊無人答話。
“顧銘遠,要是不想招惹我,你就滾遠點,要是你硬要招惹,那你就給我用心點”他一臉倔強的扭頭,低低地聲音帶著怒氣。“別用對付你床伴或者情人的那套來對付我。”
“阿冷,你是我弟弟……”他低聲應著,腦袋底下埋陰影之中,讓人看不清他陰影下的表情。不知道,現在的他是不是還是笑的那麼妖孽,或者是在黑暗中褪下了那妖孽的表情,變成了最真實的顧銘遠。
“呵”席冷臉上的嘲諷越來越大。“兄弟麼,你見過哪家的兄弟會沒事親親抱抱,你見過哪家的兄弟在這麼大了還一起洗澡?或者說,你究竟是把我當弟弟還是情人。”他的聲音重重的落在地上,重重的落在空氣裡。
“阿冷,以後不會了。”他聲音低沉,像華麗的大提琴,又像冰冷的寒刃。
聽到這話的席冷眼睛瞪的大大的,死死地盯著黑暗裡的那人,黑暗把他隱藏的太好,沒人看得清他的表情。就連他也看不清楚。
房間裡靜悄悄的,像是難捱這安靜,顧銘遠轉身想要離開,卻突然被人拉住手掌。那隻手細細地,很白,很瘦,帶著常年的冰冷,扯著他的手,握的死緊。
“說清楚,是不會招惹我,還是不會用你對外人的那一套來對我。”他想知道答案,死心和不死心,真的只要他一句話就夠了。
顧銘遠轉過身,想要把手扯出來,臉上的嬉皮笑臉不見了,微挑的桃花眼沒了往日的戲謔,薄薄的嘴唇被呡的緊緊地,神色嚴肅。
“要是不招惹你會怎樣,招惹你又會怎麼樣”他問
“一個是以後我們就是兄弟,正正常常的兄弟,一個……”他沒說下去,下面的話怎麼好說出口,愛上自己的親哥哥,呵,這話聽起來似乎是有點驚世駭俗。
“阿冷,為什麼不說下去”他伸手,抬起他尖尖的下巴,大拇指摩擦著他薄薄的下唇。
“你想讓我說什麼。”
“說你想說的”
席冷突然笑了,像是突然融化的一湖冰水,又充滿著那麼厚那麼濃的嘲諷,“說我愛上了自己的哥哥,同父異母的親哥哥,還是說我每天連題目都做不下去,連高考都不想了整天只想著他,像一個女人一樣吃醋”眼睛微微眯起來,嘴唇在一張一合間不住的摩擦那溫暖的手指。“顧銘遠,你要的答案我給你,可你的呢。”
顧銘遠笑笑,沒有答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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