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浩蕩蕩的儀仗隊在玄月的帶領下在圍繞整個宮殿行至一週後來到祭鬼壇,首先要拜祭各路鬼祖,然後才回到殿門前。二人牽著手,在司儀的引領下緩步而行。
從殿外向內看,裡面黑黑壓壓坐滿了觀禮的人,有低頭不語的,如道家上仙之流,亦有垂首嘆氣的,如妖道眾首領之流,更有瞌睡連連的,如魔道各位大王之流,但有一個人,面無表情,臉色慘淡如死灰,他就是狐王銘藍!
三千眾生相皆收入眼眸,宇文永燁無奈的垂下首,即便是折磨,也乞求它快些結束吧!
“一踏馬鞍,三生平安!”
二人齊步,舉足跨過!
“二踩火盆,情比金堅!”
玄月很貼心的幫宇文永燁拉起衣襬,待他躍過,自己才躍過。
“三沐望川水,共枕終不悔!”
左右各自端著白瓷碗,手拿著一株彼岸花,用花冠沾了沾碗中的水,向二人頭上淋了兩淋,
“同飲合歡酒,恩愛兩不移!”
一杯清酒舉到玄月面前,玄月接過,自己卻沒有喝,先是送到了宇文永燁的唇邊,見他徐徐抿了一小口,自己才半掀面紗一飲而盡。
“雙唇互為印,永世為夫妻”
這一聲讓所有的人都打起了精神,目光整齊的望向宇文永燁,宇文永燁只是垂首,絲毫無反應,還是玄月主動擁住了他,頭一低,隔著面紗的涼唇只在他的薄唇上輕輕略了一下。只是最簡單的觸碰,讓宇文永燁心裡一揪。目光徒然放大了許多倍。
“禮成!冥帝玄月與宇文永燁結成夫妻,感謝各位前來觀禮!”
“慢著!”
話音未落,一行人從外面闊步走進,宇文永燁同眾人抬首向外望,片刻間神情已然凝滯。
怎麼會是他。
“永燁,這是你第二次穿上喜服,卻都沒過信給本座,看來,你我當真此生無緣!”
齊晟軒首當其衝,只是雙眸底垂,話語間神色漠然,順而抬起臉,一雙眼的緊緊盯著宇文永燁一身火紅,薄唇生硬的翹了翹,笑的卻是痛徹心扉。
“今天是我玄月大喜的日子,既然二十諸天不請自來,還望別壞了玄月的喜事。佛與魔之間的爭鬥由來已久,可今天不是時候,還望諸位容得玄月今日,玄月不勝感激!”
一跨步擋在宇文永燁面前,玄月話雖然說的客氣,可雙眼透露出的冰冷讓四周的氣氛降低至零點。
形式突然的變化,整個大廳瞬時騷動起來,不時有陰風陣陣,加夾著殘暴的戾氣從四面蔓延而來。
“陛下!”
“多聞天王乃永燁舊識,還望陛下能容永燁於天王閒敘幾句!”
說話間,宇文永燁已經提步上前,向齊晟軒走過去,擦肩的一剎那,手臂一緊,卻被玄月拉住。
“永燁,他此言非善,你又何必去受他折辱,有我在,任是誰也傷不了你!”
這語調完全不似出自冷淡無情的冥帝之口,宇文永燁回頭,對上玄月幽暗深遂的目光,一時間竟生出了錯覺。
有容,如果玄月是你,永燁縱死不悔。
反手扣住玄月的手,宇文永燁握了握便鬆開,玄月有些詫異的看著他的背景向走齊晟軒,淡淡抬手施了個禮。
“多聞天王及眾天王能屈尊來冥界參加永燁的婚禮,永燁感激不盡,但若是敘舊,這場合怕是不太適合,不如換在改天。”
他動作文雅,卻透著淡漠疏離,齊晟軒眉頭緊鎖,再也把持不住雍容尊貴的身姿,臉色慘白,上前一把抓住宇文永燁的手。
“告訴我,是不是他逼迫了你?!你性子一向孤傲,怎麼可能甘心淪入魔眾!如果你不願意,我這就帶你走!”
“走?走去哪裡?!”
宇文永燁漠然的目光在齊晟軒的臉上瞟了個來回,繼而望向遠處,唇角微揚,露出絕望的笑容。
“永燁既然已經決定了,便是心甘情願,多聞天王的這份情意,永燁感懷於心。還請天王自重!”
“哈哈!哈哈哈!”
齊晟軒罷了手,仰天長笑,直至清清的淚水掛到眼角
“好!很好!你一直清華一世,你一直孤高淡漠,難道是我看錯了嗎?我曾經為了你,不惜一切,而你,卻因為我一時之過狠心說走就走,你曾許我紅線結髮,可如今卻委身於冥帝,甘心淪入魔道,卻要我自重?!自重!!好一句自重!”
“夠了!”
一聲憤怒的咆哮響徹塵霄,玄月本陰冷的目光更加凌厲,上前一步把宇文永燁護於身後,是哪個說曾經情深似海必會修得執手,“自重”二字斷了以往所有情份,縱使前塵再絢爛,如今也已經隨風而逝。
宇文永燁慘然一笑,抬眼望著身邊的玄月,也只不過見他第三次,本是陌生的人,卻透著讓潛藏於內心深處的熟悉。那一晚的肆n.u.e他本痛恨的切齒,可當下,是如何也再怨不起來。
冥帝玄月,你視我為何?!
不明瞭!
“玄月,你可知我與他有過怎樣的過往,你可知道我們曾經有多相愛過,你是否也同我一樣被他的豔麗清華所惑,被迷戀的不知所以?!可他宇文永燁根本就沒有情。”
打了一個冷戰,宇文永燁瞬間大腦中一片空白,身子晃了幾晃,終究還是沒摔倒。
“齊晟軒,你,無,恥!”
雖然看不到臉,可依然能見到玄月眼角在抽動,緊咬的牙關一字一頓的嗑出最後三個字,連同長袖憤然一揮,帶起一陣強烈的陰風戾氣掃向二十諸天。
透著紅暈的一輪血月被習地而起的陰霾遮蔽的混混淡淡,跳躍的燭火乎短乎長,衣決翻動,颯颯作響。
人聲起,人影亂,見形勢不太好的無關人等恐被濺到一身血,全作鳥獸散,魔界眾皆箭步而上,肅然無聲的分立於玄月身後不遠處,
“收!”
齊晟軒身後瞬時閃出一清秀男子,雙後拈出了個漂亮的蓮花指,肆n.u.e的氣息縈繞其足下形成了一個風旋,最後一絲絲淡了開去。
玄月注視著向自己走近的優雅男子,輕袖華裳,柳眉粉面,目光瀲灩,步步生蓮。雖然美至無可挑剔,可他不願再看上第二眼,只內心隱隱道:
只不過出了冥界走一遭,連梵天都現了本身不欲再遮掩,真應了那句世事難料。
“冥帝,這佛界之中知道他們兩人過往的,不在少數,奪人所愛這事兒本就是你的不對,今天我們並不想大動干戈,如果讓我們把他帶走,以往種種,我梵天不再追究,玄月,你看可好?”
玄月冷冷一笑,暼了梵天一眼,帶著不屑的神色,轉而眼角一揚看向齊晟軒,如視梵天為棄履。
“這是我與多聞天王這間的事,還望梵天莫要插手!”
“好,我也正有此意!”
回頭,望著身後劍拔弩張的冥界眾,玄月語調清冷:
“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準妄動!”
二人不待他人分說,身形一縱,向廳外飛越出去,宇文永燁眉頭緊鎖,隨著二人一同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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